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男医生到底还有些怜香惜玉,后悔的叹气:“我当初胡说的,你别因为想报复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孩子真的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没有报复。”蔚蓝看向窗外,微风吹在脸上凉爽舒适:“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她转头看向医生,歪头一笑:“如果你能帮我,我这幅身子,可以给你。”
她什么也没有,除了自己。
医生愣了一下,扫视她的身体,耳根微微发红:“你是个女孩,别这么作贱自己。”
作贱?
她也不是生来就这样。
早知道离开比登天还难,当初就不该凭着一腔孤勇,自动走入牢笼。
她向保镖撒娇,肆意的展示自己的风情,门口保镖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没有一个人,能抵抗她的主动投怀送抱。
除了贪欲,还有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悯。
有一次,她差点就哄着一个保镖开车带她离开这里,半路被男人拦住了。
他脸色恐怖至极,一把将她抗到肩头,扔到屋里的床上。
他所有的脏话都骂尽了,也打了,可就是无法改变这个女人。
当初那个干净温柔,看着他会眼睛发光的女人,再也见不到了。
“我说过,不准你离开这里!”
裴亦眼珠泛红,压住她的身体。
不张记性,就让她多受点苦好了。
其实,蔚蓝很怕男人,更怕与他们身体接触。
谁也不知道,她笑脸逢迎,主动投身时心里有多么厌恶,可她还是要笑。
笑着告诉这个男人,她很享受,她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下、贱之人。
裴亦彻底被激怒了,一连一个星期,日日折磨她的身体,嘴里的话也越来越狠。
他说:“知道我有多厌恶你吗?不过你生来就是给男人玩的,不被男人碰,你就会死。”
“我这是在成全你。”
她笑着点头:“小哥哥,你好棒。”
但她的孩子很坚强,一直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死掉。
就像她一样,莫名的执着。
明知道逃出去根本没有可以安身的地方,却还是要逃。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大半年。
她整个人瘦的脱相,肚子根本没有鼓起来多少。
或许,是死胎吧。
那一晚,裴亦喝了酒,闯进屋里,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蔚蓝脸都憋红了,快要窒息时,被男人松开,跌落在地上。
他是真的醉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前一秒还在掐她,后一秒又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她的发丝:“蓝蓝……”
他凑到她的耳边,神秘的说:“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床吗,我说我被人下了药。”
蔚蓝咳得眼里全是泪,断断续续道:“那也是,你在骗我?”
“下药是真的,不过是我自己吃的。”他怜惜一把轻抚她的脸颊:“我没想到你那么单纯,居然连抗拒一下都没有,就……”
就应了你。
到底是单纯还是愚蠢?
蔚蓝渐渐停止了咳嗽,满脸呆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信任你。”
只有让你成为自己的人,才能确保你不会背叛。
蔚蓝待在他的怀里,又哭又笑。
原来,她一开始就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人。
“既然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不如放我走吧。”
“不要!”裴亦猛地抱紧她,像害怕她逃跑似的:“我不许你走!”
他喃喃自语:“没有不喜欢,就是因为怕真的离不开你,才这样对你。”
怕离不开我?所以让男人侮辱,对我又打又骂?
“为什么怕?”
裴亦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了一样:“因为,你是人类……”
空气都安静了,蔚蓝咬破了下唇,轻声道:“是我错了。”
“我从小被父母教导,要识大体,懂礼仪,甚至婚姻都被包办了,跟你走,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
可就是这么一次大胆,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你第一次叫我蓝蓝的时候……”
我看着你,心里万千激动,觉得此生足矣,愿奉你为,神明。
但你没有成为我的神明,说起来可笑,也都不重要了。
“今天,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啊……”
多希望时光倒流。
蔚蓝废了一些力气,把身上熟睡的男人推开。
她毫不犹豫,走到门边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医生紧张道:“快走吧,晚了被抓住我也要遭殃的。”
蔚蓝点了点头:“谢谢您愿意帮我。”
医生是最直观感受她痛苦的人,看到她明明怀胎七月,肚子却没有正常人的一半大小,于心不忍,突破了心里重重阻碍,终于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
门口看守的保镖是早就被买通的,开车出去时,顺利到不真实。
车子渐行渐远,蔚蓝看着前方,一次也没有回头。
医生在旁边问:“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蔚蓝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借手机。
快三年了,脑子里有一串数字竟然清晰的记得。
这也是余文书当年唯一逼她做的事,要她一定背下这串号码。
她一个一个按下数字,电话打通了,对面过了一会儿才接起,疲惫道:“你好。”
蔚蓝没说话,微弱的呼吸着。
对面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蔚蓝的女孩吗?”
他还在找她。
这么久她没哭过,此刻却崩不出了,像要倾尽心中所有的委屈,嚎啕大哭:“余大哥!”
“蓝蓝!”余文书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差点扭到了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漆黑的夜里,灯光璀璨。
余文书几乎是跑着,来到她的面前。
他一把将蔚蓝扯进怀里,心里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蔚蓝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埋头在他的怀里。
她以为自己孤立无援,后退无路,却没想到,有一个人一直在原地等她。
余文书问医生要了联系方式,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车里,漆黑的眼睛闪着光:“我们回家。”
不是蔚家也不是余家,是他在外面买的房子。
余文书一路将她抱到屋里放在床上,看到她闭眼安睡,焦躁了近三年的心,终于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