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妙，出来！”
这个声音，这个严肃的语气，是班主任王芸无疑了
被当场抓包，千灯才想起来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语文，想必是老师提前来准备上课，结果有了“意外收获”。
这一声差点把千灯呛住，她把嘴里的那一块冰糕咽下去，拿着剩下的站了起来。
“老师，是我买的，跟她没有关系。”看样子千灯少不了被罚站了，宋季燃急了，毕竟这是他给千灯带的，要不是他，千灯怎么也不会做出在教室里违反规定的事情。
“那你一起出来。”班主任的脸更黑了，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门，在教室外面等他们。
“你别出去了，我去跟老师认错。”宋季燃拉住抬脚就要出去的千灯，皱着眉头小声跟她说。
想什么呢？都被老师抓住了，她哪管是谁买的、又是谁吃的，而且是千灯自己选择要吃的，也不能怪宋季燃，相反，千灯还觉得宋季燃主动跳出来的这个举动很傻。
“你说你，说什么是你买的呢，生怕事情不够大。”
千灯戳戳宋季燃的胳膊，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把冰糕收在手里走出教教室，宋季燃乖乖地跟在她后面。
果不其然班主任就在教室门口两臂交叉地等着他们，看起来很是生气。
“我又没有说过教室里不准吃什么，嗯？叶上妙，你是一个好学生，老师知道你们家情况特殊，那你也不应该……是不是？”说道这里，班主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旁边的宋季燃一眼。
虽然宋季燃都习惯了，毕竟他们这种“坏学生”在老师那里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没说的话无非就是“不应该和宋季燃这样的坏学生一起玩”、“不应该和他一样自甘堕落”之类的话罢了，这些话他高一、高二两年听得多了，都已经不痛不痒了。
倒是千灯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虽然班主任又把这件事情和她的家庭情况联系到一起她也很不舒服，但是感受到她投向宋季燃的目光让千灯更不舒服。这件事虽然宋季燃也不能说是完全没错，但是错误主要还是在千灯，班主任这种“以成绩论长短”的习惯让千灯非常不适。
“老师，我知道错了，这件事主要错误都在我。”
千灯几不可查地往宋季燃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试图截断班主任投射过去的不友好的视线，言下之意也是“这件事跟宋季燃没有多大关系”。
幸好班主任也没有准备深究，说着“知错就改就还是好孩子，行，把东西扔了回去准备上课吧，宋季燃在外面罚站一节课。”
罚站、发跑圈对宋季燃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只要千灯没有被罚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于是自觉地两手插兜往墙根一靠就是在罚站了。
听到这话千灯一愣，她没想到老师会这么容易地放过自己、却罚宋季燃的站，也没想到老师居然让她直接把那块冰糕扔掉。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直接扔掉不是很浪费吗？更何况这是宋季燃特意带给自己的。
“傻站着干什么？”班主任看千灯迟迟没有行动，忍不住催促道。
千灯抬起手，看了一眼手里的冰糕，再看一眼与其说是罚站、不如说是在吹风的宋季燃，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直接把剩下的一大块冰糕塞进了嘴里！
这一个突发行动不仅震惊了宋季燃，也震惊了班主任。
这样当着老师的面违抗老师的命令的事是在不像是“乖乖学生叶上妙”能做出来的，可她现在就是做出来了。
“你……”班主任气得说不出话来。
上课铃打响，不想跟这两个人多纠缠，班主任留下一句“叶上妙给我一起罚站”就进了班里。
罚站就罚站，本来做错了事就该被罚，如果扔掉了冰糕换得听课的机会气得心里才会过意不去呢。
嘴里嚼着冰糕向宋季燃站的地方靠近，宋季燃又好笑又感动。
“你傻不傻？那么大一块直接塞到嘴里，冰不冰啊？”
那块冰糕看起来不大，却是把千灯的嘴占了个严实，她咀嚼都费劲，更遑论腾出空间说话来回答宋季燃的问题了。
“唔唔唔唔唔……”千灯哼哼道。
“行行行，你吃吧，吃完再说话，”宋季燃摆摆手，“你这样说话我也听不懂。”
一开始只是冰糕凉，然后舌头感受到了凉意，随即牙齿、嘴唇、甚至是远端的大脑都被凉到，甚至还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再加上走廊里不比班里开着空调暖和，千灯原本有些倦怠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班级里传来班主任讲他们两个“反面教材”的声音，然后才开始讲课。教室外面千灯说不出话，宋季燃不甘寂寞地站到她身边一直在她耳边小声叨叨。
千灯很想回应他，奈何嘴巴被占住了，甚至还有被冻上的趋势，只能“唔唔嗯嗯”地表示自己在听。
在宋季燃看来，是自己非要给千灯带冰糕，才害得她被抓；明明千灯有坐回去听课的机会，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跟他一起发展全都是因为不想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总而言之，宋季燃心里很过意不去，也怕千灯听不了课心里不舒服，废话叨叨完了就开始绞尽脑汁地给千灯讲冷笑话。
反正两个人都没拿书，站在教室外面听讲也没有什么效率。
“从前有一个卖龟苓膏的人，你知道龟苓膏是什么吧？”讲到一半，宋季燃害怕千灯听不懂自己的梗，还跟她确认道。
“嗯，嗯嗯。”
“嗯嗯”表示“知道”，确认过这一点的宋季燃继续他的冷笑话。
“从前有一个卖龟苓膏的人，他不喊也不吆喝。”
不喊也不吆喝，那他怎么卖东西呢？千灯居然也投入到了宋季燃的冷笑话之中，开始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他就拿着计算器一直按：归零、归零、归零……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季燃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等到宋季燃笑完了，看千灯没有反应他还以为自己的冷笑话太冷了，并不好笑，于是舔了一下后槽牙道：“我、我还有别的……”
其实不是这个笑话不好笑，只是千灯需要反应一会儿才知道“计算器”和“归零”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千灯突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流了出来，热热的，黏在了裤子上，笑意逐渐凝固在脸上。
天，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