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见城隍欲渡魂,怎奈最后生枝节
不见叶2020-07-30 09:434,683

  祁渊立于床前,端详着衣衫工整的付行之,一身的黑衣行云流水,想想自己脸都没洗便跑来,自觉十分失礼,稍作整理,等着付行之开口。

  “不错,在下正是阎罗一殿收魂使,付行之,分管此地亡魂引渡事宜。“

  祁渊无事的时候,鬼怪杂谈看了不少,本有万千疑问结果话到嘴边,舌头却打了结,

  “付大人,我一介凡人唯恐不懂地府的规矩,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您多加指点“

  “无妨,收魂时不要离我太远,我只取你一点心头血引渡亡魂即可。“

  付行之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祁渊感觉胸口明显一缩,隐隐的冒着寒意。

  “付大人,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何事?“付行之依旧面无表情,抬起眼睛。

  “大人,您说您是一殿使者,难道地府真如传说般一共十殿? “祁渊从小就喜欢听这些奇闻异事,听的多了版本也不尽相同。

  “祁渊,你我约法三章,一,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与你无益,二,日后引渡亡魂不该说的不要多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一切要听命于我,除非你嫌你命太长了,你可知晓?“

  付行之字字铿锵,祁渊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有点后悔昨晚答应的太爽快,这怎么看都有点骑虎难下,祁渊自觉无趣准备出去,还没迈步。

  “地府确是十殿,每一殿都有自己的阎罗,阎罗并不是名字,只是一个职位,每殿阎罗都有自己的名讳,只是阳间习惯统称为阎罗王“

  本以为解答无望的祁渊想到刚才的约法三章,其他众多疑惑也一同咽进肚子里。

  “此地已经两日未能按时引亡魂入地府,再托下去恐有祸事,不可再多耽搁,今晚入夜你随我前去引渡亡魂,现在准备朱砂浸泡红线三尺,入夜前,缠于腰际,另裁一段系于左手无名指,切记不可系死结。”

  这些都是寻常物件,不多时祁渊便准备停当,想着今晚可能是一番苦活计,他准备白天养精蓄锐,免得晚上拖了人家后腿。

  入夜时分,今日月色稍暗,付行之褪下义骸,身着地府冥吏玄色长袍,手持碧色青竹杖,长度似笛非笛,急行至祁渊房内,隐身而入。

  祁渊睡了一下午,此刻正舒展筋骨,他估算着时辰,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隔壁喊上付行之,只感觉屋内清风一阵,似有人对面而立,但他眨眨眼,空无一物。

  付行之现出身形,

  “走吧”

  屋内冷不丁出现这么大一个“活”人,祁渊怔怔半晌,

  “你怎么进来的?”说毕,又觉得这个问题蠢笨至极收了声,准备跟上。

  “这是彼岸花露,滴于双目可见鬼物,药效四五个时辰。”说完付行之递给祁渊一枚白瓷小瓶,祁渊没见过,急忙接过来,打开闻一闻,无味。

  “这瓶能用多久?”祁渊掂量着,他得省着点用。

  “此次出行匆忙,没有带多少在身上,你暂且用着,现在我要隐去身形,不要跟丢”

  声音刚落,付行之又凭空隐匿,祁渊赶紧把彼岸花露滴在眼睛里,清清凉凉,在一睁眼,果不其然,付行之已经行至大门,他收好瓷瓶追了上去。

  虽说今晚夜色朦胧,但是能视阴阳两界景物,祁渊总感觉此刻熟悉的街道似乎有点与往日不同,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变化,偶尔云开月明,颜色似是变得更加柔和靓丽,没想到彼岸花露还有明目功效,本以为这一路上能见到些游魂散鬼,但是整条大街安静如常,心里不禁有点没底:

  “付大人,这个路上怎的这么干净?你不是说已经两日没有引渡亡魂,这看着好像很是太平?“

  “阴差万千,各司其职的同时,又兼具引导亡魂,普通亡魂亦可自行前往就近的城隍庙或是土地庙,但他们只能收不能引渡。 “

  听罢,祁渊觉得今晚似乎任务不算繁重,只是积攒多日今晚可能要多放些血,好在祁渊自诩身强体健,流点血算不得什么。

  说话间,二人来到城外城隍庙,阳间兵荒马乱,已顾不上祭祀谒拜神鬼之事,此地城隍庙虽外部气势尚存,但是走近一瞧,残破不堪,门口的台阶已有些残缺,稍不留神还真容易行个大礼。

  来到门前,付行之停下,从腰间拿下竹杖,轻叩三下脚下地砖,只见地上从虚到实显出一个垂髫小童提着灯笼,脸色煞白,脸蛋上扑着诡异而妖艳的红胭脂,双瞳漆黑,穿着素青的褂子,胸前用金线刺着一个 “伍”字。

  “在下冥府一殿收魂使,付行之,前来引渡亡魂,烦请通禀。”

  “城隍大人有命,付大人前来可不必通禀,只是这位,不能进入”小童一板一眼的回答,声音飘渺,跟他得脸色一样毫无人气。

  “此人是我刚寻得活人阴差,助我收魂办案,并非普通凡人。“

  小童僵硬得转了转脖子,面冲祁渊,煞白的小脸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森白得牙齿整整齐齐,

  “那请跟我来,登记了日后出入方便些。“

  二人跟随小童迈步进入城隍庙得大门。

  “一殿收魂使拜见城隍大人“

  二人刚进入城隍大殿只见一人伏案,疾书,并未看见二人进入,闻声才抬起头,此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目光如炬,坐于堂上。

  “付使,可让我好等,近日战乱不堪,死伤无数,你在晚来几日,我这小庙怕盛不下这么多鬼喽“城隍大人声如洪钟,少了几分架子多了几分豪气。

  “城隍大人见谅,在下近日被琐事羁绊,刚得脱身,耽误时日,请大人责罚“

  “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开不得玩笑,整个地府谁人不知,付使何时耽搁过公务,无妨,我已经命人把近日辖内亡魂收治,待你上门引渡“

  “多谢大人体谅,在下这就前去”

  “付大人怎么也没引荐一下这位?”城隍大人端量祁渊一眼。

  “此人正是刚觅得临时阴差,此地战乱四起,死伤无数,亡魂剧增恐引渡不及,徒增枝节,此人八字尚可,便临时借调与我分担引渡之事。祁渊,前来拜见城隍大人”

  “在下祁渊,见过城隍大人”祁渊毕恭毕敬对城隍大人行了行礼,弓着身站在一旁。

  “少见,真是少见,往日两国交战死伤数万人,付使不出三日便把亡魂收入地府,无一错判,现在居然请了活阴差,真是少见”

  城隍一边感叹,一边带着二人前往殿后。

  祁渊这回终于看出摸了花露到底有何不同,眼前还是往日的景儿,但是仔细一看便发现了异常,原处本是一处破败的旧殿,此刻平地而起三层高楼,倘若不是几年前来过此地,还真难发现,仿佛自古如此浑然天成。

  “这里便是近几日收来的亡魂,辛苦二位,这是我核准后亡魂生平过往,付使看过无误便可引渡。”城隍从袖内翻出一沓文牒,递于付行之。

  “多谢大人”

  “付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去渡魂?”祁渊头一遭办这事,心里免不了有点打鼓,虽然渡的不是他,但毕竟要用他的血。

  “不忙,先核对一下这些人的死因过往,事关去一殿后是入轮回还是下地狱,即便下地狱受怎样的惩处也都要有所根据。虽有孽镜台,可明辨是非,但每日入府新魂数目巨大,倘若每个都要照上一照,势必造成拥堵积压,影响阳间秩序,提前核断入府事宜,事半功倍,务必谨慎。”

  付行之难得今天十分有耐心,祁渊听的一阵点头。

  付行之逐一比对,三层小楼,每层不足百间,三层下来也足足二百多个鬼,走完这一圈,祁渊不知晓自己能不能撑不到最后一个,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答应了这事,硬着头皮也得顶下来。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付行之没有像之前那样行云流水的在文牒上勾勾画画,而是在门前站了一阵,

  “付大人?”

  看着付行之神色凝重且驻足不前,之前走的十分顺利,不用进入房间便可知晓一切,仿佛也没有什么难度,谁知便卡在这最后一间。

  “此人有所隐瞒,我们先把之前这些引渡了吧”

  说完抽出竹杖,手中绿光一现,长了几寸,祁渊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宝贝跟大圣的定海神针一样随意变换尺寸,他好奇的紧,便不挪眼的盯着看,

  “付大人”

  “何事“

  “这是您的兵器,还是?“

  “兵器也是引魂的法器“

  “他除了能变换大小,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日后便知“付行之不欲多答,祁渊识了趣,也不在多问。

  “手“

  祁渊乖乖的伸出左手,无名指上还绑着朱砂泡过的红线。

  只感觉指尖微微刺痛,付行之的竹杖一端探到祁渊指尖,轻轻一碰,祁渊指尖凉凉的,仿佛有了磁力一般被吸着,还没来得及看清竹杖的模样,吸力一松又把他手指弹开。

  “呆在此处等我“

  说完付行之便走进第一间屋子,没多久祁渊感觉门内白光乍现,随后付行之便出来了。

  “这么快?“

  “嗯,此人平日行善积德,乃善终 “

  刚说完付行之又进入第二道门。

  祁渊有点好奇,这引渡到底是怎样得过程,好歹他现在也是个阴差,看看执法应该不是违规,他悄悄得跟在付行之身后,趴在门缝上。

  “名唤,李三?酗酒失足坠湖而亡,不孝不悌,欺霸邻里,为祸乡邻,酗酒赌博……”付行之足足念了半炷香得功夫,才把此人罪名说完,谁知那人却不服,硬要狡辩。

  “大人,小人冤枉,我是被人害死得,我那婆娘不老实,偷人,肯定是隔壁赵大虎陷害于我,奸夫淫妇,不得好死,我这化成鬼也要找他俩寻仇”

  一边说李三得情绪激动起来,许是溺死得原因,李三得死相有点恶心,浑身浮肿,七窍还有些许水草,身上滴滴答答在流水,从门缝隐隐飘出死水潭里得污泥味。

  “你可有证据?”付行之声如寒铁,不参半分感情。

  “有,小的有证据,你看我那婆娘平日吃得穿戴,家里的钱都在我这,她哪有钱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头上那只银钗,我要拿去换酒,她死活不肯,我将她打的半死,她还护着,说是娘家陪嫁,她嫁给我得时候,她娘早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这钗子必是她哪个姘头所赠。前日,我回来家里水缸是满的,柴火也劈好了,谁知那不要脸得赵大虎还在后院给我家菜地浇水,大人,我能咽下这口气么?人家把绿帽子都扣到我头上了,我俩打了起来,后来我一气之下便拿走家里所有的钱财出去喝酒,这回来得路上,便着了道,成了死鬼,你可要替我伸冤啊”

  说着李三还假惺惺的号了起来,号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有,声音倒是不小,引得门外的祁渊感觉一阵聒噪。

  “李三,你可知你死于何处?”

  “西边的青阳湖”

  “你家在东郊三里堡,从东市大街回家为何要绕行到青阳湖?你可有所隐瞒?”

  “这个,这个”李三低着头,明显紧张起来。

  “因为你勾搭上一妇人,要去人家行苟且之事,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给人当了替死鬼,死到临头还在这胡乱攀扯,你阴司籍档上在多加一条,满口谎言,奸淫妇女未遂,可冤枉了你?”

  付行之手持竹杖,眼犯寒光。

  “大人,小的不敢欺瞒你,小的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小的再也不敢了,给小的多写几句好话吧”

  李三明不知是谁害了自己,慌乱之中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老婆在阳间跟别人逍遥快活,急忙之中乱咬起来,谁料咬出个罪加一等。

  “不必多言,我只管一五一十的禀明你的所作所为,是非论断自有人判,去吧”

  说完,竹杖一点李三化作一道白光便消失了。

  “看完了?”

  付行之没有回头,直接把门大开,趴在门上的祁渊一头栽了进来。

  祁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包,有点害羞的点点头。

  “不让你进来,是怕你日后不小心说了出去”

  “付大人,您放心我看了也没处说,三姑是跟我说话最多的人,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走吧”

  付行之取了几次血,伤口看似凝和,开始还没什么不适,后来每每竹杖搭上,他感觉浑身力气都要被这竹杖吸走了,终于在第三层,他有点熬不住了,

  “付大人,不知怎得,我身体乏累异常”说完祁渊已经依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霄云取得是你的精血,看似流血不多,但是耗费极大,最后这几间霄云取得精血足够,你在门外歇息吧”

  祁渊累的两腿发抖,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瞅着付行之走到最后一间房,祁渊眼皮沉得再也支撑不住,合了起来。

  半睡半昏之际,只听屋内一阵嘈杂之声,似有东西破窗而出,祁渊赶紧起身,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被破坏得窗户预示着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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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阴差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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