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谁要跟你俩客气啊。
第二天难得天气放晴，八点钟，莫笑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间好像意识到这是哪里，他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因为昨天是他这几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早——”莫笑光着脚从书房出来，看见俩兄妹同时坐在沙发上，和昨晚一样，只不过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看电脑。
莫笑知道温淼玩股票，但是不知道他每天都要这样工作。假期尚且这样，那平常的上学期间也大概是这样的工作强度了。他和温淼初中前一直都是同班同学，温淼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他的作业也基本上都是临时抄温淼的。温淼这人低调，成了中考状元的事还是莫笑在新闻上看到的，他也没想过这个怪物，出去混了快一年，也就复习了几个月吧，还能拿个状元回来，真想把他脑子拆开研究一下。
你说，这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就这么大呢？
兄妹俩正忙，没人搭理莫笑，。莫笑大爷就去厨房转悠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几个面包片和一袋酸奶。
莫笑在沙发上落座，翘起二郎腿，开始解决早餐。
等他吃完了，兄妹俩也处理完事情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好像是除夕诶。”莫笑问道。
“我约了人，一会儿就走。”沈千相收起报纸，从中间折起，随手放到茶几上，温淼晚点儿会看。
“那你呢？”莫笑看着温淼，一脸期待。
“看书。”
听到这，莫笑的脸立马耷拉下来。有没有搞错，除夕诶，应该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干一些有趣的事情啊。说到这，莫笑突然间想起来什么。
今年的除夕，奶奶缺席了，没有人再叫着他“乖孙，奶奶给你压岁钱”了。
他，得回去了。那个没有了他，变的其乐融融的家。
莫笑转身去温淼衣柜里扒了一件黑色加厚棉衣，套上去，拿上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三水，借我一百块钱。我打车回莫家。”
“钱包里有，自己拿。”温淼头都没抬。
莫笑在他床头找到了钱包，翻开，随便拿了一百，又放回去。
他今天借的，日后双倍还给温淼。
莫笑出了门，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心情却也好不起来。
“太阳是摆设吗，冻死爷了。”
莫笑缩了缩，即使加了衣服，他还是觉得冷，于是他赶紧栏了一辆出租车。
说起来，沈家和莫家都在一个别墅群。等莫少爷到了家，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车驶过，那车牌号分明是沈父的，车上坐着他们一家三口。莫笑讽刺地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除夕，正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啊。
“张妈，饺子馅儿弄好了吗？少放一点儿盐，阿海他口味淡。”
一进门，莫笑就听见那个女人尖细的嗓音。
恶心。莫笑想到。
“张妈，怎么不说话？”
“张妈——”
“诶……莫笑你回来了……”女人愣了愣，也看到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张妈。
“这几个月去哪里了？你爸一直念叨着你呢。你说这孩子，和你爸闹什么脾气？这家你还能永远不回？”女人说话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我这不是回来认错了嘛，阿姨，这里是我的家，我是莫海的儿子，我不回这里，你说说我还能去哪里啊？”莫笑笑着说。
女人好像没料到莫笑这个暴脾气会这样说。这小兔崽子，怎么几个月不见，脾气还变好了呢？她昨天还听说他被一群人打了一顿，怎么今天就完好无损地滚回来了。关键他说这话，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她能怎么接，下人们都看着呢，可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哎哟，阿笑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吃个苹果啊，阿姨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你爸说中午回来吃饭呢。”女人适时地离开，她可不想再和这小兔崽子说什么。
莫笑上了楼，来到二楼他的房间。
一进门，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莫笑暗道不好，他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养的乌龟和金鱼还在这里，当时走的急，什么都顾不上带，怎么还会顾得上它们。
果然，当莫笑打开灯，拉开窗帘，看到他书桌旁上的鱼缸里漂着几只死鱼，乌龟也一样，全死了。
莫笑脸色阴沉，因为他还看到，他和他母亲的合照在水缸里泡着。几个月的浸泡，照片褪色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他攥紧拳头，上面青筋毕露，看起来很是狰狞。
艹，狗娘养的，他早晚要废了他们。
杨梦，咱们走着瞧。
莫笑打开窗户，然后把鱼缸里的小可怜们捞出来，尽管它们已经腐烂的不像话，他还是把它们埋到了阳台上的花盆里。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把鱼缸搬到了客厅桌子上。
“张阿姨，我觉得这个鱼缸挺好看的，当时买的时候我一眼就相中它了，可是很可惜，我养的鱼全都死了。不如把鱼缸放客厅吧，你去采购的时候再帮我带几条鱼，哦，记得要锦鲤，这样过年也有个好寓意。”莫笑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妈。
张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早知道，以前莫老太太在的时候，这家里除了她就是莫笑最大，莫小少爷的话，谁敢不听。
杨梦，也就是莫海找的那个女人，下楼时刚好听到这些，脸色有些不对劲，却还是硬要笑出来。
“啊呀，张妈，你听见了吗，下次可要记得给少爷带几条鱼啊，畜牲们哪里比得上少爷重要呢？”
莫笑的心里已经万马奔腾，绷紧嘴，他怕他一不注意就骂出来。
没事，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死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笑安慰自己，还笑着道谢：“谢谢你啊，阿姨。”
杨梦听着莫笑叫她阿姨，怎么听怎么别扭，却无从反驳。这臭小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得今天除夕回来。
可是杨夫人，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人家莫笑的家，人家怎么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