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串联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布局。
路林溪二人先是在约定的时间到了昌盛酒楼,并让路知归拖住江新,接近亥时再放他走。
路林溪二人则再次来到江新家通往柳俊家的小道,一遍遍的尝试,最后终于找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种。
接下来,便是路林溪登场,只是这次,她是疯狂的那个。
经过一番试探与刺/激,江新果然被激怒了,路林溪等的就是这一刻。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手臂不断落下,江新左手按着伤口,目光死死盯着三人,背在此时却比以往挺拔了,声音也不再懦弱,“你们早就怀疑我了?”
路林溪被他掐狠了,想要说话,可脖子疼得厉害,只能等他们开口。
尹长川的手依旧揽着路林溪,犹如提着一只兔子般轻松,“你伪装得很好,若不是你做贼心虚地隐瞒虞彩家的那幅画是兰月,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怀疑到你。”
江新:“不就是一幅画吗?人有相似,可能我记错了呢?”
“切!”路知归不屑地道:“你这记错的可是最关键的信息,若不是我们细心,还真被你忽悠了。不过你也挺镇定啊,杀了人,还若无其事地帮你的替罪羊找状师,甚至还借帮忙的幌子,每天在我们身边打探消息,真是让人佩服啊!”
“呵……”江新嗤笑,“我本以为你们也不过就是浪得虚名罢了,没想到竟被你们识破了。”
“看来你的眼神不好!”路知归抱手上前,本想离江新近些,可靠近了,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不喜欢这种味道,于是立马又退了回来。
他指指路林溪二人,“我们三可是无敌的金牌组合,就你这点小伎俩,在我们面前,不过小儿科罢了!”
“咳……”路林溪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说来说去,都没说在点子上。
路知归一听便知她在提醒他抓重点,他赶紧严肃道:“既然已经暴露了,你自己说说事情经过吧!”
“什么经过?”江新一脸诧异地看着路知归,“就刚才我伤害路姑娘的经过吗?她说话侮辱我,我生气打了她一下而已,这只能算当街施暴,最多打一顿板子吧?”
“呵……”这就是他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真实面貌吗?
路林溪仰头看向尹长川,示意他说,今天的发现路知归很多都不知情,自然无法全部串联起来,但尹长川可以。
尹长川给她一个安稳的笑容,从容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从一开始说。首先是兰月,想必你杀她完全是个意外吧?”
江新狭长的眸子里泛着一抹阴翳,他没有回应,不知是默认还是不想回应。
尹长川接着道:“初八那日,兰月与柳俊游湖,他们确实发生了争论,下船时柳俊也确实被兰月不小心抓伤,可前天路兄去调查时,却被你带他找到的船夫误导,让我们以为柳俊隐瞒了真相……”
“兰月与柳俊分开后,她回明月楼换了衣服,之后去东巷兰亭苑找刘员外,却被刘员外的原配夫人秦氏殴打,她当时心情应该十分复杂,害怕,愤怒,难过。”
“在她从痛苦中缓过神来,正要出门回明月楼时,你们相撞了,就像今晚你与林溪一般。只是兰月不像林溪这么好说话,她本就说话刻薄,加上受了那么多气,定然会撒到你的头上吧?”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她总是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她定然也刺痛了你脆弱的心灵,在她喋喋不休,咄咄逼人时,你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你,杀了她,杀了她!”
“……”路林溪和路知归都惊呆了,本以为这是一个不善言辞,一本正经的捕快,没想到这说起故事来,比他们还要厉害。
尹长川说得正起劲,自然没注意他二人的眼神,他只顾盯着江新了,“于是你起了杀心,可你身子弱,就这么徒手杀死一个人,即使是女人,也让你有些害怕犹豫啊!”
“或许就是因为你犹豫了,又或许是你寻找武器需要时间,在这个时候,兰月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可能害怕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还别说是被激怒的男人。她吓得拔腿就跑,可你心里的杀机已起,怎会轻易放过她,你捡起一个石头便追了上去。”
“她惊慌失措,跑的还挺快,你一直穷追不舍,直到到了柳俊家后院不远处,你才终于追到她,这次你没有犹豫,抬起石头就朝她的后脑勺砸去”
“她很疼,却没有死,求生的本能让她一步步奔向前方,可惜,你还是追上她了。你将她扑到在地,她应该向你求饶了吧?可惜,晚了!”
“你手起石落,鲜血渐得你一身都是,你却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兰月没了气息,你才慢慢恢复理智。”
“你杀人了!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一定很害怕吧?激情过后,便是深深地恐惧,你一时慌了神,将石头一扔,便想赶紧回家躲起来。”
“可经过柳俊家门口,你突然有了主意,柳俊是个画痴,他对时间并不在意,只是凭大体的感觉,你需要做的,就是找他做时间证人。”
“可你身上的血衣怎么办,你必须找个办法处理掉,可若回你家,一来一回,加之你家里人很难缠,恐会耽误了时间,所以你只能回到柳俊家,并偷了柳俊的衣服换上,这就是为何柳俊家卧房门口会有一些血迹,因为你将你的血衣放在了那里,以便离开的时候拿走。”
“男人对衣服向来不太注意,特别是眼里只有画的柳俊,你故意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才出门,并带走了你的血衣,你家中并不富裕,可能衣服你并不舍得扔,柳俊的也是,若派人去你家里搜,或许会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