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脑海里还浮现着那熟悉的回忆:
“小姐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小姐今晚在学校不回来……”
那时,就像是现在一样他在餐厅里等了许久,饭菜都凉了才知道,那女人晚上根本不回来!
秦绍寒依旧记得,那时候他连夜去了学校,却发现她根本没在学校里!
而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要不是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她都能跟那男人滚床单!
不多时,秦绍寒手里便多了一个小狐狸的钥匙串和一把车钥匙,拿过管家手里的大衣外套后风风火火的疾步走了出去。
“秦爷,大晚上的您这里要去哪儿,我送您去!”
“不用!”帝缪,你给我等着!
此时的帝缪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帝缪打开衣柜后,拿出了一套全新的空调被,灰白格调,简单明了。
这套被褥还是帝缪和秦绍寒一起挑选的,虽然在这里陈放了几年,但每半年都有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一次,所以也没积多少灰,但一个人打扫整个房子也很吃力。
被褥什么的处理的都算妥当,没有异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妈妈,我来放被子,你身体不好你在一边休息!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话音未落,秦瑾怀就从帝缪手里接走毯子放在已经铺好床单的床上,开始整理起来。
“嗯。”
帝缪在疲惫地揉着眉心,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什么一样,心里很不踏实。
帝缪提前在厨房里煮了胡萝卜粥,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粥的香气渐渐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帝缪抬头看了一下厨房的方向,朝里面喊道:“阿瑾,洗手出来吃饭。”
黑色车窗缓缓摇下,在夜幕中,一双锐利的红眸死死地盯着那亮着灯的楼层,仿佛经上帝之手雕刻的完美侧颜,和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却透露着令人齿冷的气息。
南苑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驶进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秦绍寒从车里走了出来,拿着那串狐狸钥匙,这个点的地下停车场气氛安静得可怕,皮鞋底踏在地上的声音,回荡着整个地下停车场。他径直往电梯楼口走去,摁下17层的按钮。
秦绍寒的一步步逼近,帝缪全然不知。
电梯门关上一层层的上升着:
-1↑
2↑
4↑
……
17↑
“叮——”
帝缪在小灶前盛着粥,秦瑾怀就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帝缪见他眼馋,便拿了饭勺盛了一勺给他。
“好吃吗?”
秦瑾怀尝了味,“好吃,沈爹爹以前做饭肯定很好吃~”
“你沈爹爹以前做饭确实很好吃,妈妈的手艺都是跟着你沈爹爹做的,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你以后还可以做给自己心爱的女孩,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女人的胃。”帝缪一边拿碗盛粥,一边跟秦瑾怀说话。
“所以沈爹爹当年就是这样俘获妈妈的芳心的吗?”秦瑾怀接过粥碗。
“算是吧,我总是很馋你沈爹爹做的粥。”当年要不是秦绍寒,我或许已经跟阿沈结婚了吧……
“妈妈,你很爱沈爹爹吗?”秦瑾怀抬头望着帝缪。
他真的太想知道,如果帝缪爱着沈祈从,那帝缪为什么会和秦绍寒在一起,帝缪又为什么会被人陷害落得这样的下场……
“当然。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的两个人就是你和你沈爹爹,”帝缪不知不觉地露出淡淡的笑意,“阿瑾,你一定要记得,我们母子的命都是你沈爹爹拿命换来的,不论以后有多少变故,一定不要忘记,你沈爹爹是救了你妈妈两次的恩人,你的命也是他拿命换的。”
“阿瑾不会忘的。”
他不知道秦绍寒跟帝缪和沈祈从有什么过节,但秦瑾怀在帝缪的眼里从未见到过帝缪对秦绍寒的爱意。
他知道,帝缪不愿爱上秦绍寒,可又不得不因为捆绑绑出了感情,无法割舍,最后却不得不割舍。
帝缪在秦绍寒眼里就像是个玩偶一样,想要的时候就拿在身边,不想要的时候就丢在一旁,如果出现一点瑕疵就把一切的错归咎在她头上。
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践踏。
刚到客厅里,帝缪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那种预感不由得让帝缪脸色逐渐发白,牵着秦瑾怀的手,也突然开始发抖。
秦瑾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母子二人的视线双双落在了门口的把手上。
是钥匙,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
帝缪慌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还未等反应过来,“嘭!”的一声,门被重力踹开。
帝缪被吓得手腕一抖,手里的粥碗便打碎在了地上,热腾腾的胡萝卜粥也打翻在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如死寂般冰冷。
帝缪和男人对视,那张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今天再一次出现,只要一闭眼就会出现的梦魇主角。
“妈妈……”秦瑾怀感觉到帝缪在瑟瑟发抖,他是帝缪的噩梦,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梦魇。
他担忧地看着帝缪,皱眉的模样倒跟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男人抿着薄唇朝他大步走来,帝缪反应过来刚要后退躲避,便被男人的大手擒住手腕,“为什么不回家!”
家?
“您在开玩笑吗?秦爷是不是忘了,五年前我就被划去族名,逐出族谱,我又哪里还有家?”帝缪这次没有去挣扎,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即使心里痛得要死,整个身体都在发颤,都强装镇定的忍了下去。
清颜帝宫,一个出生起就生活在那儿的地方,最美好、最痛苦的回忆都在那个地方。
如今她就是一个罪人,一个一辈子都洗不清罪名的杀人犯,她现在哪儿还有脸回去?回去遭别人白眼,给别人当饭后点心吗?
秦绍寒抿着薄唇,脸色极为阴沉,“所以你就来这,是吗?”
帝缪忍着哽咽,“这是我的房子,我不来这来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