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醉人迷
丛林咆哮2025-07-02 20:424,652

这两人一高一矮,穿着打补丁的粗麻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吊儿郎当。而且当弗雷泽回头的时候,两人脚下突然的急刹,鞋底在地面上蹭出“吱嘎”一声,立刻引起了弗雷泽的注意。

  两人犹豫了一下,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眼睛还刻意地东张西望,像是闲逛一样。与弗雷泽擦身而过时,弗雷泽认出其中一人是昨晚在自家酒馆里喝酒的客人,于是对他点头微笑。对方也用勉强的微笑回应,难掩脸上的尴尬。

  “跟踪我的,而且是不专业的那种。”弗雷泽明白了。这俩人演技实在太差,充满了古希腊戏剧演员的那种夸张,让他一眼就看破了关键。他不动声色继续朝奥利维亚家里走,经过一个拐角时,见那两人果然又跟在了后面。

  奥利维亚平时一个人住,今天家里却来了几个客人。弗雷泽看见她正严肃地听那几人汇报情况,还不时地点拨几句,好像是在下达命令。奥利维亚平时笑嘻嘻地没个正经,但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种郑重的表情,比如自己和鼹鼠,弗雷泽猜想这些人的来头一定都不简单。

  果然,当这些人经过自己身边离开时,弗雷泽发现他们全都是精悍沉稳的汉子,眼光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那股穿透力却已令他心惊不已。

  “酒馆有什么麻烦吗?”奥利维亚靠在罗马人最喜欢的软垫床榻上,懒洋洋地问道。

  弗雷泽说明来意,昨晚上自己的琴声使得酒馆的生意有所起色,他希望在这条道路上更进一步。奥利维亚赞许地点头说:“一谈到音乐你就有无穷的精力,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别老提小时候。”弗雷泽说,“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就是跟你做邻居的那几年。”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你离开夏比镇这半年的流浪生涯呢。”奥利维亚丝毫不在意弗雷泽话里的刺。

  “得了吧,这半年我特别快乐,随时都能遇见惊险的故事。”弗雷泽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好朋友舍命救我、美貌姑娘完成了她的复仇、一个贵妇人周旋于两个骑士之间、还有可怕的棕熊和浸毒的匕首……全都是我创作灵感的源泉。”

  奥利维亚戏谑道:“就像马克西姆夫人洁白的手臂一样?”

  弗雷泽嚅嗫道:“额,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这个,好好梳理这些灵感嘛!你就说吧,帮不帮我?”

  “当然。”奥利维亚爽快地说,“这是我的产业,你就是我的摇钱树,我为什么不帮。不仅要帮,而且我还要和你同台表演。”

  “太棒啦!”弗雷泽乐颠颠地点头说道。

  接下来两人便讨论起了音乐,奥利维亚教了弗雷泽一首希腊曲子。在粉红色的纱帘软垫之间,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竖琴发出的柔媚音调让屋里的空气显得更加暧昧。弗雷泽闻着女人的体香,不禁心猿意马,半天都没有学会这首歌。

  “算啦!”奥利维亚不耐烦地推开竖琴,“还是等你希腊语说得流利些,再教你吧。”

  “哦,好吧……”弗雷泽不敢看对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奥利维亚躺在软垫上,突然伸出雪白的赤足怼着弗雷泽的后腰问道:“诶,你和那个红头发的小可爱怎么样了?”

  弗雷泽强行压住了想把那只玉足捏在手里玩弄的念头,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说:“嘿嘿,像我这样如飞鸟般的男子,怎会在一棵树上永远停留?”

  “是么?”奥利维亚朱唇微张,目光迷离,凑到弗雷泽耳边娇媚地问道:“那你说,我这棵树,值得你停留多久呀?”

  弗雷泽喉头发出咕噜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奥利维亚又说:“友情提示一下,我可不是那种会把一整罐水浇在你头上的坏姑娘哟……”

  “嗯,嗯……啊?”弗雷泽刚明白自己正在被戏弄,就听见奥利维亚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他气恼地说:“原来你早就在监视我们了,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吗?”

  “不光是这座城市。”奥利维亚笑眯眯地说,“在巴黎、开罗和大马士革,只要是我们感兴趣的信息,都是信手拈来。”

  弗雷泽突然心念一动,兴奋地问道:“那你知道我的两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么?”

  “不知道。”奥利维亚说。

  “那你还好意思说你无所不知!”弗雷泽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对此他很是不爽。

  “我说的是‘感兴趣的’,你那些朋友我们一点也不感兴趣。”奥利维亚答道。

  “对了,”弗雷泽又问,“我们之前看见有人从酒馆后面的院子上翻出去,是你安排的人吗,就是一个穿黄衣服的?”

  奥利维亚摇头:“这样跟你说吧,只要是我的人,那就绝对不会被你们发现。”

  弗雷泽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行吧,那我走了,再见!”

  奥利维亚噗嗤一乐:“哟哟,生气啦?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背后的势力很强大,你安心替我工作就是了。对了,过几天我带你去接管码头附近的走私生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的了。”弗雷泽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头问道:“对了,你那个麻药,能给我一点不?”

  奥利维亚也不问原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用银勺子舀了一点粉末,倒进一个玻璃瓶里说:“够了不?”

  弗雷泽问道:“这东西如果混进酒里喝下去,还能管用不?”

  “哟,你是不是想对那个红发小妹妹霸王硬上弓啊?”奥利维亚笑道。

  “不爱和你说话!”弗雷泽气恼地挥挥手,直接走了。

  ……

  到了晚上,酒馆里的客人多起来之后,弗雷泽果然又看到了白天跟踪自己的其中一人,那个高个子的家伙。这人花了一个铜币点了一大杯酒,却只是偶尔抿一小口,也不和周围人说话,就干坐在角落里用眼睛乱瞟。

  弗雷泽依旧像昨天那样开始演唱,把自己写的几首歌都唱完之后,他又唱起在卢森堡跟卡弗大师学过的曲子。要知道像金角酒馆这种面向穷人开放的门面,一般都请不起专业的吟游诗人。喝酒的客人如果愿意带个头,或许大家会一起唱歌,但这种事毕竟不是每天都有。如今酒馆出现了一个免费的吟游诗人,并且唱的还都是从未听过的新鲜歌曲,一唱就是一晚上,简直是贵族般的享受了。

  奥利维亚的出现将酒馆的狂欢带到了高潮。她那一袭轻薄的白衣和里面若隐若现的雪白胴体,让本就醉醺醺的客人看得血脉贲张,情不自禁地多喝上一两杯。弗雷泽唱起一首符合当下情境的粗俗歌曲,奥利维亚则大方地在一旁伴舞,引起阵阵放肆的口哨声。

  在喧闹人群的背后,那个高个子的家伙突然站了起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装作喝醉了的样子,一摇三晃地朝外走,好似要去街边尿尿。趁着大家没注意,他在门口一闪身,溜到了柜台旁边的厨房里,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一只大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吓得全身颤抖。回头一看,发现是这间酒馆的厨子米沙。米沙满脸喝得通红,搂着他的脖子粗声说道:“朋友,今晚开不开心?”

  “嗯,呵呵,开心开心。”他心虚地说道。

  米沙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们金角酒馆换老板啦,知道吗?以后常来这里玩啊,保证不像以前那样无趣了,你说对不对?”

  高个子一个劲点着头,笑着说:“没错,没错,比以前好多了。”

  米沙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他面前说:“朋友,为了咱们酒馆将来会更好,喝一个!”

  “额,好吧。”高个子接过酒杯,喝了一小口。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爽快!”米沙瞪起眼睛吼道,“再喝,大口地喝!”

  高个子无奈,只好又喝起来。米沙抬起酒杯底,将一整杯都灌进这个人的嘴里,然后哈哈笑着猛拍对方的后背说:“这才是好邻居,好街坊!明天再来的话,我请你一杯,记得啊!”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高个子低头擦着流了一身的葡萄酒,嘟囔了一句“这个死酒鬼”,再次摸出怀里那包东西,打算倒进墙角的酒桶里。

  “等你们的客人全都拉了稀,我看你这酒馆还能开得下去。”他想着,正要掀开酒桶,忽然觉得眼前发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米沙这时又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妈呀,这药劲这么大啊?”赶紧将杯子里剩余的酒浆倒在地上,然后扶着这人塞回座位上。

  要说酒馆里没有几个醉死过去的家伙,那才叫做稀奇。这个高个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半夜打烊,客人们陆续离开,都没有哪怕一个人过问。关上大门后,弗雷泽搬开高个子的脑袋,让几个伙计辨认。

  “不认识。”査丽丝和阿达拉一起摇头说道。

  弗雷泽又展开那包粉末,米沙凑近闻了闻,斩钉截铁地说:“是他妈的泻药!”

  “真黑啊!”弗雷泽一拍桌子说,“咱们酒馆有什么仇人吗?”

  众人都说没有,奥利维亚也笑眯眯地不说话。弗雷泽吩咐道:“把他绑起来送楼上去!”

  査丽丝担心地说:“老板,私自绑人,这样不好吧?”

  弗雷泽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好?这家伙至少睡上三天,万一哪天半夜里醒了又在屋里捣乱怎么办?等他醒了,咱们把事情问清楚,给他放了不就得了。”

  倒是米沙天不怕地不怕,扛起这个家伙就往楼上跑,还对阿达拉说:“去找绳子。”

  奥利维亚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说道:“行了,没事我也走了。”

  弗雷泽送她到门外,看四周没人,低声对她说道:“问你个事,我们从威尼斯来这里的船上,有一个小子半夜掏人心脏,用的就是你这种迷药,味道简直一模一样。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奥利维亚笑笑说:“我知道啊,不过他不是我指使的,放心吧。”说着还拍了拍弗雷泽的脸。

  弗雷泽一把抓住奥利维亚伸过来的手,郑重地说:“你给我听好,要是你想要我替你们屠杀无辜者的话,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奥利维亚还是头一次见到弗雷泽这样严肃,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凑到弗雷泽的耳边柔柔说道:“我现在收回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弗雷泽问。

  “你和小时候不一样啦,你现在……”奥利维亚用嘴唇摩擦着弗雷泽的耳垂,声音几近呢喃,“简直像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呢。”

  弗雷泽被挑逗得面红耳赤,当即松开了奥利维亚的手腕。奥利维亚甜甜一笑,说:“你放心,我的职责是刺探情报,杀人这种事不归我管,拜拜。”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弗雷泽有些无奈。奥利维亚呀,没想到我现在距离家乡万里之遥,却还是摆脱不了你的欺负。

  ……

  这一夜有人喝下了掺着麻药的酒,睡得不省人事,也有人焦急等待,彻夜不眠。

  在一间破旧的小院子里,那个矮个子的男人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墙角边,将他兄弟的遭遇说给屋里其他人听:

  “……可能是下午我们盯梢的时候露了马脚,结果晚上我兄弟进了那间酒馆就一直没有出来。几位大佬,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吧!”

  在屋子的正中,赫然坐着一个面色阴郁的十字军。干枯的脸上,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正盯着旁边白净的商人。

  “塞斯,谁让你擅自行动的?”水蛭冷冷地问道,身上锈迹斑斑的锁子甲不时发出叮当的响声。

  塞斯这时已经脸色发白,心虚地舔着嘴唇说:“我,我就是不甘心。那酒馆本来是我的,却让这小子占了,我,我想,把酒馆夺回来,以后也能有一笔钱献给您嘛……”

  水蛭冷哼了一声,吓得塞斯把脖子往里缩了缩。只听他说道:“我不在乎什么破酒馆,我要的是那小子身上的情报。”

  旁边大脸盘的蒙古人瞪着一双凤眼怒道:“塞斯,你当初加入我们的时候,说是要把鹰眼的下落告诉我们。那天之后我们在南港找了三天,连希洛修斯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你特么是不是耍我们,啊?”

  塞斯连忙摆手说:“没有,绝对没有!弗雷泽那小子绝对是在骗人,要不咱们再把他抓来,继续拷打?”

  “拷打个屁!”穿海盗衫的阿拉伯人吼了起来。随着天气转凉,这家伙在海盗衫外面披了一间外套,不过依旧敞胸露怀,看起来不伦不类。

  “那家伙现在有夜莺撑腰了,上回把我们摔得那叫一个狼狈。”他说,“你他妈倒是跑了,我们四个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坑里爬出来!”

  大胡子罗斯人推了推他,说:“少说几句,真特么丢脸……”

  水蛭阴着脸对塞斯说:“酒馆那边盯紧就行了,不要再轻举妄动。那小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鹰眼的下落。”

  塞斯连连点头称是,正要离开。水蛭又说:“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手伸过来吧。”

  “啊?”塞斯惶恐地看着水蛭。旁边的蒙古人一把抓起塞斯的左手,死死地按在桌上,掏出切羊肉的小刀,麻利地切下了他的小指。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平时没少干这种事。

  塞斯捏着左手,豆大的汗珠翻滚,却不敢大声喊疼,咬着牙齿转身就走。旁边那个矮个子男人也吓得脸色惨白,跟塞斯一起出去后又问道:“我的兄弟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塞斯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去!”

继续阅读:第100章 演技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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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钢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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