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那句话?哪句话?
听到宋季燃这么问,千灯不禁开始努力回想自己都说过些什么话。
“我说我可以……参加考试?”千灯绞尽脑汁,记忆最多只能回溯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了,但是这句话没有什么背得意思啊?
“不是,”宋季燃一脸懊悔,心想自己干什么难为一个病人呢,“没什么,你别在意,好好休息吧。”
等她病好了再问也不迟,反正她都回来了,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
宋季燃守在千灯床边,换了好几次毛巾,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千灯也没有了再起来看书的计划,只是觉得他这样看着自己,她都不好意思睡觉了。
“呃……我感觉好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
闻言,宋季燃用手背探了一下千灯的额头。因为刚敷过凉毛巾,担心一下子试出来的温度不太准,宋季燃就把手多停留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千灯刚觉得自己好像温度降下来了,就又感觉烧了起来。
“好像是不太烧了……”宋季燃一手捂着千灯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进行着对比。
而且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本来只是来送一个果盘,结果耽误了这么久。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水盆放在这里,你记得自己换一下毛巾,”宋季燃最后一次帮千灯把毛巾盖在额头上,叮嘱道,“你就别下来了。”
“好,”千灯伸手扶了一下差点要滑下去的毛巾回答道,“今天谢谢你。”
宋季燃起身要走,听到千灯感谢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小事,不用谢,走了。”
宋季燃还贴心地帮千灯关上了屋子里的等,只留了一盏床边的小夜灯,在一片黑暗中散发出微醺的昏黄色灯光。
他走后,这个家里又只剩下了千灯一个人。为了不让毛巾掉下来,她只能仰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明明脑子发烧烧得不清醒,却还不肯轻易入睡,一会儿想想数学公式,一会儿背背英语范文,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刚才宋季燃说的“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话呢?
今天算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好好面对面说话,其中一方还处于病弱的状态,而且今天也没说什么有特殊含义的话,基本都是围绕着病情啊,那难道是去比赛之前自己说过什么?
哦,想起来了!千灯发着烧,脑子有点不够用,需要条分缕析、一点一点地回想次啊能想清楚自己干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去参加比赛之前,曾经拜托白景星给宋季燃送水,还在水瓶上六便利贴传话这件事。
难道是白景星送错了顺序导致话语不同?还是宋季燃弄丢了几张意思连不起来?又或者是自己断句的点有点奇怪,导致宋季燃看到产生疑惑?
现在基本已经确认问题是出在水瓶瓶身上的便利贴上,只不过到底是哪一种情况还是得问问宋季燃次啊能知道。
千灯想着想着,就带着这个问题进入了梦乡。
生物钟真的是很神奇的一种现象,有的时候灵验得分毫不差,但当你过分依赖、信任它之后就会开始出现偏差,比如在酒店那天千灯就没能成功早起,但是今天虽然比那天情况还要严重一点,千灯还是成功在赶早自习的时间醒了过来。
为什么说今天的情况更严重一点呢?因为千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鼻子不通、两眼发热,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决定去学校参加考试。
好不容易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状态不错,可以考出一个起码令自己满意的成绩,结果居然就这么不巧地生病了,千灯怎么肯轻易服输。
照平常的衣服厚度来穿肯定是不够用的了,千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才让自己不觉得那么冷。感冒药要吃过饭才能吃,但是吃了之后又会犯困,为了不让它影响到自己在考场上的考试状态,千灯决定今天早上不吃药了。
要是让江神尧知道,这个家伙没了看管就不按医嘱吃药,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但是千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虽然胃口不好,但是千灯还是拿了一个面包准备在公交车上一边看书一边啃。刚出门,结果就在门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宋季燃?”
要知道宋季燃可是连平时的早自习都不一定会来上的人,一般来说考试时候的早自习看得没有那么严,所以他更是不会早起去上的,怎么这么早会出现在叶家门口?而且还是双手插兜、明显一幅在等人的样子。
千灯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叫,但是不知道是离得比较近,还是西宁感应,宋季燃向着声音来源扭过头来,一看到千灯不同寻常的打扮眉头就是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千灯就又是一阵狂咳,直要把气管都咳出来的那种势头,宋季燃的眉毛就直接拧在了一起,解都解不开。
宋季燃凑上前去,笨手笨脚地拍拍千灯的后背试图帮她顺气,“怎么过了一个晚上你好像病得更严重了呢?”
虽然千灯很想狡辩说她不是、她没有、她可以,但是一是她咳嗽咳得停不下来,二是……宋季燃的手劲太大了,她的肺不被自己咳出来,也快被宋季燃拍出来了。
看见千灯挣扎着摆手,试图直起腰来避开自己的手掌,宋季燃也就识趣地停下动作,“好点了吗?”
本着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原则,千灯点点头,毕竟说话容易暴露自己病重的事实。
没有多问宋季燃为什么一反常态起个大早在这里等自己上学,千灯一心想的都是怎么在不被他发现自己病重的情况下成功到达学校参加考试。
千灯比了个“走”的手势,抬脚装作若无其事就要继续往外走,但是宋季燃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伸手就拉出了千灯的书包。
“你给我等会儿。”
眼看着宋季燃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根温度计,千灯变了脸色就想跑,可是书包抓在人家手里,她就算会金蝉脱壳,也不能丢下文具、课本就去参加考试吧?
尽管千灯早上没有量体温,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凭感觉就能感受到尽自己的温度不寻常,这要是被宋季燃发现了,肯定会被强行遣返,勒令禁止参加考试。
宋季燃把温度计递给千灯,千灯扭过头就是不看而不接,还拼命地扭来扭去试图挣脱开身后的束缚。
“就知道你不会配合治疗。”看起来宋季燃不是白白在等的,而是早有准备。
听他这么说,千灯也好奇地回头看看,想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眼看着宋季燃从兜里掏出一个“7”字形的新鲜设备,千灯不免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叶上妙印象里的枪,但又不是很像的样子,这个难道也是用来测温度的?
不论如何,总之千灯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她的应对方案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配合,势不配合,绝不配合。
看着宋季燃拿着那个设备一点点开镜,千灯抓紧书包带表示抗议:别闹了,一会儿迟到了!
意识到对方的目标可能是自己的额头,千灯又开始甩头,就是不让宋季燃瞄准。
“你怎么生个病这么活泼?”宋季燃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拉着的不是一个即将参加高考、不如成年、进入大学的高三准毕业生,而是一个3、4岁,害怕打针看病的小屁孩儿。
“乖,别动,哥哥给你量个体温。”想着想着,宋季燃还自己入了戏,甚至自称“哥哥”起来。
开玩笑,难道是哥哥就会把我的体温数据轻易透露给你了吗?不可能。千灯这么想着,丝毫不为所动。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现代可以又岂是她一个古代人想挣脱就能挣脱得了的?现代科技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量不到额头?没关系,手腕内侧也照样可以测。
宋季燃松开抓住千灯书包带的手,千灯感觉身后一松,立马就想跑,无奈宋季燃手长脚长,一把就又被拉住了手腕。
拉过来,翻个面,“滴”一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双方较量的时间比起来有点过于短暂,这场争执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结束了,千灯机密的体温数据就这样白白送到了“敌方要员”宋季燃手里。
数据到手,宋季燃也没有丝毫松懈,仍然维持着一手千灯一手温度计的动作。被拉住手更难跑了,而且温度还被对方失笑,千灯感觉自己参加考试的希望甚是渺茫。
宋季燃看了一眼温度计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的数据,一下子就炸了毛,
“你疯了?都这样了你还想去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