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侯是他亲舅舅,或许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直纵容赵昌,可只有他心中明白,他没有动赵昌,是因为赵昌还没有过分到让他出手的地步。
一旦超越他容忍的限度,别说赵昌了!就是瑜太后,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接下来几日,田云大肆抓捕涉嫌与北燕勾结的间隙,一番动作下来,处置了不少人。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最为惶恐不安的,自然是赵昌,这些可都是他的人,可他不能自乱阵脚,他表面淡定地看着龙椅之上的楚豪。
楚豪一脸平淡地看着众人递上来的奏折,不由得冷眼一笑,“赵侯爷,你倒是挺会给朕找事呀。”
他直接称呼赵昌为赵侯爷,而非喊他舅舅。
赵昌脸色一变,立马跪地,“臣有罪,只是不知臣犯了何罪,让陛下如此震怒?”
“何事?你自己看看吧。”楚豪把手里的奏折扔了下去。
十几本奏折无情的撒开,赵昌捡了离自己最近的两本,越看越心惊,他吞了吞口水,“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呀!”
“冤枉?赵侯爷,别的事情朕忍你也就算了,这次赈灾款你也敢贪?这次水灾,朕亲自前往赈灾,你却在背后贪这笔救命的赈灾款?你说朕若是轻饶你,如何对得起在水灾中活活饿死的百姓?”楚豪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大殿上所有人胆战心惊。
有人佩服楚豪大义灭亲,有人唏嘘赵昌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敢贪污赈灾的粮饷,也有人生怕这场战争会殃及到无辜的自己……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似乎只要头低得够低,楚豪就不会发现他们一般。
赵昌当然誓死不认,“陛下,臣冤枉,臣万万不敢贪赃枉法,还望陛下明查!”
楚豪只是冷笑,他猜到赵昌不会这么轻易认罪,他当然要僵持着,然后再求瑜太后来向他求情。
不过,他可不愿意给赵昌这个机会。
“田将军,奉命查抄赵府,把证据找出来!”楚豪把令牌递给太监,太监小跑递给田云。
赵昌开口,“陛下,此事还未能证实是老臣犯罪,你不能查抄赵府!”
“赵侯爷不是想要证据吗?不找找,怎么知道没有证据?来人,把赵昌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楚豪雷厉风行处置着。
一旁的赵汉彬想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却被楚豪一句话打断,“赵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若是查明赵侯爷没有贪赃枉法,朕亲自给你们请罪,押下去!”
楚豪扬扬手,让人把赵昌和赵汉彬两人押了下去。
楚豪连自己的亲舅舅都处置得那么爽快,还有谁敢不要命的开口,不管是和赵昌交好的还是平日里和他交恶的人都不出声。
默默地看着两人被押出大殿。
回了御书房,邢嬷嬷已经被人押到殿内,楚豪看了她一眼,只见邢嬷嬷一直在颤抖不止。
楚豪没有什么表情地坐下,才开口,“你可认识卢嬷嬷?”
邢嬷嬷被押到御书房之前,已经看过卢嬷嬷的惨状,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在发抖的原因。
“回,回陛下,老奴,老奴认得。”邢嬷嬷不敢撒谎。
“给曦儿送补品一事,是你告知她的?”
“不!不是,不是老奴,求陛下饶了老奴一命吧。”邢嬷嬷吓得直叩头。
楚豪却微微一笑,“凡事三思而后行,你这把年纪了,竟然不懂这个道理,不管你坦白也好,隐瞒也罢,下场都和卢嬷嬷一样。”
“不,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你不能这么滥杀无辜呀。”邢嬷嬷管不得忤逆犯上,她只知道,她不能就这样乖乖认命。
楚豪冷笑,“滥杀无辜?你们算计曦儿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她也无辜,朕的皇儿更是无辜!”
“陛下饶命呀,都是……否是夫人指示老奴这么做的,老奴也是被逼无奈,求陛下饶命。”邢嬷嬷也顾不了那么多,如今再不坦白,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可惜,就算她坦白了,也难逃一死。
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况且楚豪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对司马玉曦下手!
“此事太后可知情?”楚豪探问道。
对方摇头,“老奴不知,老奴只是奉夫人之命,把这个法子透露给卢嬷嬷,其他的,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饶命。”
楚豪厌烦地挥挥手,“刘松,把人带出去。”
鬼哭狼嚎的,扰了他的清净。
邢嬷嬷被拖了出去,楚豪的耳根终于能清净了些,可是这份清净没有维持多久,外面又响起一阵吵闹。
“滚开,哀家要见陛下!”瑜太后的声音传来。
楚豪按了按太阳穴,深深叹了一口气。
本想着瑜太后识趣,他也可以给她几分颜面,可惜……可惜呀!
瑜太后还是为了赵家来兴师问罪了。
“陛下,你!你怎么真的对你亲舅舅家下手呢?那是母妃唯一的亲哥哥!”瑜太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大声质问楚豪。
楚豪放下奏折,微微抬头,“母妃,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朕的亲舅舅,也一样。”
“你!你这是什么话?豪儿,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真的伤了和气呢?”瑜太后声音软了些,目光多了就几分哀求。
楚豪不为所动,“朕是大启楚家的人,与赵家又和干系?”
他是大启的帝皇,又怎么会和一个外臣是一家人?
况且,这个所谓的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为他考虑过,既然如此,他何必要处处维护他们?
俗话说的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世上没有尽占便宜,却没有任何付出的道理。
“豪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身上留着母妃的血,母妃也是赵家的人!”瑜侧妃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豪。
眼前这个楚豪她是越来越陌生了,她似乎今日才重新认识了楚豪。
他真的做得出来,他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当初她还抱着一丝希冀,觉得楚豪只是气头上的气话,如今她明白了!那不是气话,那是真真切切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