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醒了就赶紧躲起来！”姜萌有点儿着急地看了看四周。
在贺青书清醒过来了之后，那群丧尸连蠢蠢欲动的姿态都没有了，一个个笔直的站在原地，就像是迎接检查的学生。而贺青书就是那个负责检查的老师。
只不过姜萌一门心思放在带着贺青书躲起来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丧尸的不对劲。
“躲起来？”贺青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两只手都按在对方圆润的肩膀上，少女的脖颈如玉，纤细中泛着脆弱的白色，他只需要轻轻的一用力，就能把现在这个半靠在他怀里的少女的脖子给掐断。
嗜血的本能在呼唤着他这么做。但是有一个比他的本能还要强烈的声音催促着他将对方揽进怀抱里。最好牢牢的抱着，再也不要分开。
姜萌并没有注意到来自上方的、贺青书的视线有多么的灼热，她见对方没有动静，急的推了他一把：“快点儿啊！躲起来！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搭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收紧，贺青书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不带着任何感情：“那你呢？”
“我？”姜萌皱着眉头，“我当然是跟着你一起躲起来啊！不然呢？”
她怎么觉得贺青书醒过来之后，脑子有点儿不太好使了？难道真是高烧烧坏了？
姜萌这个理直气壮的答案说出口之后，那双缓缓捏紧的手突然一怔，卸了力气，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力度控制的很温柔，贺青书几乎是半抱着她，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就这么抱着她往一边走。
姜萌整个人：？？？
“你干嘛？我这样什么都看不到了。”姜萌试图挣扎。
结果被贺青书按了回去，对方的力气明显变大了许多，把她往自己怀里按的那一下，姜萌愣是被对方这硬邦邦的胸肌砸了一下，还有点儿疼，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青书比她还要紧张：“疼了？”
姜萌没有说话。怎么说？难不成要说“没错，我被你胸肌砸到脸了所以很疼”，这种话她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贺青书就这么抱着她走着。男人的步子很稳，她一开始还悄咪咪的在心里嫌弃他的胸肌腹肌太硬了，结果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毕竟前面经历了一场恶战，她本来体力就到了极限，还守了贺青书这么久。
于是，这一休息，时间就有些长了。
等姜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姜萌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贺青书！”
然后听见身旁幽幽的应答：“嗯。”
她掏出手电筒来看情况，才发现他们这是在一个山洞里。说是山洞也不完全正确，毕竟他们身下躺的是一张床——她和贺青书刚刚就躺在这一张床上。
姜萌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四周观察情况，一边好奇：“你在哪儿找的这个地方？山洞？你不会带着我一路去了城市的边缘吧？”
贺青书没有说话。直到姜萌自己等不及了下意识地将手电筒移向他，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又睡着了的时候，贺青书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手电筒垂直砸在了床上，落在被子上，只剩下晦涩不明的光。
姜萌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因为手腕被扣住，只能看向贺青书。昏暗的光线下，对方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那双灰白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姜萌。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想问。你都看见了吧？”
昏昏沉沉的光线，连沙哑中都透着暧昧。姜萌莫名有些结巴：“看，看见什么？”
“看见我被丧尸咬，看见我这双眼睛已经变了颜色。”贺青书每说一个句，就拽着姜萌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扯进一点。等到这个问题问完了之后，姜萌已经被完全揽进了他的怀抱里。是连逃跑都没有机会的，绝对控制的姿势。
姜萌眨眨眼，正对上贺青书那双眼睛。——异于常人的、和所有丧尸一样的瞳孔颜色。
贺青书在等一个答案。
“我看见了啊。”姜萌有些困惑，“不然我当时让你躲什么？”
贺青书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个答案。而且对方看上去真的很理直气壮。他被姜萌这份模样逗笑，心情莫名轻松了许多，他环住对方的手微微松了一些，很温柔：“不害怕吗？我也变成丧尸了。”
“你比他们厉害多了。”姜萌唯恐对方情绪低落，厌恶自己的身份，急急忙忙地安慰他，“其他丧尸都没有理智了，但是你还记得我。这就说明你肯定不是普通的丧尸！”
贺青书眼神一片清明，带着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充满了委屈还害怕，分明就是说给姜萌听的：“真的吗？其实我很担心……”
“不要担心。”姜萌差点儿脱口，就要把“你可不是普通的丧尸，你是丧尸王！特别牛”这句话说出口，憋了一下才挤出一句，“你可厉害了，谁都没你厉害。”
这明显不是贺青书想要听的话。他拍了拍姜萌的背，宽大的手掌在少女背脊间轻轻滑动。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纤弱的背脊，和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他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份贪婪，轻声问了一句：“那你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姜萌诧异于贺青书为什么要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皱了皱眉。
“为什么？”贺青书的手就在她的背上流连，似乎是喜欢上了这样的触感，动作越来越重，有些控制不住。
为什么？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姜萌的理解范围。她呆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系统现在在这儿，听见姜萌这个回答一定会气的吐血。
但偏偏贺青书抱紧了她，笑的很愉悦。
姜萌贴在他的怀里，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震动，听见那闷闷的笑声，和低沉的声音：“你应该这么说，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
姜萌一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对方温热的胸膛的影响，总觉得那份热度被传递了过来，她现在脸颊发烫，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贺青书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窘迫似的，轻笑一声，继续道：“或者你像之前跟我说的那样。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说到“离开”这两个字的时候，贺青书的咬字重了一些，像是要把这种可能性都嚼碎。
姜萌被说得只觉得不好意思，连带着还有点儿微妙的羞涩，只能试图让贺青书闭嘴：“你，你别说得这么……”
“不是吗？”见姜萌似乎要反驳，贺青书的声音冷了一些，灰白色的瞳孔定定地落在她脆弱的脖颈处。
姜萌并没有发现对方这一细微的情绪变化，被这样问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就是我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她很少把自己的心情藏着躲着。她也确实对贺青书很有好感，而且对方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男女朋友。
想到这儿，她主动抬头看向贺青书的眼睛：“当然，你刚才说的都对。我喜欢你。”
姜萌能够明显感觉到按压在她后背上的那双手微微发颤，那份灼热的温度似乎要透过衣物，顺着她的脊椎骨传遍四肢百骸。她试图看清楚贺青书的表情，但是却被对方先一步用手掌遮挡住了视线。
她有些困惑：“嗯？”
贺青书的确在发颤。如果不是此刻他的极力控制，现在恐怕已经将怀里的人揉碎进身体了了。巨大的欢喜和满足充斥着全身，让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声音都有些颤巍巍的：“再，再说一遍。”
好端端的，怎么人都傻了？姜萌张张嘴，正准备顺着他的意思再说一遍。贺青书低头仔细看着她。就算是遮挡住了少女的眼睛，他都能够想象得到对方那双眼睛里澄清的一片。
她的喜欢，不及他喜欢的十分之一。
贺青书清醒的意识到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差距，出声打断了姜萌的话：“算了，你别说了。”
姜萌有些困惑，明显能够感觉到贺青书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似的，有些无奈：“饿不饿？”
不说她还不觉得，被贺青书问这一句问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确实是饿了。
“那你遮着我眼睛干什么？赶紧松手，我从空间里摸两块面包出来吃。”姜萌扭了扭身子，试图从贺青书的怀里出来。覆盖在她眼皮上的那只手掌似乎越来越热，她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对方手心里的温度又湿又暖，带着一股黏腻又暧昧的感觉。
“好。”贺青书意外的好说话，顺势就把手掌放了下来，只不过依旧是环抱着姜萌的姿势，将对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怀里。姜萌对此毫无觉察，很自然的从空间里摸出了两个面包，似乎是认真分辨了一下，举起手递给了贺青书一个：“喏，红豆馅儿的。你吃这个大的。”
贺青书的眼神从那块面包上滑到姜萌纤细的手腕上。黑暗中姜萌看不见，但是他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对方手腕上那脉络清晰的血管。
他眼神渐深，盯着那玉似的一截手腕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