捋走她的人总共就俩,一个跑腿的,一个打人的。
打人的是姜晟,跑腿儿做坏事儿的是司机。
而司机又是姜晟的远房表亲,平常不务正业,在公司里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司机勉强能当当。
邢运急促地呼吸着大气,又尽量收敛着声音。
蚊子咬得她不耐烦,一个没忍住,巴掌拍到大腿上,啪地一声,再接着臭骂了句:“死蚊子!”
姜晟:“……”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死婆娘你骂谁呢?!别以为老子稀罕你这张脸,信不信……”
邢运:“……”意外,意外啊!
“老大!”
红毛青年一边抽噎一边往邢运这边跑。
地道和谐的四川音:“呜呜——老大,我老汉在四川遇到地震,我要先回去了!”
姜晟:“……”
邢运轻轻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被五花大绑,但两只手腕和脚踝是被紧紧固定的。
手边没有锐石,没有任何其他辅助物,环境条件不容许邢运此刻与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搏斗。
如果他非要做点什么,邢运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红毛青年突然的打断,引起姜晟暴怒,他提腿蹬在旁边的大树干上,眼里的火星子四溅,对青年吼道:“死东西,滚开啊!”
红毛青年又飙出一口四川话,极其严肃:“我老汉死了!”
“……”
红毛青年的声音有些哑,音高,却不响亮,因失去亲人的痛苦,眼中落下热泪。
邢运吓得身体一抖,趁姜晟转移注意力,身体慢慢往后挪,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几率逃跑的机会,她总要试试看。
姜晟又踢了一脚树干,双手叉在腰间,竟低了低头,不知是什么情绪,学着川话吼了句:“你给老子滚!”
邢运:“……”
她已经往后挪了些距离,借助身体的平衡力,把住旁边的树干,从躺着变成站着,一跳一跳准备逃命。
虽然场面一度滑稽,但逃命——不分姿态!
“你给老子站住!”姜晟指着邢运。
“……”果然还是失败了。
“放了她嘛,我都看不下去了!”红毛青年出了脾气,语气里净是不耐烦。
“积德!!!”
“我老汉儿都死了!”
认真却滑稽的语气与此时此刻的场景格格不入,但因红毛青年这事儿,她躲过了一劫。
红毛青年狂拽着姜晟往车的方向走去,姜晟不满地推搡开。
邢运看着远去的背影,稍稍舒缓些。
但腿脚手臂被踢了一通,麻木恢复过后就是一阵阵跳疼,被踢得地方开始淤青浮肿。
脑袋也不知撞到了哪儿,破了皮。
“喂,你,滚过来!”姜晟面目可憎,恶狠狠地指着邢运。
邢运一紧张就爱舔嘴唇,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不过她已经将能记住的信息都记下,寻思着只要一有机会,立马报警。
“走嘛,四周没得车,你想在这儿死迈?”红毛青年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粗犷的不一般。
听闻此话,邢运跟了上去。
姜晟的动作很粗糙,也许是怕邢运在路上寻机报复,将绑她的两根绳子加固,大手一挥,将邢运丢入后座。
腿在座位上,身子挨着车底,脑袋抵住车身。
十分难看的姿势。
邢运蜷缩着,红毛青年虽然可憎,但应当是有所悔悟,她稍微有了点儿底气,张开干裂的嘴唇:“我怀孕了,能不能扶我坐正。”
出乎意料,红毛青年虽怒声埋怨了句:“真她妈事多!”
但却举止温柔地将她身体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