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谁敢耍流氓
七夕夜2020-07-07 10:093,497

  目之所及,一看一叹,这间卧室颇为宏大,南北均有两扇大窗户,室内通透又明亮,向南的窗户边摆放着宽大舒适的躺椅,扶手和椅面均用天鹅绒包了显得华贵而又温暖,它的旁边放着红木博物架,摆满了各种瓷器、玉器和西洋摆件。

  宽大的拔步床紧贴着西墙,挂了镂空的真丝布幔,林轻晓不自觉地靠近:四方形的木板各角均有镂空的柱子,镶嵌着低矮的刻有花朵的木质围栏,使得床前形成一个回廊,中间置放着木质脚踏,看样子足有半米多宽,想要进床先走过它。原来方才差点把自己绊倒的就是这木质平台,她心里想道。

  床南置放着大衣柜和两个衣架,向前走几步就是白色的梳妆台,明亮清晰的西洋镜面里可以看见她惊讶的目光,心里不停地计算,这一间房子足有六七十平米,如果放在自己的时代,可以隔断成两室两厅一厨一卫,而现在它只是自己的卧室,餐桌、书桌、梳洗架子应有尽有,北面还摆放一套洋派的沙发,靠近门口的地方有苏绣的屏风,即便开着门,也能保护隐私,名副其实的豪宅!

  “大少奶奶,您笑什么?”

  阿苏的问话令她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想当初自己拼命工作才攒了个买卫生间的钱,没想到现在竟然住上了豪宅能不开心嘛,但是不能在小丫头面前漏了底,于是笑了笑道:“我想着婚礼仪式结束,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这几天折腾的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少奶奶您比着别人算是轻松的呢,听说其他结婚的人家,下午还要回娘家吃饭,然后再回来闹洞房和去祠堂上香,明朝起来拜公婆及拜访各家长辈,三朝后夫妻要在婆家和娘家轮流住宿,直到满月才消停。”

  “这么复杂?!”听了阿苏的话,她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幸好自己没有娘家,不然来回折腾不得累死。

  “不过大少奶奶您不必做这些,听夫人说晚上的闹洞房都免了呢,生怕您累着。”

  林轻晓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这老太太对自己还真不错。

  不过到晚上才发现,就算她没有取消,这洞房也闹不起来,傅启校连喝了几场酒,傍晚时分就被人架着送到新房。

  风雅颂的母亲去世未满三个月,热孝期不能圆房,但是新婚夫妇洞房之夜分床睡不吉利,于是吕氏想出个折中的点子,在床中间放了个窄窄的案几,既可以实现两人同床又能取个“举案齐眉”的寓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多虑了,就算没有案几,两人也不会圆房。

  林轻晓看着大醉不醒的某人,厌恶地撇了撇嘴巴,小心地拿着自己的被子睡在了沙发上,这里又软又暖和,比床上还舒服。

  她睡得正香甜忽然被巨响给吵醒,原来傅启校睡到半夜翻身的时候撞到了案几,迷糊之中伸手把它扔下床,正好碰到了床前的木质平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两人几乎同时坐起身来,蜡烛微弱的光芒下,他们面面相觑,林轻晓心想幸好睡在了沙发上不然老娘就有了危险,而傅启校皱了皱眉,表情好像在说我是谁?我在哪里?她怎么睡在沙发上?

  好大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意识逐渐地苏醒。傅启校捏了捏眉头起身下了床,发现自己还穿着喜服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下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了几口才彻底地清醒过来。他在洞房!

  抬眼瞧了下沙发上抱着被子,两只眼睛滴溜溜盯着自己的小女子,忍不住地笑了笑:“你怎么睡在沙发?”

  “若是睡在床上,方才扔下去的就是我。”林轻晓撇了撇嘴,心里却想道,这人明明喝得大醉,怎么现在如此清醒,他不会···赶紧摇摇头,想必吕氏早就千叮咛万嘱咐,他不敢胡来。

  她正在思量之际,冷不丁地发现傅启校竟然已经走到跟前,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弯着腰缓缓靠近自己,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林轻晓冷哼一声:“我可不是如意楼的姑娘,你勾一勾手指就贴上去,若是你敢对我无礼,休怪我铁拳无情。脸上挂了彩想必没办法出门吧?”

  这小丫头还蛮厉害,傅启校心想,他方才不过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腿,吃痛之际随手扔了下来,可不是个暴虐狂随便地扔人,看她这架势也不必多做解释,不过此刻两人靠的极近,瞳孔里能看到对方的样子,都带着不服气不后退的傲娇。

  他眉头微皱,面对气鼓鼓的小脸,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地用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气得林轻晓差点跳起来:“你干什么?”

  “呵呵呵···”他忍着笑意,“我想告诉你再忍耐三天,等我搬去了东厢房,你就可以安心地睡大床。”

  林轻晓捂着脸颊,这男人就是在调戏自己,生气地瞪着他:“你,你不应该谦让女士,主动地让出大床吗?”

  傅启校微微一笑:“我看你睡沙发挺自在的,那就多睡几天吧。”

  “哼!”她生气地转过头去,毕竟对着这张脸火气有点上不来。

  他直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嘴角忍不住地翘起来,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她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礼帽,活脱脱的假小子,可是一双小鹿般明亮的眼睛和精巧的脸蛋却暴露了秘密,嘴皮子利索的像个说书的,被拆穿了身份还能坚持编瞎话,现在想来实在好笑。他坐在床上低低地笑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回头发现某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

  “哎~~”傅启校摇了摇头,我怎么想起这个,连忙脱了鞋和外套,一头栽下去。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大红的蜡烛爆出响亮的灯花,林轻晓听了听没有动静,悄然睁开眼睛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趁机翻了个身,可是心却静不下来,摸着被他戳过的脸颊,心情十分复杂,不愧是风流多情的公子哥,真的太会了!幸好本姑娘定力深厚,不然面对这样的撩拨哪里受得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想着接下来的两天应该怎么熬过去,毕竟面对大美男,自己对自己都有点没信心···这新婚之夜真是一言难尽。

  第二天一大早,西厢房的门开了,风家蔺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当初为大少爷遴选新房的时候,吕氏就留心给他寻一个离女儿近的院落,方便父女之间的往来。后来眼看着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干脆就辟出西厢房与女儿同住。

  他们的新房是傅宅的西跨院,原本叫兰苑,现在改成了赐闲苑,三落三进,由窄窄的回廊和一重重的月洞门连接起来,院子里种着玉兰、桂树、枇杷和花花草草,两边的围墙一面是郁郁葱葱的夹竹桃,一面是成排的竹林,风来的时候沙沙作响,风雅极了。

  此刻宅院里幽静极了,只有倒春寒的冷风吹着竹子,丫头和小厮们沿着备弄小心行走,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不过在主家大院里,傅国蔫手里拿着报纸暴跳如雷,嚷嚷着丢人现眼!

  头版头条刊登着傅启校骑自行车载着风雅颂的画面,标题赫然写着“傅大少心思前无古人,自行车新娘后无来者”,即点出了主题又带点小讽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掀起一股热潮,成为短暂的追捧,此后几年间总有人效仿。毕竟这个时代越是离经叛道,越能彰显自己的独特品味。不然那些洋泾浜的东西行情怎么会水涨船高。

  吕氏小心地从他手中抢回报纸:“你不要大喊大叫,若是让亲家听到,心里定然不是滋味”,她看了看左右,小声地说,“启校昨日毕竟没有做出其他的出格的事情,婚礼流程进行的相当顺利,你就不要揪着小毛病进行大发挥。小心他倔脾气上来大家都难堪。”

  傅国蔫鼓着嘴巴,重重叹口气:“哎,希望他不要让咱们白费心思。”

  “好了好了,马上他们就要过来请安,亲家公也要过来吃早餐,你收收那怒气,咱们去前厅。”

  傅老爷虽然做生意很厉害又有魄力,但是面对吕氏从来不敢说个不字,不然也不会活到五十多岁还没有一房姨太太。面对夫人的安排,只好喝口清茶润润肺火,万不敢再说半个字。

  前厅里傅启校和林轻晓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她今天穿着肉粉色的狐皮旗袍,白色的长及膝盖的羊绒大衣,更显得亭亭玉立,吕氏看了满心欢喜,喝过媳妇茶就关切地问道:“颂儿昨晚休息的可好,昨天是不是累坏了?”

  “谢谢阿娘关心,都挺好的。”林轻晓乖巧地回答。

  吕氏听到阿娘两字特别地受用,发觉风家蔺并没有异样,知道了她没有把自行车接亲的事情说出去,脸上的笑意更深,拉着她的手:“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定要跟阿娘说”,说着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儿子,“若是他敢欺负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林轻晓瞧着傅启校在亲娘面前乖乖仔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但是又不敢多说话,只得笑笑:“谢谢阿娘。”其实吕氏的话外之意她听得懂,估计怕自己告诉风家蔺昨天接亲的事情,所以先行把话说在前面。

  风家蔺看着她并没有忸怩和不满,堵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在傅国蔫的招呼下,两人愉快地喝着早茶。新婚后的第一天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开启。

  傅启校看着他们两两交谈甚欢,偷偷地叹了口气,方才父亲转脸间给了自己一个白眼,想必已经知道了他昨天的“壮举”,现在不溜更待何时,于是谨慎地说道:“阿爹,我今日要请账房先生、各厂店的经理先生吃春酒,就先行告退。”

  林轻晓悄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心想道,看你溜不溜的掉!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 伤肝的婚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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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公子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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