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什么呢!”林跃看到赫勋的眼神有些呆滞,上去拍了他健硕的肩膀。
“啊!吓死了!!”赫勋心脏被林跃吓得猛跳,赶紧深呼吸平定下来,但是手上的竹笛因为惊吓没有拿稳,啪一声摔到地上,林跃蹲下把竹笛捡起,抱着好奇的心拿在手里把玩。
赫勋眯起眼睛,温柔地询问,“以后每夜都给姑娘吹曲,姑娘意下如何?”
林跃拍着手叫好,脸上的笑容如同花一样娇艳,“好啊!”
赫勋看着林跃手拿的那支笛子发呆,轻轻用指抚上了嘴唇,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要不要告诉她那首曲子表达了什么意思呢……
林跃学着刚刚赫勋的样子,把指腹按在孔上,问道,“赫勋,刚才你的手势是这样吗?”
赫勋看着她,迈开步子向她走近,脸上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日光一样,温热的大手盖上她略冰凉的小手,“不对,是这样,我教你……”
而赫勋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他本就不近林跃以外的女色,在这一方面更是没有什么经验。这么亲近的举止,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夫妻才会这样。
“这首曲子没有名字吗?”林跃本身就来自现代,交往男朋友时都见怪不怪,完全察觉不到两人的举止太过亲密,就冷不丁问道。
赫勋本就紧张得要命,完全没想到林跃会问,就愣了一下。但他也很乐意告诉她。
由于两人凑的太近,赫勋的声音好似耳语一样。随着声音一起发出的气息都打落在林跃的耳廓,酥得她浑身上下似乎有猫在轻抓一样。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蒹葭》。”
……
此后,赫勋每天早晨都会主动来看望林跃,细心照料她的起居。
而林跃,每天在军营好吃好喝好穿招待,这一段日子可不自在。
只是偶尔会有几只鸽子飞来,起初她并没注意,后来帐篷里的鸽子越来越多,林跃才看到它们腿上绑了几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里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问答,林跃觉得反正也无聊,就拆开看那些信件,还让清川给她找支笔写字。
林跃连续拆开几封,拿着毛笔看书信上的内容。
“你现在在哪?”
“你过得还好吗?”
“军营里有多少将军将士?”
“军营里的士气如何?”
“怎么不回信?”
“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
林跃如实交代,写了一封很长的书信,对于那些问题的回答只有三两句,更多的问题是你是谁,你从哪来,你有什么目的。
写好后,林跃随便逮住屋子里的一只鸽子,捏住翅膀,把信绑在鸽子腿上,走到军营外再撒开鸽子。林跃想知道这些信到底都是谁写的,就跟着鸽子跑了一段路。
鸽子在前边飞,林跃在后边追,路过了络腮胡壮汉的军营,林跃被络腮胡叫进去,把鸽子的事抛在脑后。
络腮胡问林跃,“你放鸽子干什么?我可看到鸽子腿上绑的东西了。”
“放鸽子玩啊。”林跃不解地看着络腮胡。
络腮胡脸色立即沉下来,怒喝,“简直胡闹!见了本将不先行礼,一个女子连这点礼数都不懂!”
林跃无缘无故被骂不懂礼貌,再说了,她本身来自现代,男女平等,哪有什么见了将军要行礼的狗屁规矩,自然火气蹭蹭上涨,也跟着提高声调回怼,“你凶什么啊!对女孩子大呼小叫就很有礼貌吗?你就很绅士吗?”
“你是敌国派来的底细吧?”络腮胡脸色铁青,声音冷静,带着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戒备。
林跃压根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道这个络腮胡真是难缠,“你才是底细!我都说了我就是玩玩,你那么较真干什么?”
“你说本将是底细?本将敢敞开帐篷任你查,你敢不敢敞开你的帐篷,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敌国勾结,有没有和敌国书信来往的证据!本将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底细?!”
林跃听到络腮胡说到那个词的时候,愣了一下,书信?难道这几天,她收到的都是敌国的书信?!
“我……”林跃神色慌张,漂亮的黑眸里都是难以置信,空白的脑子里什么计策都想不出来,只有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重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林跃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给一个佚名回信,哪里知道寄信人是谁……
林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聚集了一群人,像一条长河一样,把她和络腮胡围住。好像海上孤立无援的孤岛一样,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林跃被公众的讨论声吵的快要窒息,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随着脸颊滴落。
清川给她梳的发髻大概是太松,突然间散开了,束发的钗“叮当”一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碎成上下两股。
挽起的黑丝没有了束缚,倾泻下来遮住林跃脸上的泪痕。头发打着卷落下来,从远处看起来,她像一个狼狈的拾荒者。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嚷了一句叛国会受炮烙之邢,林跃哭得更凶了,浑身都在颤抖。
紧张、恐惧、害怕、无助等的情绪一齐涌入她的内心,像一个个刚从地狱里放出的恶鬼,侵占了她的心智。
林跃感觉大脑好像要炸裂一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呼吸紊乱,甚至听见了自己心脏支离破碎的声音,额头下渗出大滴大滴的汗……
怎么办……要怎么办……
众人看着林跃的的样子,都像是看戏一样,谁都没有上去帮她说句公道话。
“先搜查帐篷!”络腮胡下令完,向林跃走去,一部分将士立刻听从命令,往林跃的帐篷里赶去,四下搜寻。
清川沉默不语,远望着林跃,眸子里毫无温度,没有同情,没有憎恨,也没有要上去帮她的意思。
林跃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应对才好,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突然被人拽住,一股很大的力气把她揪起来,强行与眼前的人对视。
“心虚得如此之快,你果然是底细。”是络腮胡得意的声音,在林跃头顶上炸响。
林跃眼眶通红,满脸的冷汗和眼泪,眼睛都是委屈和愤怒。她面色惨白,头发蓬乱,头皮被络腮胡揪起来一大块,痛感顺着头皮一直传入了心里。
林跃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络腮胡是那么讨人厌,好似前些天醉后一起畅饮把酒言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现在的这个丑样,让林跃憎恨极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无辜污蔑。
“你说,我是把你交给明国国主呢,还是我们军营在里就把你私下解决?”络腮胡脸上的横肉都笑起来了,看起来是贪图林跃的美色。
林跃看着他面目狰狞的脸,心想,反正自己离死期不短了,干脆和络腮胡拼命吧,死的还能有尊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