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七楼下到一楼,确实有一帮人正在闹事。
对方十七八个人,清一色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个穿的人五人六的,叫嚣着自己也是出来混的。
一个胳膊上纹着一串骷髅头的小伙子,尤其嚣张的没边:
“什么狗屁九爷?现在鹭港市,是我们三爷的天下。”
另一个敞着衣服,胸口纹着一颗老虎头的小伙子给骷髅头帮腔:
“就是,你们九爷算什么东西?他见了我们三爷,也得乖乖叫我们三爷一声爷。”
旁边还有十几个小伙子,不是光着膀子,就是敞着衣服,每个人身上都有纹身。
这帮纹身党仗着自己人多,吵的楼顶都要掀翻了。
二伙是俱乐部经理,平时俱乐部会有七八个兄弟看场子。
可是,对方人多,二伙和几个兄弟也有点顶不住。
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问二伙:
“什么事?”
二伙看见我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
“说是咱们的小姐不懂规矩,他们要玩花样,咱们的小姐不和他们玩。”
“玩什么花样?”
二伙说:
“酒浴,就是拿桶装酒,装满了进去洗澡,洗完澡的酒还必须喝掉。”
我皱着眉头:
“我们有这个陪玩项目吗?”
二伙摇头:
“从来没有。咱们有些小姐酒量好,可以拼酒量,但是没有玩的这么变态的。”
我把二伙推到身后,自己面对着那帮纹身党:
“闹了这半天,都影响我们做生意了。怎么样,气消了吧?气消了就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手臂上纹着骷髅头的小伙子,没想到我态度比他还嚣张,立马就暴怒起来:
“操你妈,你当老子是耍脾气来了?老子告诉你,你们夜莺俱乐部赶紧关门。不然下次老子来了,就一把火烧了你这里。”
我不急不躁:
“你说下次来,下次是什么时候?”
骷髅头抬手一伸,指头就戳到了我的鼻子尖上:
“明天。”
我撇撇嘴:
“为什么不是现在?”
骷髅头愣了一下,很快又说:
“别说我们神威帮不给你面子,我说明天来,是给你一点时间,让你们收拾东西滚蛋。”
我笑了:
“神威帮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还有,你的面子有什么用,给我擦屁股吗?”
骷髅头被我彻底激怒,脸涨的通红:
“你他妈的,看来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们神威帮的厉害。”
骷髅头说着就开始撸袖子,对着他身后的那帮纹身党抬手一挥,大吼一声:
“兄弟们,上。”
纹身党的十七八个人,哇哇呀呀地叫喊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我打头阵,领着二伙和七八个兄弟,也冲了过去,
一场混乱的打架开始,纹身党仗着人多。他们两三个人围攻我们一个人,我们一上场就处在劣势。
但是很快,纹身党的人就发现不对劲。
二伙和几个兄弟,还只是拳打脚踢和对方打。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抓纹身党的手腕,抓住了就一手往怀里拉,一手直接大劈棺,直接给他手腕劈骨折再说。
很快,就有四五个纹身党的手腕被我劈断,都开始惨叫。
刚才还被纹身党碾压的局面瞬间扭转过来,二伙和几个兄弟士气大涨,很快就把剩下的纹身党制服住。
骷髅头是第一个被我劈断手腕的,他的惨叫声也是最大。
眼看着自己人落到下风,骷髅头准备撤了:
“你们……你们死定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去叫人。”
骷髅头想跑,可我不想让他走。
骷髅头刚才说了,他们还有个叫“三爷”的大哥。
我知道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去了肯定还会回来,但不一定就是今天。
既然已经打开了,我就不想再往后拖。干脆,我放一个人回去报信,剩下的我先留下。等他们的“三爷”来了,大家再一起算账。
骷髅头一听说要放个人回去报信,抬脚就准备开溜:
“我去。”
我一把拉住骷髅头:
“谁都能去,就你不能去。”
骷髅头气急败坏:
“我领兄弟们出来,现在兄弟们被打了,我为什么不能回去报信?”
我说:
“自古擒贼先擒王,你既然承认自己是带队的,那我肯定要把你留下。”
我随便指了一个纹身党:
“回去给你们三爷带话,我最多等他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后不来,我就让所有人的手腕都断了。”
那个纹身党跑了,骷髅头见自己不能脱身,也不敢太嚣张了。
大厅的一个玻璃茶几被打碎了,二伙喊前台的甜甜过来收拾,才发现小姑娘早被吓跑了。
二伙让两个兄弟收拾地面,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表。
大概半个小时后,俱乐部的门口,乌泱泱来了一大群人。
二伙的脸色有点发白:
“韩唐,不对劲了。对方来一百多人,这是真的要砸场子啊。”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还挺整齐,都是很年轻的小伙子。
不怪二伙说他们砸场子,这一百多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铁棍木棒,没有一个空手的。
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两条胳膊没有纹带图案的纹身,而是黑黢黢的,全都纹成了黑色。
我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他这样不好看。应该只纹一条黑胳膊,另一条不要纹,那样看着才个性。
黑胳膊站在俱乐部外面,一手插裤兜,一手抽烟,看上去很拽的样子。
纹身党来了一百多人,我和二伙,还有七八个兄弟,那肯定是顶不住的。
我给二伙使了个眼色,二伙转身上楼。
黑胳膊的身边,那个刚才被我放走的小伙子,远远地指着我,不知道在给黑胳膊说什么。
黑胳膊朝我招手,我没动。
黑胳膊身边的那个人喊我:
“我们三爷让你过来说话。”
我想了想,走了出去。
二伙去给琪哥打电话,搬救兵。在琪哥没有带人过来之前,我不能让这些楞头青,真的把九爷的俱乐部砸了。
黑胳膊不愧是老大,说话比骷髅头还嚣张:
“你就是霍九山养的狗吧?别废话,放了我的人,关了你的店,我就饶你不死。”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被吓住了:
“杀人?你是说,你来我的店里闹事,还要杀我?”
黑胳膊看我有点惊慌,还以为我真的怕了:
“哼,我陈三皮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我说杀人,那我就会真的杀人。”
我愣了。
陈三皮?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盯着黑胳膊的脸,只觉得这个名字我绝对听说过,但是黑胳膊我绝对不认识。
黑胳膊被我看的恼火起来:
“你他妈看你妈呢,赶紧给老子一句话。你这个俱乐部,你到底什么时候关门?”
我还是没想起来陈三皮这个名字,但是黑胳膊的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他:
“关不了,这个店前期投资上百万,到现在本钱都没回来,没办法关门。”
黑胳膊猛地扔了手里的烟头:
“你放屁,你们这家俱乐部,哪天的流水不在大几十万?不说别的,就你们这么大的场子,你要是不挣钱,你拿什么养活她们?”
黑胳膊对俱乐部的情况这么了解,张嘴就能说出这么内行的话。我就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一转,就想起陈三皮是谁了。
王铁山的情人陈璇,把小雨骗到通远市去卖。那个买家,就是通远市一家夜总会的老板,叫陈三皮。
我想起了陈三皮的名字,自然就想起了陈三皮的长相。
那个陈三皮,可不是眼前的这个黑胳膊。
难道是同名同姓?
可是,真有这么巧的事?
那个通远市的陈三皮开夜总会,眼前的这个黑胳膊对这行也这么了解?
黑胳膊问我话,我走神没有理他。就在他要发脾气的时候,我突然问他:
“你认识我三哥吗?他在通远市,他也叫陈三皮,也是开夜总会的。”
黑胳膊愣了一下:
“你认识陈三爷?“
我说陈三皮,黑胳膊张口就说陈三爷,看来他认识陈三皮。
我点头:
“认识,以前我被仇家追杀,还去三哥那里躲了一阵。”
黑胳膊彻底糊涂:
“不会吧?三爷说凡是霍九山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你要是认识陈三爷,那你怎么在霍九山手下做事?”
我左右看了看,做出一副“这里人太多,我不方便说话”的样子。
黑胳膊犹豫了一下: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我赶紧点头,正要把黑胳膊引到一边,之前给他报信的那个小伙子突然开口:
“三龙哥,不能和他走。他刚才说了,擒贼先擒王,你别让他把你控制了。”
黑胳膊都准备抬脚走了,听了自己兄弟的话,又定在原地。
我心里暗暗骂那个小伙子,真他妈话多,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
琪哥还没来,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我不能鸡蛋碰石头,让七八个人,和上百个人去拼。
黑胳膊看着我,虽然还犹豫,但是已经不打算靠近我了。
“这样吧,你既然说自己认识陈三爷,那我就放你一马。你现在离开这里,我要带人砸了这家店。”
怎么办?黑胳膊让我走,我真的要走吗?
可是我不走,黑胳膊肯定会怀疑我是九爷的人。
但是我走了,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顶不住黑胳膊这么多人啊。
琪哥也真是的,这边的情况这么紧急,他怎么还不来?
“喂,”
黑胳膊等不到我说话,开始怀疑我了:
“你到底认不认识陈三爷?你该不会是害怕了,故意拿陈三爷说事吧?”
我当然认识陈三皮,但是我不能说,我曾经把他捆的像粽子一样,还把他反锁在他的地下室了。
我开始吭哧瘪肚了,那么多人看着我,我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黑胳膊看我的反应,也猜到我是在骗他,突然就抬手一挥:
“给我砸,谁他妈敢拦,就一起打死。”
一百多号人等了太久,现在突然被放了信号,所有人嘴里哇哇哇地喊着,举着铁棍木棒就冲了过来。
我也是醉了,我他妈赤手空拳,手里连个扫地的笤帚都没有,怎么挡得住这么多人?
第一个朝我冲过来的,也是一个身上有纹身的。不过他冲过来的太快,我没看清他纹的什么,只看见他手里的铁棍朝我当头落下。
正好,我手里没有家伙事,那就借这个铁棍用一下好了。
铁棍从我头顶落下,我侧身让开。
铁棍落地,巨大的回震力让拿它的人脱手。
我单脚一挑,那个直径有五公分的铁棍从地上飞起,被我抓到手里。
有了这么趁手的家伙事,我开始大杀四方。
只见我手里的铁棍抡成一阵风,风到之处,就是人的惨叫声。
我身后的七八个兄弟,也纷纷过来和我开打。
我们这边虽然人少,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堵着门口。
黑胳膊的人一时半会冲不进俱乐部,涌到我面前的基本上都被我放倒。我勉强能护着俱乐部,暂时不会被砸。
可是,我这一夫当关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已经有人开始砸旁边的玻璃墙的。
俱乐部的大门和两边的墙都是玻璃,不是家里常用的那种玻璃,是那种钢化玻璃。
不过,即便是钢化玻璃,也经不住一群人,拿着铁棍木棒猛敲猛砸。
很快,我就听到左手边的玻璃墙“哗啦”一声,碎了。
紧接着,右边的也碎了。
有人拿铁棍把周围的碎玻璃敲掉,一直和我正面混打的人群“呼啦”一声散开,开始从两边碎掉的玻璃墙里钻过去。
我拦不住了,黑胳膊的人进了大厅就开始乱砸,一部分人已经上了二楼。
很快,二楼就乱套了。客人们惊叫的,乱跑的,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还有我身后的七八个兄弟,早就被黑胳膊的人冲散,几乎失去战斗力。
尽管我还是把铁棍抡成一阵风,但是没有人和我正面打,我只是追别人,就伤不了太多人。
我心里哀鸣,完了,今天给九爷惹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