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灵雨还昏迷着,到时候万一来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跟一群乌鸦一样,她还怎么休息。
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向子慕去买药前,就在外面挂了个不营业的牌子。
他知道闻老大夫是真的生气了,只能笑嘻嘻地给闻老大夫顺气,“闻大夫,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些,可我夫人还病着,我想让他有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闻大夫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都娇弱成这样了,不过就是受了个风寒,连生意都不让他做了!
他斜眼看向子慕,“那我这一天的损失,你准备怎么办啊?我这个医馆,一天的病人可不少。”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补偿损失了。
向子慕也是个生意人,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门道,当场就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将医馆的损失全都补偿给他。
闻大夫这时候才想起来看向子慕的衣服,他方才光顾着看向子慕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却忘了看衣服的材质,如今听他这么说,那家里一定是非富即贵了。
他姓向?幽州城里,姓向的人……可是不多啊。
虽然周围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古董,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他迈着步子,慢慢地挪到向子慕那边,装作看药的样子,叫了向子慕一声。
向子慕抬起头来问:“闻大夫,还有事儿吗?”
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八卦笑容,“向公子,这是……郡主吧?”
向子慕假装咳嗽掩饰尴尬,原来他这个姓一说出来,这么快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因为和冷灵雨的婚事,他已经声名大噪到这种程度了?
“嗯,是。”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向子慕也就干脆地承认了。
谁料,这个闻大夫的兴趣被勾了起来,盯着向子慕问个不停。
“我听说,郡主翻墙进了你家,你把她赶出去了?”
“还有无安寺,有人看到你把一个美女带回房间了?”
“你是不是一直想退婚,但迫于宸王的压力,所以才不得不一直隐忍。”
“……”
向子慕被这个闻大夫吵得脑壳疼,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八卦?
说着,闻大夫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话本,封面上写着“痴情郡主与浪荡公子的爱恨情仇”。
向子慕翻了几页,这都写得什么跟什么?
他要败坏冷灵雨的名声,所以故意找人去轻薄冷灵雨,还找了个几个人专门去做人证,谁知道被护犊子的冷修远给撞破,所以才没有得逞?
冷灵雨心灰意冷地去向府找他,谁知道被她看见向子慕和别的女人亲热,所以一回王府就一病不起,半个月后才能下床?
越往后看,越是惨不忍睹,这书也不知道是谁编的,把他写成了那种薄情寡义的风流公子,把冷灵雨写成了一个痴心情长的温柔郡主!
看到最后,向子慕直接把那话本扔到炉子里烧了。
这可把闻大夫吓了一跳,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还得踉踉跄跄地去去火炉里拾他的话本子,关键这罪魁祸首还是害他少了一天收入的人!
眼看着话本在炉子中化为灰烬,闻老头子被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他颤抖的手指着向子慕:“你你……你为什么烧了它?”
向子慕气呼呼地继续扇火,“这上面写得都不是真的,留着做什么,闻大夫,你放心,这话本的钱,我也会赔给你的。”
闻老头子当即就冷笑了一声,“钱,你知道这话本值多少钱吗,那可是我花了一百两买的!”
一百两!
这数目,连向子慕都被吓到了。
他倒是不知,现在话本的价格都能炒到这么贵了?!!
但他嘴上还是不肯认输,“闻大夫,我会赔的,不然……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再写一本?”
他这个提议正好戳中了闻大夫,看话本,当然是不如当事人亲口说的劲爆了。
接下来,向子慕就把他和冷灵雨,是如何地难舍难分,如何地日久生情,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闻大夫,当然,这是经过向子慕本人添油加醋的版本。
“也就是说,是你早就爱慕郡主,然后去请王爷赐的婚?”
向子慕看了一眼正在沉睡中的冷灵雨,笑了笑说:“是啊……否则,她一个备受宠爱的郡主,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种商贾之子呢?”
闻大夫也不由得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这般含情脉脉的眼神,应该是演不出来的。
方才向子慕给冷灵雨熬药,他能看得出来,向子慕自己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想来平时也没有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儿,表面上强装镇定,真动起手来还是手忙脚乱,要不是有他在旁边指点,这熬出来的药还不知道能不能喝。
不过……这两人郎才女貌,倒真像是天生一对。
闻大夫又想起刚才自己为冷灵雨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心脏处受过很严重的伤,虽然已经愈合了,可是伤到了心脉,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
向子慕把药熬好了,可冷灵雨迟迟不醒,闻大夫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
正在这时,冷灵雨“嗯”了一声,好像是要醒了。
他终究还是没说,若这两人真的能走到一起,他又何必说出这个事,徒增伤感呢。
“怎么样,好点没有?”
离生醒过来,看见向子慕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好像很担心她……离生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她救了长右之后,为保护他而受伤,当时的长右也和现在的向子慕一样,很担心。
冷灵雨没有看他,而是直接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的闻大夫,“这里……是哪里?”
向子慕尴尬地缩回手,又转身把药端到了离生面前,“先吃药吧,我一会儿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