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强停顿了片刻，轻轻地笑了出来：“这个答案，你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贺青书没有搭理他，沉着脸细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有丧尸，而且不止一个。但是那些丧尸根本没有像之前那些一样，直接听从他下发的指令。
而随着孟强的一个指令，那些藏在暗处的丧尸都出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拖着步子，看上去目光呆滞的厉害，行尸走肉一般的将贺青书团团围住。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似乎只要孟强的一个指令，他们就能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贺青书撕碎。
孟强似乎并不急着进攻，不疾不徐地在丧尸群的外头看着贺青书：“真想看一看，曾经的丧尸王死在一群丧尸的手底下会怎么样。画面一定很讽刺。”
“可惜你看不到了。”贺青书眉眼冷淡，甚至没有分给对方一个多余的眼神，主动进攻。那群丧尸虽然很反常的没有害怕他，但是行动有些迟缓，论能力，丝毫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孟强似乎也并没有指望着那群丧尸能够伤害到贺青书，只是一群接着一群地进攻。贺青书有些不厌其烦，动作渐渐没有了克制，手上没有工具，他在打抖的过程中逐渐听从本能，啃咬，撕扯这些野蛮的动作再配上那些丧尸们的残肢显得格外的可怕。
而在这些画面中，贺青书那双和丧尸无异的瞳孔颜色与野蛮的动作，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孟强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已经要将那些丧尸解决完了的贺青书，悄悄离开了。
贺青书处理完那些“东西”之后才发现孟强已经离开了。他拧着眉看向地下的那一群，沉思了片刻，蹲下身仔细从那些丧尸的残肢中翻找着什么，脸色越来越沉——这些丧尸大脑中缺少了一个东西，和之前那些丧尸都不相同。这也许就是这些丧尸不听他命令的原因。
孟强到底对这些丧尸做了什么？他又在谋划着什么？
贺青书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悄无声息地回了基地。
在回房间之前，他脚步微滞，拐了一个方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姜萌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贺青书半撑着脑袋目光落在窗户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她睁开了眼睛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有些反常，贺青书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事情瞒着她。
轻咳了两声，姜萌伸手揪住了贺青书的脸。对方一瞬间从思绪中出来，本能地看向姜萌，那双眼睛充满了审视与防备。眼神太过凶狠，透着嗜血的本能。
姜萌猝不及防，被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贺青书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姜萌那个样子，想说什么又抿住了嘴，低头错开了视线。
唉，自家男朋友就是这么敏感的性子，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姜萌轻笑一声主动揽住了贺青书：“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凶巴巴的。”
贺青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事情简单的和姜萌说了一遍。听到孟强这个名字的时候，姜萌整个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隐约有些想法，急于向系统求证：“你们说的出了点儿问题，是不是就是，孟强变异了？”
然而，系统那边迟迟没有回音。
贺青书停顿了片刻：“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他很奇怪。我们一定要小心。”
姜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拧眉叹了口气：“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实在是太吃亏了。等会儿把血样送过去之后我们找个理由先离开。非得把孟强这个阴沟里的臭虫揪出来我才放心。”
“凝血清的实验还有重要的数据需要我来操作。”贺青书的语气有些犹豫，“还得再等一等。”
对上姜萌担心的眼神，贺青书弯了弯嘴角，安抚的意味很明显：“我昨天晚上已经把情况和韩臻明说清楚了，他负责帮我们找出孟强。我担心的是，他是知道你被丧尸咬过却没有出事的人，我怕……”
这是贺青书第一次在姜萌面前流露出这样害怕的情绪。
姜萌伸手拍了拍贺青书。昨天晚上的情况她并不清楚，但是看贺青书这样的反应，显然孟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两个人拿着血清样本去了实验室。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胡凯笑眯眯的迎了上来，眼看着姜萌将那一管血样交给了其他人，眼神有些玩味。
姜萌的血清样本给了一个很好的方向。只是太少了。这样的实验是没有任何教科书可以给出参照的。所以他们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的尝试。这就需要大量的实验，也就以为着，需要大量的血液。
其中一个负责记录的工作者已经急疯了：“这样下去我们的实验要做多久？能不能再来点儿血？把那个带过来，带到实验室来……”
似乎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那个人眼睛都亮了，看向姜萌：“对，把她带过来我们还可以更好的研究。”
“够了。”贺青书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显然是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份暴戾，“我们都是学医的，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话，自己心里清楚。那个……实验者如果真的过来了，现在这样的研究强度谁能够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没有人再说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就不能让那个人牺牲……”
“你以为这是在做什么选择题吗？是救一个人还是救一群人？”姜萌伸手覆住了贺青书的手，声音很冷，“换而言之，你们凭什么要求人家一定要牺牲自己来做实验？现在的实验进度已经很快了，我们自己再辛苦一点儿就好。”
“好了，大家……”姜萌正想结束话题，让大家继续去进行自己的研究，那个人突然嘟囔了一句：“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那个实验者是不是你们自己的亲戚，所以才这么维护吧。”
贺青书冷着脸站起来，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眼看着气氛一触即发，已经到了矛盾的边缘。姜萌一边拉着贺青书，一边皱着眉头看向其他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啊。谁要是和我老公打架，别怪我掏刀子砍人。”
对外所有人都知道姜萌的战斗力有多高。于是，在口头的镇压之下，大家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下午离开的时候，姜萌突然听见贺青书的声音：“等等。”
对方脸色凝重，似乎是在听着某处的动静，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差劲。在姜萌发出疑问之前，突然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有问题。”
姜萌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对方像是失了魂一般，直愣愣地往那条小路上走。一双眼睛失去了平时的光彩，黑色的美瞳都护不住原本的瞳色。
“那里是堵墙，你……”姜萌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贺青书已经凭着蛮力将那堵墙轻松砸开，露出了一个通道。看上去是通往更深的地下的。
她看向那个似乎深不见底的黑洞，心里的不安更深：“你先等一等，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儿蹊跷，我们先……”
话还没有说完，贺青书喃喃了一句：“他们在等我。”然后双手一撑，就这么跳下去了。姜萌没有犹豫，跟着往下。
并不深，至少没有姜萌想象的深。
但是眼前的场景，比姜萌想象的还要可怕。
实验室里除了那十几个笼子里关着的丧尸，原来还有。而且数量比起明面上的丧尸数量只多不少。
他们一个个被关在笼子里，有些笼子甚至都已经从内部弯曲了，一看就是经过大力的撞击形成的。那些丧尸的脸色都带着痛苦和扭曲，明显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连姜萌这样的人类都觉得这一幕太过残忍，更不要提贺青书这个本能里带着丧尸血液的“人”。
姜萌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贺青书眼里的那个美瞳已经不见了，于是那双灰白色的瞳孔带着冷光扫视着这里的一切，他站在原地，神色渐渐染上愤怒的色彩。
显然，他是在和笼子里的那些丧尸沟通。
姜萌不知道沟通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只知道贺青书甩开了她的手，开始一个一个地徒手将那精心打造的笼子扳开。硬生生的、徒手扳开。那些丧尸很快都清醒了，一个个带着呜咽等着贺青书来“救”他们。
呜咽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刚刚扳开两个笼子，贺青书身形突然一晃躲过了身后的子弹。
一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围过来了，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看着贺青书，都端着枪。
为首的就是胡凯。他们面色不虞盯着贺青书的动作：“贺青书？你在干什么？你想把那些东西都放出来。”
贺青书冷着脸回头看向他们。眼神冰冷，生生把为首的那几个端着枪的人吓的后退了一步
中间有一个人尖叫出声：“你们看，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