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查访了几天,盗窃案终于有了些眉目。
方书远拿着整理好的线索去找柳先伯,还没进门,就听见他的呵斥声“混账,没想到,我柳先伯的儿子,竟然是个贪图功名利禄的人。”
心想定是柳时彦的事情被发现,便赶紧敲门进去“大人,案子有新的进展了,您要不要看看。”
柳先伯看了方书远一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朝柳时彦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哪也不许去,给我在家里反省。”
方书远见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赶紧将他拉到了门外“时彦,你就不要再惹师父生气了,有什么事等案子结了再说,快回去,这里交给我。”
柳时彦这时也才清楚,柳先伯不仅仅是他的爹爹,也是一方父母官,不能只为着他一个人。于是点点头,行了礼退了下去。
“书远啊,如今也就你能让我省心些。秋月那丫头好久没来看我了,让她有时间跟我说说话,师父这心里呀,闷的很。好了,不说这个,最近都有什么新线索?”
方书远将东西递过去,“您看看,这是从被盗的人家门外誊抄下来的,似乎是些符号,但又都不相同,我问过附近很多人,他们都说未曾见过,就连被盗人家自己都不知道。”
“竟有如此奇怪的事。”
“我猜想,这会不会是盗贼留下的记号,但如果不能明白这些符号的意思,线索只怕又会断掉。”
柳先伯努力辨认了一下,他为官这么多年,却也没见过这种符号。
“可曾查过燕无双?”
“昨日我便让捕快出去打探,根据他们的线索,燕无双偷盗之前,确实会留下特殊符号,不过并非这种。大人,有没有可能,这些人和燕无双并无关系,是另一拨盗贼所为?”
“其实,有一个人,也许倒能认出来这些符号。”
方书远感到好奇,“大人说的是?”
“叶初白。你可能不清楚 ,他的祖上曾是史官,负责记录当朝各类事情。叶初白自小便熟读各类史事,家中更是书盈四壁,涉猎广泛,找他的话,应该有些希望。”
“可他如今在大牢中,只怕不愿意帮这个忙。”
柳先伯似乎有些疲惫,闭上眼睛说道“他若真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强求,这件案子,还要你们自己多下功夫了。”
从府衙出来,方书远还是有些不甘心,到手的线索又断掉了,怪只怪自己学识浅薄。
为今之计,只能先从别的方面入手。
走到镇远镖局门口的时候,方书远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心生警惕,四下查看了一下,没有可疑的人,再抬头一看,发现阮酒酒正站在镖局的屋顶上朝他挥手。
方书远以为她又想翻墙进去,赶紧飞身上了屋顶,想把她带下来,走进些才发现,她朝自己挥手,是让自己不要上来,因为屋顶的树上面,一个硕大的马蜂窝正在摇摇欲坠,离阮酒酒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稍稍动一下,马蜂窝就可能掉下来。
“阮姑娘,几日不见,你又开始砸马蜂窝了。”
“方捕头,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只是想让林镖头帮我签个字,没想到被困在了这里。”
方书远看她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也只能先想办法把她救下来。四下看了看,发现镖局院子中间有一处大水缸,心中有了主意,便问阮酒酒“阮姑娘能否在蜂窝掉下来之前,飞到水缸那里。”
“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此一来,下面的人被马蜂伤到怎么办。毕竟这也是我先闯的祸,不能连累其他人。”
“你现在知道自己闯祸了?”陆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上来了,一身白衣飘飘,引的下面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陆尘风慢慢朝她走过去,有些生气的说“一下没看住你,就跑到这里来闯祸。阮酒酒,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将你带回去,让师父好好管教你。”
“师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我能跑的掉,就是怕这马蜂会伤到人。”
陆尘风没再说话,他看着阮酒酒摇晃的身体和额角的汗,很是心疼,也不知道这个傻子站在这里多久了。
快走到阮酒酒身边时,陆尘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长衫。然后冲着阮酒酒一笑“师妹,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还没等阮酒酒反应过来,就一脚将她踹了出去,然后迅速用长衫,将马蜂窝包住,带着丢进了院中的水缸里。
一旁的方书远见状,连忙飞身下到院子里,扯住手边一块布,盖住了水缸。而随着布被拉走,露出了下面的箱子。
镖局里的人正在院中练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箱子。
正在这时,林镇远大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来,今日有贵客到。方捕头,真是稀客呀,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镖局。”
“林总镖头,我这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烦,不得已进了您这院子,打扰了。”
“方捕头哪里的话,这马蜂窝困扰我们许久,多谢方捕头解决了这个麻烦。三位若不嫌弃,不妨进屋喝杯茶。”
方书远想到阮酒酒还要签字,就点点头“那就多谢林总镖头。”
三人在厅中坐下后,林镇远让人沏了茶,端来了糕饼。陆尘风看了看这糕饼,知道是好东西,示意阮酒酒尝一尝。
方书远担心她不好意思吃,就想着说些话缓解一下,便指了指院中的箱子问林镇远“林总镖头,你们近日可是要出镖?”
“不错,明日要去一趟东山送些东西。最近不是闹飞贼吗?就干脆将镖物都放在院子里,让人整日守着,就在眼皮底下的话,还是要放心些。方捕头,请喝茶。”
方书远低头喝茶时,又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一两百个,心中顿生疑惑,“林总镖头,这么多东西,怕是要好几日才能运的完吧。”
“是呀,都是以前的一些老客户托付的东西,方捕头可要查看一下?”
“林总镖头德高望重,镇远镖局又是粱州第一镖局,这些年一直奉公守法,自然是信的过。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阮姑娘,快把释罪书拿给林总镖头看看。”
终于步入正题了,阮酒酒赶紧放下糕饼,将释罪书递了过去,“请林总镖头帮忙签个字,救救我表哥。”
林镇远接过释罪书仔细看了看,当即让人拿来笔,签了字,递还了回去。
“刚才看姑娘轻功了得,不知师出何处?”
“回总镖头,我是三合门弟子阮酒酒。”
“嗯,都说三合门是三流门派,如今看来,是世人眼拙而已。阮姑娘,希望你早日救出你表哥。”
“多谢林总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