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说服边让 (上)试探
Fire丿小桥静水2020-07-03 17:593,185

  骤然看见诸葛亮变了脸色,边让一愣,继而不快道:“小先生,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哼!”诸葛亮拂袖,骤然地站起,当场地斥道,“先生,亏您是兖州的名士,您就这般诋毁您的前任主公?……在下虽不清楚曹公的为人,但是您应在兖州好几年了罢?而曹公任兖州牧也只两年左右!这两年里,您多次说他坏话,他可有处罚您不曾?更别说,你当着在下这一外人面儿,肆无忌惮地辱他,这非但不能说明曹公如何不堪,反而衬托先生你……”

  眼里透出一股不屑,诸葛亮毫不惧怕边让的怒意,扬起下巴,斜视边让。

  “你……”边让涨红了脸,直指诸葛亮的鼻子,气得浑身颤抖,“你这小儿,胆敢……!”

  “住口!”诸葛亮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边让的话,“身为兖州一方名士,不思回报旧主的恩情,反倒处处地摇唇鼓舌!先生即便说尽了曹公的坏话,又能如何?您依旧只在泰山郡一角苟延残喘……由此看来,那位吕布将军也不重视您嘛?——先生怎地不说吕布将军呢?何时抽空也说一说吕布将军的不是?”

  边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如何不想?——昔日,吕布寡恩于他,他不过说了两句,身边仆役就被他给斩了!……当时,没了脑袋的仆役好一顿血花四溢,不但震住了在场所有的兖州文吏们,即便连他也吓住了!

  至此,边让只敢私下说了吕布几句坏话。

  可怕的是,那吕布也不知长了甚么耳朵,居然听到了——他居然听到了!这次,他没再发怒地砍人,反而将他打发到了奉高一带,明为「重任」,实为「流放」,根本不想再见他一眼……边让又气又急,想骂吕布,却又害怕仅剩的几个老仆们再遭受甚么意外,这才勉强地闭上嘴巴,忍气吞声!

  ——才怪!

  吕布既然不给说,那就直接骂曹操罢!反正曹操被困在徐州,没法回来……他说曹操,没人会找他麻烦罢?——是以,他接二连三说着曹操的坏话,直至他都快忘了最初他骂曹操,只是单纯地发泄罢了!

  孰不知,他却越骂越入迷,仿佛真是曹操轻慢了他,他见曹操不堪重用,这才投了吕布!

  如今,边让竭力掩藏的心思忽被诸葛亮揭穿了……边让他别提多尴尬了。

  粗粗地喘了几口气,边让扶胸,怒道:“小家伙不懂就别乱说,否则别怪本官将你轰出府去!”

  这会子,边让端出气派,与诸葛亮疏远了距离。

  然而,诸葛亮不为所动,再道:“轰便轰罢,反正最后的结局,总归你叛变而没有哪个主公愿意收留你……你终将名声扫地,羞愧而死。”

  诸葛亮说得十分恶毒。

  末了,诸葛亮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先生不想看到在下,在下也不便打扰先生,就此告辞——”

  眼见诸葛亮作势要走,边让面色难得得紧。

  边让万万没料到:小家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可谓一鸣惊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哇?!

  “慢着!”就在诸葛亮迈步的那一刻,边让喊住了他,“小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

  言罢,边让拉住诸葛亮,露出了一副笑脸,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诸葛亮顿了一顿,收敛怒意,乖乖地跪坐。

  边让客客气气地说:“小先生,小先生——小先生骂得有理,倒是老夫之过也,还请小先生莫要介意。”

  诸葛亮定定地打量边让,一边诧异边让认错十分痛快,一边暗地惊奇边让非常「上道」——礼尚往来,诸葛亮亦拱手地道歉道:“是在下无礼才对……在下狂言,先生听了生气,亦是理所当然,却不料先生如此心胸,实令在下佩服。还请先生原谅在下的狂妄。”

  “哈哈哈哈——”边让大笑,“你这小子……”

  却只光笑,并未说出其他。

  诸葛亮勾了勾唇,也露出一副好笑的样子。

  ——就这样,两位才智还算不错的先生们「一笑泯恩仇」!

  这次,让边算是理解了诸葛亮的来意:这个小家伙,明说是兖州游子、徐州人士,八成是替曹公当说客来着——不然,他刚才背地里议论曹公的时候,他为何会生气?……摆明着是代表曹公啊!

  只是……边让深知自己不能明说这事,否则双方都会尴尬。

  ——他已背主一次,可不想再背主第二次……好歹盖个遮羞布,让他委婉地换个阵营呀?

  想了一想,边让不再发笑,而是道:“小先生,你对如今的兖州情况……有何看法呢?”

  目光一闪,诸葛亮心想:来了来了,很好很好,对方已经知晓他的来意了!

  清了清喉咙,诸葛亮道:“此事说来话长。”

  边让怔了一怔,忍住笑意,哭笑不得道:“那么,那就「长话长说」。”

  诸葛亮:“……”

  诸葛亮被边让先生难得的顽皮给愣住了。眨了眨眼,诸葛亮回过神来,便道:“兖州虽归吕布将军,可是吕布将军表面上占尽了风头,实际上却凶多吉少!”

  “哦?”边让挑了挑眉,适时地追问,“怎么说?!”

  诸葛亮看着边让,一字一句道:“就凭他不重视文吏这一点——吕布将军武艺超绝,世之罕见,然则‘打江山容易而守江山难也’,吕布将军若不重视治理,迟早有一天,会因人心溃散而辙出兖州!”

  边让听得饶有兴致,问道:“温侯怎地不重视治理了?”

  瞥了一瞥边让,诸葛亮心知边让想让自己夸他,便顺口道:“先生是文吏罢?起初就算是名士,亦怀有一些才干罢?兖州名士尽以先生为马首是瞻罢?——先生一句话,能喊来数个文吏,自古「治理」一城、一县、一郡、一州的,难道不是先生这些文吏们么?有谁何时见过那些武将治理啊?”

  “好!好!好!”边让满面红光,恨不能鼓掌,“小先生说得好哇!温侯武艺超绝,奈何不善治理……他不善治理也就罢了,偏偏还不重视吾等这些文吏们——唉!看来假以时日,温侯的确会离开兖州啊!”

  ——就是不晓得当吕布离开兖州以后,会去往哪里……垂下眼帘,诸葛亮心道:回河内,去冀州等地倒也无妨,只要别去祸害徐州就行了!扶了拊额,不知怎地,诸葛亮总觉得吕布会像上一世那般,继续地跑向徐州!

  原因无他:谁让徐州更加富饶呢?——吕布看中的是徐州的富饶,而非徐州的地理优势!诸葛亮百分百地确定:吕布他没有长远的眼光!他只是走一路看一步,根本不会算到下一步!

  所以……他果然是替徐州收拾烂摊子罢?——因为他首次劝退了曹操不屠徐州,因此他就得再次地赶走吕布,省得他又来觊觎徐州!

  唉!如此看来,徐州,他的故乡,当真多灾多难也。

  但愿这次赶走吕布,吕布不要再来徐州了——让徐州顺理成章地归于曹操管辖罢!

  这样……你好,他好,大家都好。

  甩了甩脑袋,诸葛亮拒绝去想今后——

  神色微微一变,诸葛亮一秒入戏,倏地站起,睥睨边让,质问:“先生,此话何意?——莫非……”

  眨了眨眼,边让再次地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之后,急忙地补救,补道:“小先生,小先生,莫要多想,莫要多想!老夫……老夫只是感慨温侯不听劝罢了!——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边让满脸忧愁,仿佛自己是一位忧国忧民的良臣,无奈地叹道:

  “温侯才入主兖州,就这样寡恩于文吏们……假以时日,老夫也倒罢了,只怕那群文吏们个个都不高兴啊!万一,万一他们不满温侯——”

  边让戛然而止,懊恼地捂住了嘴巴。

  眼见边让演得极是认真,诸葛亮暗地发笑的同时,亦面上担心道:“先生多虑,想来他们不是那等小心眼儿的人,应该不会做出甚么过激之事罢?……”

  “怎么可能?!”边让横眉瞪眼,“你是不了解他们——他们个个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孰不知温侯入主了兖州,他们讨好得比谁都快!先说那个陈宫陈公台,一向后知后觉,这次不知怎地,居然像是提前得知了温侯要来,竟然直接地臣服于温侯!哼!也不晓得将来曹公回来了,他会如何面对旧主!”

  “还有那荀谌荀友若——”边让忙不迭地说,“别看他低调老实,那也是狠角色:当初徐州的广陵郡太守赵昱先生亲自地当回说客,好不容易地说动了温侯,却被他给打断了……赵昱先生本想请温侯领兵驻扎东郡濮阳一带,哪知荀友若说,濮阳是兖州的边境,若是驻扎了,易于冀州起冲突,还说温侯会不自觉地给曹公当保护屏障,气得温侯差点斩了赵昱先生!”

继续阅读:101、说服边让 (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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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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