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您这就是说气话了。”谢安士又给酌满一杯,“我只知道,我是无罪的。”
“装!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刑。”唐直压下浮躁的心绪,因为他知道对付面前这个人只能来软的。
“说说吧,你的婢女为何识会识得七转金丹。”
“就凭这个!?”谢安士愣了愣,他领教过正法司办案的手段,上下嘴唇一碰说你是就是,但他还真没料到这么大的案子也敢这么稀水般的就定了。
“那种东西主产地就在她的家乡,认得很正常。对了,把果实捶烂沾肉吃可是一绝。”
谢安士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碟子,本是想在宴席上炫耀的,却是计划不及变化快,“要不要试试。”
唐直吓了一跳,“吃!那可是毒物!”
“里面的虫子才是。就跟河豚差不多一个道理,只不是过一是鱼,一是草木而已。不吃?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谢安士说完夹了几片羊肉涮了三下,沾上果汁送入口中,“嗯!纵有龙肉我想也不过如此。”
“……!”唐直看着谢安士那陶醉的表情狐疑不已,“两位三品大将被暗杀,死因皆是七转金丹,既然识得,那就有嫌疑。”
“你既然也知道这件事,拿了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你可有怨言?”
谢安士一摆手,“我不是在这接受询问吗?”
“那个蛮奴既然对这七转金丹毒物如此熟悉,那么她应该知道如何解毒了吧?”
“这个我倒没问过她,你们不是去拿人了吗?人呢?”
“押进来!”唐直大喊一声。
外面响起锁镣相击的声音。
谢安士脸色顿变,“唐大人,你这样未免太过份了吧,她根本无力做任何反抗。”
“在我这里一世同仁,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来都没有特例。而且,谢安士,谢将军你不觉得你对一个蛮奴的关心有点过?”
咚咚咚~唐直敲着桌面,“这很不正常。”
“大人!人犯已押到。”外面转来了狱卒的声音。
“进来。”唐直眼睛斜掠,差点把肺都气炸,只见石芯好端端的,身上哪里挂有一条锁镣。
锁镣被狱卒拿在手中,尖端垂在地面拖动,而一个令他意外又头疼的人也跟着来到了地牢。
正是杨峁这二世祖公子哥。
“哼!我可不是给你面子,只是给王将军面子而已。”杨峁头一抑谁也不爱,“唐大人,快问快结,别让我大伯等太久。”
一开口就用杨房烛来压人,唐直最讨厌就是这个,虽然不喜但也不得不应着,谁让他们是直接责任呢。
“知道了,峁公子。”
“知道最好。”杨峁又扫了谢安士一眼施施然的走了。
“进来吧。”谢安士拉开牢门把石芯接了进来。
石芯听见是谢安士的声音才抬起头,此前她可是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当街给斩了。
“大人!您这是……!?”
眼前的一切真的与预料中的大相径庭,谢安士不仅没有皮开肉绽,还摆上了火锅,大鱼大肉,这伙食比家里的还要好的多,难怪他反应不过来。
谢安士笑着道,“唐大人人好,进来的都有盛宴款待。一直没吃东西吧,趋火候吃点。”
“那位兄弟,帮忙拿付碗筷。”
狱卒拿眼看唐直。
唐直翻着白眼,一挥手,准了。中了毒的孙盛武和,今晚在宴上中了招的另外两人,都指望着能从这个蛮奴身上问出救命的法子。
否则就等着万虫穿肚!
石芯信以为真,千恩万谢的朝唐直拜谢了一下,“谢谢唐大人。”
说完了就老实不客气的上了桌吃喝起来。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一个胡来的主人就有一个没规矩的仆人,饭桌是蛮奴能上的?!
算了,这些破事唐直烂得去管,先问出方法要紧。
“你可识得解七转金丹的毒。”
“大人肚内有虫?”石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问,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
“你别管,就说你会不会吧。如果能帮三位将军解毒,本掌印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
“如果是吃下去的,只要把虫子拉出来就行了。”
唐直一愣,“这么容易!以你的身份欺上就足够处死了,根本就不用其他罪名,想好了再答。”
石芯吓得肉都掉了,“大人,我说的绝对是真的,绝不敢欺骗掌印大人。但,但是需要几种药草。”
“好,我料你也不敢。你说,我让人去取。”死马当活马医,唐直现在也只能相信,招手唤过狱卒让人去取了笔墨纸砚。
谢安士忙着吃,这才开了口,“唐大人,你糊涂。”
“又怎么了?”
“叫称皆不一样,这样说配错了药可是会出人命的。”
“也对,正法司库房有收缴来的药物,种类繁多,你跟我去取,怎么制造一并说与药师听。”
“吃完再说,急不在这一时。”谢安士拍板。
石芯自然也是只听他一人的,继续填肚子,吃完才跟着唐直去找药制作解药,这一去就是大半天,直到第二天中午,石芯才被送了回来。
“可顺利?”谢安士靠着窗晒太阳。
“行吧,晒干的我不太认行,用水泡开了才能确定,花了一些时间。”石芯脸上有些愁容,“唐大人说了,这事还没完,等查清了才能放我们回家。”
“早料到了。”
谢安士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件细奸暗杀案件,还牵涉到派系的争斗,他甚至有过一个最黑暗的猜想,那两人是被故意推出去死的,至于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有杨房烛自己知道。
至于自己和王朝图,很不巧,阴差阳错的绞进了一堆乱麻里,当时发现被监视的时候,或许去找杨房烛谈一谈会更好。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要查清可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除非捉到人。也好,在这过几天清闲日子。”
“嗯!”石芯低头沉沉的应了一下,“对了,我看见王叔也进来了,就在外面那一间牢房里。”
“哦!过去看看。”谢安士一听竟有一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