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钊继续道:“那夜,我和你大师兄曾与卓兄他们三人大战了一场,你亲眼所见,总不会忘记吧。”杨思雨道:“那便如何?”周元钊道:“那时,你大师兄曾一掌将卓兄打伤,待我们追司马兄他们不得,回来时,却发现卓兄不见了,是吧。”
杨思雨道:“不错,我爹爹说卓谨轻功高强,虽然受伤,还是给他跑了。”周元钊大声道:“他说谎,卓兄根本没能逃走,而是被你爹爹抓了起来,藏了起来。”
杨思雨一愣,那刀竟然不自主的停了下来,惊道:“你说什么?”周元钊道:“你爹想查明步前辈是否真不活着,便将卓兄抓走,却对我们撤谎,说卓兄逃走了,其实是将他关在了假山后面的地牢之中。那夜下了雪,地上自然有脚印,只是天黑,我们没有看到,可第二天,你爹天还未亮,就遣人将院中的雪打扫的干干净净,自然是不想让我们看到脚印的缘故。”
杨思雨细细一想,周元钊所言果然不虚,以前下雪,爹爹总不许家丁们将雪扫掉,还说在雪地是赏雪吃酒,是一种很惬意的享受,但那日却早早派人将雪打扫干净,当时吵的自己睡不着觉,还觉得很是生气,今天周元钊讲来,却不由得觉得的确有些可疑。但周元钊说卓谨被关在假山后面的地牢内,却又有些不信,她自小到大,从来都没听说过自己家中还有秘密的地牢,周元钊怎么会知道。
只听周元钊继续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卓兄他们。”此时卓谨等人已经来到了两人附近,听了周元钊的话,卓谨便忙道:“不错,杨诚章不但抓了我,还强*我吃了毒药,后来幸亏周兄相助,才得以被救,我的毒也是吕神医所解,杨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吕神医。”
杨思雨冷声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串通了来骗我。”周元钊道:“若是卓兄没有被抓,司马兄明明知道不是你大师兄的对手,何以并不逃走,反而三番五次的去杨府,还放火烧了杨府马厩?”
杨思雨想想,确有此事,不由得她不信,但无论如何,她仍不能相信杨诚章不是自己亲生父亲,但心中疑惑,却也不免。
周元钊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向你说实话。那天我约你去破庙见面,却没能如约而至,反而是受了重伤。”杨思雨道:“你不是说那晚被青龙帮的人所伤吗?”周元钊摇摇头,道:“不是,伤我的人,其实便是杨诚章。”杨思雨一惊,道:“你胡说!”
周元钊道:“我没有胡说,那天晚上我虽然喝了酒,但并没有醉,你想想,青龙帮的人虽然多,但正副帮主赵齐、赵泗都被我杀了,青龙帮中还能有谁能够伤得了我?”
杨思雨道:“那凭什么说是我爹爹要杀你,我爹爹可从来不使剑的。”周元钊道:“不使剑并不能说明他不会使剑,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爹爹居然也会使千手剑法?那日他蒙了面,暗施偷袭,刺中了我胸口。我急忙逃走,杨诚章追杀不及,当时我也没想到杀我的会是他,但第二天,我忍着伤,赶到破庙的时候,居然发现,在庙中等着我的人,会是杨诚章,我在庙外幸好发现了他的足迹,只见他带了几十名青龙帮帮众,在庙内埋伏,我才发现,原来他竟然同青龙帮暗中有勾结。”
杨思雨听他又辱及杨诚章,便欲反驳,但细细想来,竟越发觉得周元钊所言是真。可教人她相信此时是真,却又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一时间心如乱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元钊上前缓缓握住了杨思雨的手,杨思雨轻轻一挣,却没有挣脱,却也不再强挣,任由周元钊握紧。口中喃喃道:“这事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元钊知道她一时难以相信,轻握她的手,静待她心情平静下来。
慕影上前,道:“思雨姐姐”地她本想叫杨思雨杨姐姐的,可转念一想,杨思雨既然是师父的女儿应当叫她步姐姐才是,可是杨思雨并没有承认,便只叫她“思雨姐姐”,称名而不呼姓。
慕影道:“思雨姐姐,小妹知道此事你一时难以理解,那也难怪,如若你当真不信,不如我们这便去荆州,找到了我师父,自然真相大白。”
杨思雨抬头道:“好,去便去,无论如何,我总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真假。元钊哥哥,希望你不是在真的骗你。”周元钊听他叫自己元钊哥哥,知道他对身世之迷已然有些相信,当下便笑道:“好,我陪你去荆州,查明真相。”
当下,众人又在谷中细细查找了一番,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够发现什么线索。然而找遍了四处,却不见任何可疑处,只得折返下山。众人只在慕家镇略一休息,便即东来。
一路之上,众人不再说笑,更无心情欣赏什么路边美景,杨思雨更是一直冷着脸,也不同众人说话。
这日,众人到了岐州一带,众人赶了一阵路,便在一家小店内用些午饭。正吃间,忽见从外面进来四五个人,俱是武林中人的打扮,行色甚是匆忙。
周元钊等人心中有事,也不去注意,却见那几个人齐齐坐在一侧的一张桌子边,点了酒菜,吃了起来。
忽听一人道:“唉,咱们这般赶路,即便是马行再快,只怕也难在端午节前赶到少林寺。”周元钊听他忽然提及少林寺,不由心中一动,竟然注意了起来。
只听另一人道:“早早晚晚,也一是份心意吗,咱们路远,就算不能及时赶到,少林派都是得道高僧,自然也不会怪罪我们的。”周元钊心中奇怪,不知道少林寺发生了什么事。
却听一人道:“这次咱们虽赶不上云光方丈的法事,但总可在法静大师就任之前赶到,那也算不得失礼。”
周元钊心中一惊:“云光方丈的法事?难道云光方丈圆寂了?”他心中惊疑不定,却见向明远却更激动,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周元钊手快,急在他肩头上一按,向他摇摇头。大家相互望了一眼,一起出门。那几个人却也不理会,自顾的大吃特吃。
众人出门,向明远早就忍耐不住,开口道:“少林寺出什么事了,云光方丈要做什么法事,怎么法静师叔会就任少林掌门?那我师父会不会有什么事?”他这几个问题,也正是众人心中的疑问,听他这般问来,大家都摇了摇头。
周元钊道:“如今看来,少林寺定然发生了一件极在的事情,若是法静做了方丈,只怕会对法正大师不利,咱们还是尽快先少林寺一趟。步前辈虽然被抓,但想来,对头不杀他,自然一时没有危险。”司马渊同卓谨相对一望,点了点头,这才向周元钊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去少林。”
众人刚要走,忽见那房旁的马厩里,拴了七八匹骏马,司马渊忽然道:“周兄,此地距少林极远,听那几个人说,云光方方丈的法事是在端午节举行,现在咱们只有十来天的时间赶路,只怕难在端午前赶到。”
周元钊愣道:“那便如何是好?”司马渊忽然怪笑一声,目光向那几匹马瞧云。周元钊心中一动,笑道:“怎么,司马兄的意思是借马?”
岳钰听周元钊说借马,想这马是那几个人所有,也是急着赶路,岂会相借,但见周元钊一脸坏笑,心中顿悟,忙道:“这怎么行,这不是盗窃吗?”
周元钊笑道:“大行不顾细谨,反正他们也只是去看热闹而已,便是迟到了,也不过是错过一场热市,咱们却是要事在身,若是迟了,铸成大错,那可就不妙。”
司马师道:“对,事有急缓,也顾不得那么多,咱们先借了马再说。”说着便去牵马。卓谨、周元钊也轻轻上去,解了马缰,杨思雨、向明远、岳钰稍作犹豫,见周元钊已经牵过了马,只得接过缰绳。七人急急上马,向东疾驰。
店中诸人听到马蹄声响,急忙挤出店来,却见周元钊等人已经绝尘而云,面面相觑之下,纷纷大骂,却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