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
刘城麟2015-10-25 02:2313,937

  第一部分

  李萧然道:“对,好像是叫古千秋这个名字的,怎么你们两个认识他?”穆朝恩、穆朝英听罢,似是一时间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颤抖的问道:“古千秋呢?”李萧然道:“在我七岁那年,古伯伯就死了,因为我们每次到处乞讨,得到的食物总是少之又少,但是古伯伯每次都将大部分乞讨的吃的,给了我食用,而他自己只吃很少的一点,或是二三天不吃一点东西。日久年深,饥寒交迫,便饿死了。”

  穆朝恩仰天叹道:“没想到,古大侠早已是死了多年了,我们还不知,还当他仍在人世。”李萧然惊道:“甚么古大侠,他只是一个老乞丐老伯伯而已。”穆朝英则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暂且不提他。没想到,我同我哥哥被赶出皇宫之后,瞒着天下人,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人,居然就在我们眼前。”李萧然疑道:“你在说些甚么?你言下之意是,我是你们要寻找的人?你们找我又作甚?”穆朝恩、穆朝英双双点头。

  穆朝恩双腿有些发软,站着都有些不稳。此刻,只见他们二人,双目都有些湿润,穆朝英更是落下泪来。这下,弄的李萧然不知该说甚么。穆朝恩沉稳心神,道:“小兄弟,你,你……你可不可以将上衣解下,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孙晴怒道:“放肆,我家大王的贵体,岂能让你们随意观看?”穆朝英则抑制不住眼泪,激动道:“小兄弟,我问你,在你身后是不是有一朵梅花,那梅花是用极细的针在你身上扎成的。”李萧然不假思索道:“你怎知……”

  还未等李萧然将此话说完,门外突然闯进一名守卫,那守卫慌张之极,奔到厅堂内险些摔个仰面朝天,李萧然见状,怒道:“甚么事,如此慌张?”那守卫期期艾艾道:“大……大大……大王不……好了,泰山派的人急不可耐,现在恐怕,已经快攻上来了。大王快快下令,向山下放滚木巨石,命令弓箭手赶快放箭,再迟些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李萧然大惊,从座椅之上站起,道:“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穆朝恩、穆朝英听到,也觉有异,心道:“我等兄妹二人来此做说客,泰山派岂有随意进攻之理?”心中暗想,已跟随李萧然走出厅堂。

  李萧然站在山腰向山下望去,好家伙,但见蒿里山已被围得是风雨不透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大军兵分四路,东路由路知遥带泰山派众将登山来攻。西路则由蓬莱派、庐山门、黄山派的众弟子来攻。南路则由西岳华山派、南岳衡山派的掌门分别率领弟子进发,北路则是北岳恒山派、中岳嵩山派的人马来攻。众人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就在李萧然观敌之际,孔策脚步匆匆,赶至李萧然近前,忙道:“大王,属下已是查清楚了,那夜我们蒿里山并未派出一兵一将,显而易见,围攻谭木征、宋星明、韩湘宁的那帮杀手,不是我们的人。”

  李萧然闻听孔策所言,道:“不知是何人,竟在背后给本王栽赃,不管是谁,眼下大敌将至,都没有机会再去查到底是何人了。”说着,又冲孔策道:“此战险恶,若是本王不幸战死沙场,你千万别让本王的尸体落在他们手中,你听到了吗?”孔策流泪道:“大王神功盖世,一定不会死。”说话间,穆朝恩、穆朝英忙道:“这蒿里山有没有甚么暗道之类的通道?”司马寒摇摇头,道:“我在这蒿里山待得时间最长久,据我所知,应该没有。”穆朝恩道:“此事大有蹊跷,你们这些人都被奸人陷害了,现在虽已知道,但为时太晚,眼下大兵将至,我若能提早知道,告知师傅他们,相信定能化解此场恶战。”

  第二部分

  李萧然突然道:“事已至此,我看不如就放开胆量,索性杀他个痛快。本王每每想到路知遥、路念尘、计浮生、余纬农的丑恶嘴脸,便气不打一处来。今日若无我李萧然公然对抗泰山派,依照泰山派当世之风气,他日也会有张萧然、周萧然、郑萧然等等,站起来对抗泰山派。所以,此场恶战,在所难免。”

  不等穆朝恩、穆朝英再说话,李萧然右臂一挥,高声叫道:“我蒿里山众位兄弟听令,今日泰山派视我们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我等不能在软弱下去。传我号令,见敌人者杀无赦,有怯战后退者,一律格杀勿论。”

  李萧然振臂高呼,一声号令,但见从蒿里山半山腰,巨石滚木纷纷而下,那些四面围攻的三山五岳高手,万万未料到有此险恶的一招。山路崎岖不平,巨石滚木如雨而下,躲之不及,防不胜防。空有一身本领,却如何也无处躲避。当下,那群三山五岳的高手见状,似是潮水般往回退去,可毕竟人如蚁聚,向回急退之际,踩踏而亡者多不胜计。到后来,巨石滚木滚过之后,这山下,断臂残肢,流血漂卤,以泽量尸,惨绝人寰,尤胜阴曹地府。

  路知遥等人急退到安全之处,怒道:“此场恶战,若不铲除劣徒,誓不为人。”说着,在他挥臂之下,那些泰山派弟子抖擞精神,冲上山去。待他们尽数冲上之时,李萧然又一声号令,那些隐藏在山林之中的弓箭手纷纷拉弓搭箭,一箭射出。这番惨景,比之方才滚木巨石,其惨烈相差无几。仰头看去,漫天竹箭遮天蔽日,鬼惧神惊。

  李萧然见状,仰天哈哈大笑,笑道:“让你们这些欺惯了别人的伪君子,也尝尝被本王欺负的滋味。”只听他笑后,又道:“传我令,放起火箭,烧死这群人,让他们有来无回。”穆朝恩、穆朝英慌忙阻止道:“不可,如今山下尸横遍野,不可再行杀生……”李萧然哪里听他们的劝阻,依旧传令下去,再瞧此时,那些中箭之人,衣衫燃起熊熊大火,扑之不灭,山风一吹,大火燃之更猛。

  此刻,天齐道长端坐轿中,左右两旁是池非音与池非言,三山五岳众人只他三人未上山围攻,仅在山下观敌指挥。穆朝恩、穆朝英见此惨景,不忍再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萧然害死无辜的江湖侠士。当下,穆朝恩冲穆朝英一使眼色,意思是我们二人先将他收服,避免多伤人命。

  第三部分

  就在李萧然全身心指挥作战之际,穆朝恩与穆朝英双双出掌相击,但二人并未下杀手,均是手下留情。李萧然忽听身后有呼呼风声,嘴角微微一笑,也不回头望,轻抬左臂,手腕一转,出掌还击。李萧然何等聪明,他事先早知这对亲兄妹会对他出手,所以早有防备。那穆朝恩、穆朝英更是心惊,见他目光仍是朝向山下,看那群围山进攻之人的狼狈之相。而且,只出单掌,就能同他们二人战成平手。

  穆朝恩自负甚高,心觉武林中少有敌手。其妹穆朝英,更是武林中的一代女侠,其武功绝不比穆朝恩的差。因此,他们二人联手之前,预料到不出几个回合,必能将李萧然收服。然而大出所料,李萧然不用面对他们,竟也能跟他们战成平手。当下,他兄妹二人甚感不妙,于是,提足内力,相互使出看家本领泰山摩崖掌。李萧然忽觉他二人掌力突增,犹如水涨船高,当下扭过身来,挥动双臂,出掌迅猛,万端巧捷。

  两对摩崖掌上下翻飞,却仍敌不过李萧然的碧霞神功,三人相斗,这场好杀,只见屑飞石损山破败,叶落风吼人难耐,木滚石走乱人惊,箭助火雨战意兴。有道是碧霞追云影难描,不及天乐府里乐逍遥。

  穆朝恩心道:“他小小年纪,内力怎却如此充盈?他这身本领是从何处学来的?难怪连败蓬莱派公孙鹤与庐山门的青木道长,当真还不能小觑了他。”想罢,挥掌猛击。穆朝英道:“此等年纪的功力,世间少有。只可惜他误入歧途,若是能让他弃恶从善,那该多好。”他二人招式看似极其猛烈,但并非攻他致命之处,李萧然自是心知肚明,所以出手也不狠辣。

  山下天齐道长看到他三人在半山腰里斗了起来,挥手示意路知遥他们,趁此机会尽快攻上天乐府,将他生擒活拿。李萧然只顾同他二人相斗,自顾不暇,并未留意山下战况。他三人身形急转,李萧然身旁众将根本插不上手,帮不上李萧然的忙。此刻,山下天齐道长看的清清楚楚,急命池非音取来一把弓箭,将箭对准正在指挥作战的孔策,拉满弓猛地一箭射去。此时孔策全无防备,万万想不到万人敬仰的天齐道长会朝自己放冷箭。只听“扑”的一声,这一箭正射在咽喉之处,孔策始料不及,伸长手臂大喘粗气,顿时脸红脖子粗,似是被人狠命卡住脖子,无法呼吸一般。

  此时司马寒、孙晴见敌人快要攻上山来,正欲带兵下山迎战。忽见孔策咽喉中箭,急匆匆赶至他身前,垂泪道:“孔兄,孔兄。”怎奈这一箭力道极大,刺穿咽喉,任凭二人嘶声呼叫,也唤他不醒。山下虽是喊杀声震天,但李萧然仍是听到了这嘶声呼喊之声,斗战之际,忙用余光看去,忽见孔策咽喉一箭毙命,禁不住悲怒交攻,虚晃一招,跳出战圈。纵身奔至孔策近前,朝一箭射来方向看去,定睛细瞧,猛地看到天齐道长快速掩藏起来的弓箭,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第四部分

  当下李萧然恨道:“天齐老儿,亏你是一代掌门,此等卑鄙之事都做得出来。”穆朝恩与穆朝英纵身跃至他身边,教训道:“你身为晚辈怎连掌门都敢辱骂?”李萧然冲他们怒道:“这便是那德高望重的天齐道长下得黑手,他们口口声声骂我卑鄙,我看,那骂人之人反倒比我卑鄙的何止百倍?居然还暗中放冷箭,这可是九十高寿的老道士所做得出来的?”

  穆朝恩朝山下望去,见天齐道长端坐轿中,指挥作战,手中并无弓箭,他道:“定是你看错了,就算师傅将你恨之入骨,也会公然同你作战,绝不会暗中下手的,你勿要再污蔑他,否则的话,我们还会教训你。”李萧然道:“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会平白无故的污蔑他?是那老道士做贼心虚,生怕被别人发现,早就将弓箭藏起来了。”

  穆朝英教训道:“不要说了,只要你现在肯束手就擒,我们定会在师父面前替你说些好话,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定不会加以追究。”李萧然微微冷笑一声,道:“就算泰山派不肯追究,那全天下所谓的武林豪杰岂能善罢甘休?他们若来杀我,尽管杀好了,今日就算我李萧然死了,也不会束手就擒。”

  他们正说间,只听厮杀声由远至近,听的愈发清晰,那些守山的兵将,满身鲜血,纷纷退回山上。口中直道:“大王,快走,他们人多,我们守不住了……”司马寒、孙晴忙道:“大王,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保护大王,杀出一条血路,只要能留的命在,他日我们东山再起。”李萧然听后,望了手下众人一眼,道:“此番恶战,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自招失败,我李萧然虽神功盖世,但又何苦去与天斗。他们那群人要的是我的性命,就不会为难大家。若是他们攻上山来,你们想归降的便可归降,我李萧然绝不会记恨大家。”众人忽听他改口不再口称大王,而且言语凄婉,当下齐放悲声。

  突然,就听有人高叫道:“劣徒,看你再往哪儿跑?”“贼子,这次你插翅难飞了。”李萧然一惊之下,甩目看去,但见四周敌人蜂拥而来,将半山腰的天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方才那叫喊之人正是路念尘与路知遥。那路念尘紧盯着他,疾言怒色道:“我要为我儿子报仇雪恨,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路知遥道:“你这畜生,竟然设下陷阱,致使生灵涂炭,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中,你知道吗?这次我要为那些因你而死的武林人士报仇雪耻,拿命来。”

  他二人说毕,但见四周那些三山五岳的各派高手纷纷上前,声势惊人,骇浪惊涛,令人望而生畏。司马寒、孙晴等人将李萧然护在中央,率众反击,欲往山下而去。穆朝恩、穆朝英见罢,本想高叫道:“诸位还请住手,此事大有怪异,并非李萧然所为也!”但此话才说了一半,忽觉身上穴道被点,一时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李萧然闪身在他二人身前,望了望他二人,道:“我看得出来,你们二位是好人,不过今日,就算没有奸人从中挑拨,此番恶战也是在所难免。你们的穴道,半个时辰自会解开,不过到那时,可能我已经死了。”说完,李萧然凄然一笑,视死如归。

  此刻,蓬莱派掌门公孙鹤、庐山门众弟子、东岳泰山派诸多弟子、西岳华山掌门费什夷、南岳衡山派掌门秦书生、北岳恒山派掌门海月师太、中岳嵩山派掌门高参如潮水般涌来,李萧然被护在中央,眼望司马寒、孙晴等人为护自己奋力厮杀,而他们斗战之时,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司马寒更是被计浮生一剑砍掉了左手,血流如注,只听他悲呼一声,自是忍受不了极大的痛楚,疼痛之际,又被路知遥一剑刺穿了胸膛,只听他死前低声道:“小妹,哥哥来找你了!”说完,双目一闭,倒地身亡,魂虽飘去,嘴角却留有一笑,似是在阴曹与妹妹重逢一般……

  第五部分

  李萧然不忍再看到手下兄弟为自己战死,当下将围护自己的兄弟拨开,高声叫道:“天下人既对我不仁,我便要对天下人不义。今日自知性命难保,倒不如临死前杀他个痛快淋漓。”说着,脚下用力一点,将身飞起多高,仍在半空之际,将素日苦心积攒的碧霞真气尽数贯于双掌,凌厉无比,电照风行。李萧然只觉丹田之内的真气尤似大江大浪,波涛汹涌,双掌挥动,身形快似厉闪,神融气泰。其气势如同蜚瓦拔木,无所不至。那些三山五岳的高手,似是未见过又如此厉害的神功,当下只将他围困中央,却不敢贸然接近。

  此番恶战,但见:刀来剑往,碧霞运化乾坤颠。拳去掌回,劈风斩浪日月愁。虹跃飞瀑冲霄汉,风吼尘沙欺云走。这边是横扫无敌天龙诀,那边是千人惊惧风云朽。

  路念尘叫道:“谅他一个娃娃能撑多久,大家一起上,将他剖腹挖心,铲除这个武林祸害。”计浮生、余纬农趁机叫道:“铲除这个武林败类。”一声毕,更有万人响应。只听喊声隆隆,沸天震地,恰似风雷之变,火吐云吞。路念尘带头冲到李萧然近前,怒道:“你的死期到了,就算你神通再大,也是劫数难逃。”说话间,八步阴风掌随声而至。李萧然全然不惧,反笑道:“败军之将,何堪言勇?今日,就算我战死,也要拉着你同赴黄泉。”言毕,李萧然抽掌反击,招招毙命,恨不得一掌将路念尘拍死。

  路知遥见弟弟路念尘对付李萧然,飞身形也加入二人战圈。路念尘的八步阴风掌本就世间少敌,而路知遥尤擅穿背掌,那穿背掌顾名思义,单掌微发,其掌力足以将人从前胸穿透后背,肝脏俱损,一掌毙命。李萧然岂会不知他穿背掌的神力,当下大呼一声,算是暗中为自己打气,然后身形急转,将路知遥、路念尘围在当中。路知遥、路念尘眼花缭乱,见李萧然快如闪电,绕来绕去。偶尔一掌而发,却忽然不见他身影,等快要一掌拍上时,急忙抽回手臂,却见险些伤到了自己的亲兄弟,可见李萧然身形步伐移动之快。

  夏羽丰手提长剑,见他二人竟也不敌李萧然,心中感叹道:“此子若是能为泰山派所用,造福武林,那岂不是泰山派几世修来的福气。”他爱才之心大增,不忍伤到李萧然,所以出剑之时,只是些假招假势,并无丝毫内力。顾婵娟则不然,她每每想到自己爱女程依依因李萧然而令自己脸面无光,便心生怒气,觉得都是因为李萧然这个劣徒,将自己宝贝女儿带坏。于是,千夫指频频而发,但李萧然反应迅速,躲之甚快,尽数指力击空,有时只闻“嗤嗤”鸣响,便是这千夫指的指力击空,打入岩石所致。计浮生、余纬农皆是晃动手中长剑,在李萧然凝神对敌路知遥、路念尘、夏羽丰、顾婵娟四人之际,趁机偷袭他,好取他性命。

  泰山派前辈各个奋力斗战,以崔韶杨为首的新收弟子更是拼尽了全力。崔韶杨此番来至蒿里山之前,程雪曾几次三番欲要同来,崔韶杨并未同意。但程雪却固执的很,硬要前来。若非顾婵娟将她关在房中,命丫鬟紧紧看着她,程雪是一定会相伴崔韶杨左右的。此刻崔韶杨身在战圈,但心挂程雪。不知怎的,此时的崔韶杨半刻看不到程雪,便心急火燎,六神无主。只有程雪陪在他的身边,方能稍安。此刻他挥动双掌,将李萧然手下的兵将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不堪。自从与程雪和好之后,摧花弑血掌已是许久未用,为了程雪,他也不敢再去触碰这害人害己的禁功掌法。就因为此,有日夜深,崔韶杨思之良久,终于从怀中掏出记载摧花弑血掌掌法的古籍,然后放在燃烛之上,付之一炬。此刻奋战之际,他用的乃是泰山派博大精深的正宗武功,摩崖掌的威力,渐已炉火纯青。

  崔韶杨身旁,便是谭木征,谭木征挥舞青龙刀,时刻记着恩师赵勃勋仍在李萧然手中,为了能将恩师早日救出牢笼,自是在攻山之际,杀了不少的蒿里山弟子。宋星明则是狂舞玄鹤剑,视蒿里山弟子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他心中想:“此刻若是我将李萧然的人头取下,那我宋星明,此后便在外扬名立万,谁人不在我脚下拜服?”他心中做着自己在武林崭露头角的美梦,突然间,他发现韩湘宁不见了踪影。

  第六部分

  宋星明先是心中一慌,暗道:“莫非韩湘宁在攻山之际,遭遇了甚么意外?不会,不可能的,韩湘宁武艺高强,不可能死于非命的。”宋星明想到这里,身子剧烈的一阵,慌作一团。当时在攻山之际,宋星明的眼睛从未离开韩湘宁片刻,但李萧然突下号令,放下滚木巨石之时,情形混乱异常,众人都急着往山下逃避,无暇顾及旁人。之后,蒿里山上竹箭似雨而下,宋星明挥剑闪身只顾躲避这竹剑,就算他想找寻韩湘宁,可惜自身难保,只要略微分心,顷刻间便会被刺穿成蜂窝一般。宋星明一见寻不到韩湘宁,慌作一团,一想到她可能香消玉损,忍不住悲痛欲绝,高声叫道:“湘宁……湘宁,你在哪里?”可惜喊其良久,却哪里再寻得韩湘宁倩丽的身影。

  宋星明悲呼良久,蓦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向李萧然望去,见路知遥、路念尘、夏羽丰、顾婵娟以及其他门派的掌门均在同李萧然恶斗,但李萧然躲闪迅速,灵巧回击,始终都毫发无损。宋星明双目喷血,瞪目恶视,心道:“若非李萧然,我也不会寻不到韩湘宁的身影,李萧然……我,我要你的狗命。”想到此,又愁道:“众多前辈都敌李萧然不过,我宋星明前去又能有何用,不如……”想罢多时,宋星明心生毒计,嘴角挂着一丝阴笑。于是,他纵身跃出战圈,趁着众人都在奋战之时,闪身来至天乐府中。

  天乐府中一人皆无,想是都到外面厮杀去了。宋星明先是点燃一根蜡烛,来至李萧然卧房,而后将燃烛随意仍在床铺之上。那床铺尽是些易燃之物,当下“呼”的一下,火烧大旺。宋星明在天乐府中到处放火,大凡是易燃之物,都被付之一炬。李萧然此刻正全力拼斗,哪会留意。正当他越战越勇之时,猛地见天乐府烈焰滚滚,火鸽子乱飞,心中大震,便知不妙。这一时分心之际,被路知遥穿背掌一掌拍来,李萧然微微向后一闪,躲闪不及,这掌正拍在肩膀之处,只觉“咔”的一下,肩骨断裂,疼痛难忍。李萧然双掌一转,凝聚碧霞真气,单掌回击,路知遥避之不及,一掌正拍在他肋骨之处,当下路知遥一声惨呼,飞出丈余,面朝下倒地不起。

  方才路知遥击中之际,路念尘趁此大好良机,双臂一探,两掌阴风掌,同时拍向李萧然。总之前后夹攻,穿背掌拍中时,阴风掌随风而至。又听“啪”的一声巨响,李萧然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剧烈的震动一下,李萧然拼力回头一望,一看才知是路念尘暗中下黑手,李萧然横眉怒目,骂道:“无耻的小人……”路念尘冷笑道:“今日,你就死在这里吧!”二人离着甚近,霎那间,路念尘双掌又发,排山倒海般拍向李萧然。李萧然正欲闪身躲避。忽听顾婵娟叫道:“劣徒,休要躲闪,尝尝我千夫指的厉害。”李萧然眼见顾婵娟探出双手食指与小指,四指并发,虚空中只听“嗤嗤……”几下轻微之声,李萧然大骇之极,他深知顾婵娟千夫指神功的厉害,若被千夫指击中,那坚硬无比的青石都能被这股无形的指力戳一个洞,更何况是人呢?

  但此时躲得过阴风掌,也绝躲不过千夫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萧然心中悲呼:“莫非,我今日要命丧于此?”此时,阴风掌与千夫指一先一后,一左一右,瞬间袭来。李萧然心道:“千夫指向来只打被千夫所指之人,难道我今日真就被千夫所指了吗?”他正想着,忽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那红影将自己微微向后一推,背对着自己,挡在他的身前。这下情形忽变,李萧然绝未料到。只听的顾婵娟惊道:“傻丫头,你快躲开……”

  第七部分

  顾婵娟言罢,怎奈事发突然,众人也惊呼不止。李萧然就听眼前的红影一声沉闷地呻吟,竟将那阴风掌与千夫指尽数替李萧然挡住,自己则身子一歪,向后倒去。李萧然慌忙将那红影抱住,待李萧然缓过神来,想看清楚那红影的面目之时,就听顾婵娟“啊……”的一声,险些昏死过去,接着顾婵娟强忍悲痛,拖着沉重之极的身体,走近李萧然。

  李萧然抱着她,此刻李萧然终于看清,禁不住问道:“怎会……怎会是……是你,你叫甚么……名字?”顾婵娟泪流满面,哭道:“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死了?你快告诉我。”李萧然一时不知该说甚么。这时,恶战猛遭变故,那些三山五岳的高人惊奇之际,都放下利刃停止再斗。路念尘万万未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挡在李萧然的面前,当下他惊恐道:“依依……依依,怎会是你,你为甚么那么傻?”

  崔韶杨本与蒿里山的众弟子恶战,忽听顾婵娟的悲呼之声,急忙转过身来,一看之下,眼前一黑,腿脚发软,急忙奔到程依依近前,一摸她的脉象,忙道:“还好,她还未死,她还未死。”李萧然方才听路念尘喊她依依,而顾婵娟与崔韶杨又如此惊慌,立刻想到,心想:“莫非,她便是顾婵娟的二女儿,程雪的亲妹妹程依依?”往事依稀在脑海闪过,李萧然忽然想到了那夜有个穿着红裙嘴尖牙厉的小丫头……

  崔韶杨赶忙给程依依贯输真气,真气运行之际,崔韶杨心道:“依依你可千万别死,你若是死了,那雪儿定会伤心一辈子了。”顾婵娟心痛的站不起身来,夏羽丰搀扶着她,让她坐在程依依身旁。良久,程依依面色苍白,微睁双眸,嘴角微微颤抖,声如细蚊,问道:“他还好吗?”顾婵娟悲道:“都这时了,你为何牵挂着他?”崔韶杨道:“他还好,若非你舍身相救,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此刻泰山派弟子均走到程依依身旁,但蓬莱派掌门公孙鹤怒道:“那劣徒李萧然已经负伤,倒不如我们齐心协力,将他杀了,替武林除一大害。”庐山门众弟子均赞道:“那李萧然杀了我们掌门青木道长,眼下大仇未报,我们岂能跟他善罢甘休?”

  那些三山五岳的掌门均道:“泰山派路知遥路兄已被李萧然打伤,此仇不会因为这个小女子不报了吧?”路念尘怪叫一声,道:“当然会报,李萧然断送我儿性命,此仇不共戴天,岂能随意一笔勾销?”公孙鹤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动手吧?还犹豫些甚么?今日不将李萧然铲除,难出众位江湖豪杰心中的这股恶气。”说着,蓬莱派、庐山门、黄山派、西岳华山派、南岳衡山派、北岳恒山派、中岳嵩山派的各个掌门,不顾泰山派夏羽丰的阻拦,直奔李萧然,企图仗着人多势众,取他性命。

  李萧然伤势发作,奇痛无比,当下强忍疼痛,冲那些三山五岳之人冷笑道:“今番我若是大命不死,有朝一日,我会将你们各门各派杀个片甲不留。”

  路念尘怒道:“李萧然,我哥哥将你罚到蒿里山挑大粪看菜园待罪受过,实是让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劣徒非但无丝毫感念之心,反倒是杀我爱子,霸占我蒿里山,烧毁我的森罗殿,你真是大逆不道,丧尽天良。”他此番这么颠倒黑白的一说,那些三山五岳之人闻听,更加深了除掉李萧然之心。李萧然道“我呸!少在这信口雌黄,你当我李萧然年龄小,甚么事都看不出来吗?”

  路念尘怒道:“你这话何意,莫非当泰山派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哥哥曾对我说,他此番罚你去蒿里山,便是要考验你,如果你连挑大粪都挑不好的话,那就别想能练好泰山派的绝顶武学。”李萧然“呵呵”一声冷笑,道:“你言下之意,就是说泰山派的创派祖师乃是挑大粪起家的了?”路念尘气得脸色发青,怒不能言。公孙鹤突然道:“路师兄,少跟他废话,我们一起冲上前,取了他的狗命。”

  第八部分

  说话间,众人抽剑的抽剑,拔刀的拔刀,甩棍的甩棍,挺枪的挺枪。一时间,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四面八方向李萧然扑去。李萧然凝神提气,视死如归,在伤痛流血之处的穴道上点了几下,将血止住,暂缓其撕心裂肺的痛楚。李萧然心道:“只可惜,若是我今日战死,便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背后陷害我了,那我死也不瞑目。”不敢多想,出掌似电,身旋如风,左击右避,前攻后守,毕竟受了重伤,直战的气虚力疲,目眩头昏。

  此刻,计浮生、余纬农给路知遥贯输真气,路知遥这才渐渐醒转。计浮生道:“干爹,您不必担心,再过一会儿,那臭小子体力不支,真气耗损的厉害,便被众人杀死了。”路知遥道:“甚好,甚好,正好替我报了这一掌之仇……”他这仇字还未说出,蓦地,眼前黑影一晃,再看之下,又见似是甚么暗器在空中一晃而过。

  顾婵娟惊呼道:“是梨花针,大家小心。”一语毕,崔韶杨心惊道:“是风月派的梨花针!风月派的弟子来了?”果不其然,在李萧然连中数掌,以致昏迷之下,那高骑虎同那风月派的女子复又出现,前来解救于他。高骑虎飞身形跃至李萧然近前,先是用梨花针将众人驱散开,而后背起李萧然,身法极快,施展轻功,踩云踏雾,逃离蒿里山。那风月派的女子随其后掩护,三山五岳之人岂能罢休,但均都畏惧他们的梨花针,所以都不敢去追。

  长话短说。

  那风月派二人飞离蒿里山,将李萧然暗藏在泰山的一处山洞之中。此刻李萧然重伤昏迷,丝毫无醒来的迹象。此刻他二人走出洞外,高骑虎道:“小姐,我们将他救出来,已是违背了掌门的意愿,若是被掌门知道,一旦怪罪下来,你我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啊!”那风月派的女子忽将面纱取下,道:“你不说,掌门永远不会知道。”高骑虎低声道:“小姐,此番你参与招贤盛会,成为四强,摇身一变成了泰山派的弟子,并且拜入顾婵娟的门下,掌门听后,异常高兴,不知你此刻可将掌门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十分的复杂,有些细节我至今还未明白。当日掌门曾派我混入泰山派,便是要我盗取《玉皇经》。事先我早知天齐道长在碧霞祠内闭关参悟《玉皇经》,所以那老道士闭关之际,暗门紧封,我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等到那老道士出关之后,我见时机已到,暗中留意观察他到底将《玉皇经》藏在何处。趁着夜色,我曾偷入碧霞祠数次,可惜都无功而返。可是也就在这时,却让我发现了泰山派上下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高骑虎奇道:“不知小姐发现了一个甚么秘密?”那女子道:“秘密就是,我怀疑天齐道长是有人假扮的,不过此人精通易容之术,以致于连路知遥他们四大弟子都没瞧出来。”高骑虎更加奇道:“可小姐是如何发觉的呢?”那女子道:“一开始我也未曾察觉,我是在昨夜才察觉有异的。记得昨夜我偷入碧霞祠之后,正找寻《玉皇经》之际,忽听门外的池非音与池非言走了进来。于是,我赶忙躲藏起来,只听池非音低声说道‘卫师兄这次大规模号召三山五岳门派的高人,去攻打那占山为王的李萧然。你看,明日会有多少胜算?’池非言‘呵呵’一笑,道‘一群蠢材,被卫师兄玩弄于鼓掌之内尚还不知。’我忽听他说出这话,便觉得怪异之极,甚么叫玩弄于鼓掌之内尚还不知?那卫师兄又是何人?我接着听下去,才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高骑虎细细听来,只听那女子道:“池非言又道‘那些江湖侠士的武功虽然极其高强,但相对于头脑却是蠢的可怜。卫师兄他深谋远虑,先是冒充李林甫的杀手将岭南东华派全数尽灭,在此其中,也连带着将南华派也全数尽灭,这一箭双雕之计,用的精彩之极。’我听后,心中猛地一惊,去年东华派与南华派被朝廷派来的杀手灭掉一事,武林众人皆知。怎么?难道这灭派之事另有隐情?”

  第九部分

  高骑虎问道:“那后来呢?”那女子道:“我藏在暗处,想知道他们口中的卫师兄到底是何许人也。只听池非音笑道:‘若是卫师兄一计成功,明日江湖各门派与李萧然他们大战一场,毕竟是两虎相争之下,小者必死,大者必伤。到时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人得利,这泰山派大大受挫不说,那些三山五岳的大门派连带着也会受些损失。’当时我听完他们所言,心中大惊,若是我不偷入碧霞祠盗取《玉皇经》的话,我根本不会知道此事,但此时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继续听下去。池非音复又笑道:‘卫师兄手段高明,在铲除东华派那种江湖不入流的小门派之前,我还曾问他你有何妙计,卫师兄冲我说,杨慎矜死后,其罪牵连数十族,再过不久,杨家老小便会被朝廷发配至岭南,而且更巧的是,发配途中,恰好经过东华山,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假冒奸臣李林甫的杀手,让东华派在武林中彻底消失。更巧的是,当时正逢南华山的颜亭山前来拜会东华派掌门,卫师兄一箭双雕,趁此大好良机,将南华派也灭掉了。事到如今,江湖人仍还以为真的是李林甫的杀手将这二派灭掉的。卫师兄做的天衣无缝,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听完这些话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池非音跟池非言并非本人,而是有人刻意假扮的。”

  高骑虎听的直冒冷汗,问道:“那这次他们口中卫师兄又号召三山五岳的高人,去攻打李萧然,又是何用意?”高骑虎说完,那女子尚未回答,高骑虎猛地道:“等等,方才小姐说是谁号召三山五岳的高人去攻打李萧然的?”那女子沉稳道:“池非音只道是卫师兄,我至今仍不知那卫师兄叫甚么名字。”高骑虎擦了擦冷汗,道:“他们言下之意便是,卫师兄便是天齐道长,天齐道长也便是卫师兄,是也不是?”那女子深深地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怀疑,真正的天齐道长已经遭遇了不测,现在的天齐道长便是那卫师兄假扮的。不过此人易容之术出神入化,怎连路知遥他们也没有察觉出来,现在想想,你不觉得很可疑吗?那路知遥、路念尘、赵勃勋、夏羽丰、顾婵娟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察觉不到师傅的言行举止与往常不同了?”

  高骑虎深思一番,道:“是啊,是有些反常,不知小姐是怎么认为的?”那女子道:“当时我边听边想,现在看来,觉得此事大有文章,依我的推断,不是路知遥他们几大弟子看不出来,而是泰山派中出了内鬼,暗中相助那几个奸人。”高骑虎惊呼一声,问道:“小姐所言甚是,不过,这内鬼会是何人呢?”那女子道:“我左思右想,觉得这内鬼在泰山派中定是辈分极高,否则也不会扰人判断力了。”高骑虎道:“小姐知道是何人吗?”

  那女子道:“我怀疑这内鬼是赵勃勋!当夜我同谭木征、宋星明二人前去说服李萧然,返回玉皇观之际,被大批蒙面高手重重围攻,那些高手用的尽是泰山派的功夫,而且内力也源自泰山派。所以,当时我深信真的是李萧然派来的,因为李萧然集结了蒿里山受罚的弟子,那些弟子均都是泰山派的传人,所以我当时会如此冤枉李萧然,也是情有可原。”那女子言罢,面现凄然之色。

  高骑虎问道:“小姐说冤枉李萧然,那肯定是知道他们的真正来历了?可是,却又为何怀疑是赵勃勋呢?”那女子眼眶微有些湿润,接着道:“我们三人杀的精疲力竭,正在这时,赵勃勋突然来救,以他一人之力与杀手相抗衡,让我们速速赶回玉皇观,向泰山派众人禀报此情。当我们赶到玉皇观之后,正逢天齐道长的寿宴,那些江湖各个门派的掌门均来祝寿……现在我想来,他们的计谋果然是天衣无缝。”高骑虎问道:“何以见得?”那女子道:“仔细想想,我曾听顾婵娟说起过,事先师傅他们几大弟子也曾怀疑过池非言与池非音,都觉得他们举止有异,而且武功大大退步,正在此时,赵勃勋突然站出来替他们辩解,你我现在均知池非言与池非音都是外人假扮的,连路知遥他们几个都怀疑,却为何赵勃勋替他们辩解的,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吗?不是,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赵勃勋是内鬼,暗中帮助他们。而他们计谋高深天衣无缝之处,便是赵勃勋的苦肉计用的恰到好处。”

  高骑虎惊道:“苦肉计?”那女子点点头,道:“不错,赵勃勋以一人之力抵抗大批高手,伤痕累累,此番不是苦肉计又会是甚么?而且我现在怀疑,为何那群杀手都用的是泰山派的功夫,连下手的方位力道都用的奇精无比?那便是他们都是赵勃勋手下的弟子,此番与赵勃勋相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为了挑起泰山派与蒿里山的仇怨,赵勃勋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第十部分

  高骑虎道:“原来小姐混入泰山派,还有如此重大的发现,可属下还不知小姐是否已将《玉皇经》得到手?”那女子叹道:“《玉皇经》此书就算得到手也参知不透,只有将译本得到手,练成之后,才可天下无敌。”高骑虎道:“不知译本现在何处?”那女子道:“我偷听之下,才知《玉皇经》真经已落入奸人之手,可是译本不知所踪,也是全无用处。我再想探听译本的下落,可惜那乔装改扮的池非音与池非言二人离开了碧霞祠,我再听也是听不到了。于是,我从碧霞祠偷偷出来,又回到了经石峪。”

  高骑虎道:“小姐,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的现象?”那女子道:“甚么?”高骑虎道:“李萧然最近武功突飞猛进,而且泰山派几大弟子同时与他交手,李萧然丝毫不落下风。若非宋星明放火烧了他的府第,我相信李萧然也不会因此分神,以致受如此重的伤了。”那女子恨恨地道:“宋星明,若非他,李萧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讨厌他。至于李萧然的武功为何会突飞猛进,我也不晓得,毕竟他曾经失踪数月,去了哪里,这期间曾发生过甚么,只有他自己清楚,而且,说不定他另有一番奇遇。”那女子言罢,突然又道:“还有一事,我至今仍不明白。”高骑虎问道:“是甚么?”

  那女子道:“招贤盛会临近结束之时,苏豫卿未登台作战,事后才知,是中了摧花弑血掌,险些丧命的缘故。当时泰山派前辈们欲要在第二日给他运功疗伤之际,谁曾想当夜他竟死了,这样一来,他到底是被何人打伤的,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了。我们风月派一向对傅今朝恨之入骨,曾一度追杀雁荡二老,而听莫如海所言,当时傅今朝已是身中梨花针,性命危在旦夕,而且没有我们风月派的独门解药,想必他一命归西。此后,江湖上再无雁荡二老的任何消息。那苏豫卿既然是被摧花弑血掌打伤,可奇怪的是,泰山周围并无传来任何女子被无辜残害的消息,莫非此事真的不是雁荡二老的史孤信所为?如果真如我所想,想必这这摧花弑血掌另有传人,只不过不知是何人罢了。”

  高骑虎问道:“既然小姐未将掌门交代下来的任务完成,不知小姐以后作何打算?”那女子道:“我会继续留在泰山派,做我的泰山派弟子,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打探《玉皇经》译本的下落。”高骑虎道:“那小姐还要多加留意了,千万不要被泰山派的人发现。”那女子“呵呵”一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在泰山派众人面前,我是痴恋李萧然,柔情侠骨的韩湘宁,别人绝猜不到我会是风月派的弟子。”

  高骑虎突然担心道:“属下担心的不只是这个,而是……”那女子道:“说话不必吞吞吐吐,但说无妨。”高骑虎道:“我风月派门规甚严,本派弟子万万不能对别派的弟子产生情意,否则将会死的很惨。我担心,小姐你一旦爱上……”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点我与掌门暗通消息之时,已提起过,你不必担心。”高骑虎似是长出一口气,道:“小姐能这么说,属下当然放心了。只不过先前,属下见小姐对李萧然,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甚感担心。”

  那女子道:“江湖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欺世盗名,这其中有多少事情会是真的?这小小的感情又算得了甚么,本小姐还放得下。”言罢,那女子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坚毅起来,似是不将万事万物都放在眼里一般。高骑虎问道:“可是,事到如今,却仍然不知那他们口中的卫师兄为何要铲除东华派和南华派,甚至假扮天齐道长,到底他们的用意何在?”

  那女子道:“这点不但你不知,就连我都不知,因为当夜我偷听之际,池非音、池非言并未提及,所以我决心继续留在泰山派,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甚么药。”高骑虎道:“那小姐要多加小心了,他们既然能将江湖门派逐个灭掉,来头定然小不了。”那女子点头道:“不错,而且说不定,风月派便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欲问后事如何,且待我下回分解。

继续阅读:萧然物外得天机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风行侠隐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