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族长性情懦弱,族里的大事一向由儿子李兵用跟女儿李晴做主。听完李牙将这番话,李晴“啪”把桌子一拍:“好个气焰嚣张的曾天寻!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以为李家没人了!爹,给我一支人马,我要去收拾他!”
旁边李兵用赶紧劝道:“姐姐息怒!曾家面积广阔,人口也多。前些日子听说天寻失踪了,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回来了,曾家一定士气高涨,不是动武的时候。我有一个计策,让天寻乖乖还回咱们的草药、打通曾家的阻碍,跟郑家安安稳稳地做生意。”
李晴压了压胸口的怒火,把裙摆一撩,露出一段修长的玉腿,暗气暗憋地坐下问什么计策。李兵用轻摇羽扇:“天寻正巧在这个时候回来,咱们以为曾家祝贺的名义,先到北口寨拜望他。席间乘机把草药讨回来。要是他不肯归还,咱们就回到曾家城,向曾族长告他一状,说他仗势欺人,请曾族长严惩他!”
李晴不相信地说:“天寻是曾家的公子,族长哪有不向着公子的道理,我看这事办不成!”李兵用一笑:“这天寻不是曾族长的亲生儿子,而是他近门的一个侄子。曾族长虽然名义上把他做为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但打心眼里是不是真的,愿意把族长的宝坐让给他?再者,曾族长身边还有一个咱们可以利的棋子!”
屋里的人问是谁,李兵用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漏!按照我说的去办,咱们李家一定成功!等攀上郑家这棵大树,咱们在北方的势力也巩固起来了。要是乘郑家吞并土地、几个大家都在拼命撕杀之时,咱们在曾、辛两家背后开刀,坐享其成,岂不美哉!”李晴眉毛一皱:“这招是不是太缺德,不像是大家族的作法。”
李兵用不以为然地说:“采取什么样的作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追求家族的利益,达到最终目的。大家就按我说的做吧。”
李家计议已定,第二天早起收拾人马,带上礼物,由李兵用、李晴领队,向曾家虎口寨进发。下午来到虎口寨,有人报告天寻。天寻命曾全代表自己,率领全体兵士接到将军司门外,将李兵用让进将军司。天寻坐上降阶行礼:“李公子登门,真使我虎口寨蓬荜增辉,请坐!”旁边赶紧有人服侍着,李兵用姐弟客气一番,坐在客座上。
李兵用一面轻摇羽扇,一边打量着屋里的人:曾家的将士个个相貌堂堂、仪表不俗,真是虎狼之军。后来,他的视线就落到人群中,三个布衣端坐的平民身上。
这三个人,一个是白面俊俏的侠士;两个是黄面尖头、形容猥琐的小个子。李兵用一眼就认出来了:张宗强、杜帆船、杜小七!看到这里,李兵用心里一紧:当初,他一招走错,把张宗强介绍给天寻,本意只想让张宗强帮天寻一把;没想到后来,不仅张宗强跟天寻结为朋友,连杜帆船、小七这兄弟俩也被天寻拉拢去,成为他的死党!想这里,他就一阵阵地后悔。这三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自己多次想要拉拢,他们都没有答应,没想到天寻竟然捷足先登,拣个现成的,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李兵用想到这里,在客座上站起来,向张、杜三人抱抱拳,问道:“杜哥哥、张兄弟,你们怎么在这?”杜帆船赶紧站起来还礼:“嘿嘿,你哥我这个人没出息,走投无路就来投靠天寻兄弟了,还是带着我这张兄弟、小七一起来的。”然后,李兵用呈上礼单,天寻客气了一番,命师爷按单把礼物收下,并答应日后一定登门回谢。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天寻命人在将军司大厅上点起蜡烛、当院门前插上火把,盛排筵宴,款待李家来客。席上欢声笑语,等酒喝得差不多了,李兵用把酒杯一放,站起来说:“曾公子,我这次来,一是为了恭喜公子平安归来;二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公子商量。”天寻赶紧说:“李公子请讲!”
李兵用把昨天被小七羞辱的那个李牙将叫过来了,对天寻说:“这个奴才昨天冒犯了天寻,还打了小七兄弟,他回去后,我好好地收拾他一顿!今天把他叫到曾公子面前,没别的意思;您要是还有气没出来,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哪怕生气咬他两口呢。这小子如果敢有怨言,我就再严惩他!”
天寻当然很识大体,客气地说:“昨天也怪小七,是他非要拦着李家的运货车队,惹事生非。李牙将走后,我也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要是李公子您觉得不出气,我把他叫出来让您出气!”说着就要点手叫小七。
李兵用一笑:“我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呢?既然咱们双方的误会解除,又都不记恨对方,那我请公子高抬贵手,能不能把我那批货交还给我们。货主早就付了款,现在正等着取货。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今晚就送货出虎口寨,不知可不可以?”
天寻回答说:“您的货,当然我立刻就还给您。您如果带了师爷,可以现在就去提货,查点货物。不过,要想今天出虎口寨——”天寻说到这里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看不方便:我们寨中有规定,如果不是重要军情,天黑之后,虎口寨严禁外人出入。”
李兵用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曾公子了,只好等明天再出发。”说完就坐了下来。天寻却站起来,离开主座,来到李兵用席前,客气地为他和李晴各满一杯酒,然后说道:“李公子、李姐姐都是场面人,有话我也直说:我回到家里,听到风言风语,说李家要跟郑家结盟,向郑家提供草药,这件事是否属实?”
天寻这句话问出口,李晴的眉毛就挑了两下,右手不由自主地按向腰间的弯刀。对面的曾家将士见了,也纷纷直起身子,手握兵器;曾全身边的双锤一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李兵用不慌不忙地答道:“不错,曾公子听到的传闻是真的。当初,辛更公子也为此事到我家排查了一番,消息也是从那时流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