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灰衣人一方已经约有十来人被砍翻在地,看来,虽然人多,也不免落败,便此时,那黑衣人的首领,便是那锦衫男子忽得退后数步,道:“暂且住手。”他手下众人听令立即退开。
灰衣人吃了大亏,自是不服,还要上前厮杀,那灰衣汉子却知道今日拼斗,有胜无败,当即叫道:“众兄弟,暂先住手再说。”那手下人听了,虽然不愿,但也终究退了开来。
那锦衫男子便道:“关七弟,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和总寨主反抗到底吗?”灰衣汉子怒道:“放屁,不要脸,他连城杰还真当自己是总寨主了是不是?”那锦衫男子笑道:“关兄弟,总寨主之位已经空了十几年来,老大当年既然失踪多年,想来也不在人世了,这总寨主之位总不能老空下去,你说是不是?”灰衣汉子道:“别他妈的作什么美梦,告诉你,只要一天没有老大的消息,就不能证明老大已死,这太行十八寨就绝不可能再有一个总寨主,哼哼。”
那锦衫男子道:“关七弟,我就不明白了,连二哥待兄弟们难道不算仁义,你们北九寨为什么就是不服连二哥,嗯?连二哥若当了总寨主,不光我们南九寨,便是北九寨的兄弟,会对哪一个没有好处,嗯,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这等日子,强如你们每天起草贪黑,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穿不暖,嗯?”
布衣汉子呸了一声,道:“老子才不在乎呢?老大当年给咱们定的规矩,太行十八寨不得劫掠平常百姓,不得*妇女,不得滥杀无辜,可你们北九寨的人,不但坏事作尽,居然还暗中勾结胡人,试问你们还对得起老大的救命之恩吗?”
周元钊听二人对话,不禁暗暗称奇,周元钊虽入江湖不久,但这太行十九寨的名头,倒也曾听说过,太行一带,燕赵之地,素来英雄豪杰辈出,然响马强盗也是极多,这太行十八寨便是太行一带强盗聚的地方,但周元钊却未曾听过南北九寨的说法,心中暗道:“听他们的说法,这北九寨的强盗居然禁止抢劫,这倒是奇事,强盗不抢劫,哪还算强盗吗?看这些布衣汉子,都穿着朴素,倒也真不似强盗。”
却听那锦衣男子叫道:“嘿嘿嘿,咱们既然被人称为强盗,便不能白白担了这个名声。不抢不盗的,你让众兄弟喝西北风去啊?再说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老大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至今生死不明,想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人都死了,这规矩还不得改改?关七弟,若说抢劫,你们北九寨的弟兄可也未必做得少了,那又怎么说呢?”
那灰衣人大声道:“不错,我们北九寨的兄弟烧杀抢劫之事却也干过,但我们所烧杀的,都是为富不仁的豪强大户,所抢的,都是残害百姓的贪官污吏的,老大当年所定下的诸般规矩,我们北九寨的兄弟,一条都没有违背过。”
锦衣男子单刀一挥:“关七弟,做哥哥的给你说了这么多,可都是为你好,如今的形势你最清楚不过了,既然连二哥决定对你们北九寨动手,那就是有了必胜的成算,你何必冥顽不灵,死抗到底,那样对你、对飞虎寨中的弟兄,有什么好?我一片好心劝你,你可要识得好歹。”
灰衣人凛然道:“我关沛本就是个究苦百姓出身,并不贪图什么富贵荣华,那些*掳掠的坏事,兄弟做不来,也不想做,武六哥,多谢你的好意,话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退路,飞虎寨的兄弟,若有人肯跟你走,兄弟无话可说,但兄弟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投降。”
他身后众弟兄听了关沛的话,纷纷叫了起来:“我们飞虎寨的弟兄,誓与寨主共生死,便是死在这里,也绝不投降。”“我们北九寨成千上万的弟兄,你们能杀得尽吗?”
那锦衫男子冷笑一声,道:“关七弟,你既然如此不识时务,哥哥也只好成全你,反正连二哥也没指放你能够跟我们一起打天下,不过你放心,飞虎寨的弟兄,也是我们南九寨的弟兄,你死了,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关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锦衫男子道:“你真当你们北九寨是铁板一块吗,哈哈哈,你也太自信了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连二哥早就物色好你飞虎寨的下一任寨主了,只要你一死,飞虎寨自然有新寨主出来,到那时,飞虎寨自然会投入南九寨之下。”
关沛面色一寒,道:“好啊,原来你们早有预谋,哼哼,你当我们北九寨的弟兄是白痴吗?”那锦衫男子笑道:“嘿嘿嘿,若是今日将你这手下七十人都杀了,那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你北九寨的兄弟再聪明,除非是神仙,否则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哈哈哈。”笑声一落,锦衫男子便喝道:“动手。”
他身后的黑衣人得令,便挥刀向关沛身后的灰衣人杀去。那些黑人衣早有准备,所选俱是好手,转眼间,便有数名灰衣人被砍死在地。
关沛大怒,大喝一声,向那锦衫男子斫去,口中怒喝道:“武天宏,纳命来。”
武天宏冷笑一声,侧身闪开,反手一刀劈出,和关沛缠斗在一起。关沛心中怒极,势如疯虎,那刀使得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但武天宏既然己方占优,岂肯和他拼命,当下紧守门户,在关沛周身游走。
杨思雨见两边又混战了起来,低声向周元钊道:“元钊哥哥,我看那姓关的人还不错,咱们要不要救他一救啊?”周元钊笑道:“你不是说强盗打架,咱们看热闹就成了吗?”不待杨思雨回答,纵身跃起,向混场中冲去。
杨思雨见周元钊又抢在自己前面,高声笑骂道:“好啊,你又骗我。“跟在周元钊身后,向前扑上。
周元钊犹如猛虎下山,电一般冲进人群之中,掌风到处,两名黑衣人中掌受伤。黑衣人纷纷怒喝,当下便有四人向他围了过来。周元钊志在救人,知道自己缓得一诚刻,灰衣人一方便会多一人伤亡,出掌便也不再犹豫,双掌平平推出,两名黑衣人挥刀来砍,刀未近身,已经胸口中掌,鲜血狂喷,向后倒去。
另两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动,只觉后心剧痛,却是被杨思雨砍中,两人挣扎数下,倒地而死。
周元钊百忙中翘起拇指,赞道:“好功夫,哈哈。”回身呼呼呼数掌,又将两人打伤。刹那之间,黑衣人一方便有八名好手横尸在地,一时间,众人大乱,而灰衣人一方虽然武功不敌,但此时见到有人来救,且武功高强至极,顿时士气大增,一鼓作气,连杀八九名黑衣人。
武天宏虽然武功高强,但见自己属下在周元钊面前毫无抵挡之能,片刻之间,死伤近半,也不由得肝胆俱裂,猛砍几刀,将关沛带退,然后急急向后跃出丈余,大叫道:“住手。”关沛也不追击,挥一挥手,约束自己属下退开。
只听武天宏嘶哑着嗓子,看着周元钊,似乎恐惧之中带着几分惊奇之色,向周元钊道:“你是什么人,胆敢管我太行十八寨的闲事?”
杨思雨虽然习武,却是从未杀过人,这一次亲手砍死两人,又见满地死尸,鲜血成流,不由得心中一抖,整个脸色苍白,口中叫道:“元……”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元钊伸手扶住杨思雨,轻轻向她一笑,以示安慰,这才向武天宏笑道:“在下自小就有个臭毛病,就是爱管闲事,管你是太行十八寨,还是三十六寨,只要是在下碰上了,那终究还是要管上一管的。怎么,阁下不服气吗,不服气那就来试试,别站在那里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