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刚才听的更清楚了,外面吹吹打打的是哀乐。
好了,她现在明白自己在哪里了。
人好好的活着,却睡在了棺材里。
下一步怕不是要把她活埋了吧……
想到这里,花重锦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她自己吓自己。
当时和莹莹他们分别之后,她和白无泽沿着淅之河堤走,然后遇到了包了一艘画舫,正要启程去下游看烟火的兄长一行人。
然后阿清撒娇,吵着要吃前面桥上的棉花糖,还想要兔子花灯。
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于是在画舫行至桥下面的时候,便施展轻功,想着上去买回来,满足小朋友的这些要求。
结果有下人慌慌张张的来报,画舫失火了,船舱漏了。
原本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画完上有逃生用的小舟,淅之河是很宽,但也不是逃生无望。
再不济,桥就在不远处,凭他们的功夫,画舫上人不多,又怎么可能逃不掉?
但是,看似乐观的情况却架不住有人趁火打劫。
花重锦是觉得对方是冲着白无忧白清宇叔侄二人去的,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两个人安危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掉进了河里,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也正是趁这个机会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大戏。
仔细想来,这群人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将她绑来,要是想让她死昨天就下手了,根本不会等到她今天睁开眼。
而且也显而易见的是这群人非常有目的,有计划。
先是拿小皇帝和阿清当幌子,佯攻,然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这两个人。
当时花重锦也是那么认为的,所以派了了自己身边的暗卫去保护阿清。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目标。
花重锦非常有理由怀疑自己是被针对了。
她这肃静了才多长时间?
之前坠落悬崖的时候就把兄长和白无泽他们吓得不轻,尤其是白无泽,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恨不得化身成为她的背后灵,成日里跟进跟出的,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轻易离开他的视线。
那段时间几乎扎根在了郡主府。
她“舍身取义”,又是亲亲又是抱抱,好不容易才缓解了男朋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结果却又来了这么一出……
所以那群黑衣人到底谁抱了一种什么样的目的?
虽然清楚自己不会轻易地狗带,可是花重锦却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如果是针对都邑的话,绑架阿忧岂不是最优选项?
是傅家?还是燕北王府?
眼下,花重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好吧,这并不是重点。
(白无忧:???总有刁民想害朕……)
不过,花重锦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去猜测揣摩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如何从这口棺材里脱身。
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睁开眼睛,剩下的别说逃跑了,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这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花重锦不禁心中暗骂。
就在她同自己的身体殊死搏斗的时候,棺材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听上去像是有不少人正在接近。
她精神一振。
难道是白无泽带人追上来了?
现在她能睁开眼睛了,就算来的不是白无泽,可只要来到这群人有一点点怀疑,再撬开一次她的棺材板(……),看到棺材里的人眼珠子在乱转,她就逃出生天了!
花重锦睁大眼睛,精神振奋。
与此同时,更加努力地想要使欢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儿,好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吸引外面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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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提起精神,快马加鞭,咱们还有十里地就到京城了!”
凌晏的话让离京三个多月的手下精神一振。
因为傅家谋反的事,他们整整三个月忙的脚不沾地,连轴转。
赶着囚车的老刘扬起马鞭朝着马*狠狠地抽了一记,那带劲儿的样子仿佛自己干的不是囚车,而是法拉利。
囚车里装的正是傅家的余孽,虽然朝廷对于如何处置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可按照程序,他们还是要先被押解回京,审问之后再做论处。
“凌将军,回京之后,终于能松快松快了。”
其中一名手下大喊道。
身着软甲的凌晏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缺无损他的颜值。
“办完这趟差事,我请大家喝酒。”
凌晏的这句话,赢得手下一致叫好。
这群手下都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御林军,跟他时间最久的那一个是同他一起,在十年前入的伍。
“将军,前面有人……我看着好像还是送葬队伍。”
正在所有人都开怀之际,其中一个眼尖的御林军开口道。
他说完,凌晏没看到漫天飞扬的纸钱和招魂幡了,披麻戴孝的一队人中间是一口乌黑的棺材。
凌晏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传令下去,所有人靠道路右侧,先让送葬队伍过去。”
张二牛看得出来给他们让路的这群人也是官差,和之前在城门相比,前后巨大的差别待遇让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期待高头大马上的凌晏,又连忙低下了头。
抬着棺材的队伍和押送囚犯的御林军擦肩而过。
他们这群御林军也是百里挑一,见惯了生死的人,听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像平民百姓那样感慨良多。
等送葬队伍离开之后,凌晏扬起马鞭凌空抽了一下,“走吧。”
押解囚犯的御林军又浩浩荡荡的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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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模糊不清,可是却非常的耳熟,虽然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是谁,但肯定是她认识的人。
她想要弄出来点儿动静,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可结果却不能尽她意。
外面的人对这口棺材丝毫没有起任何疑心,花重锦感觉棺材连停都没停就径直往前去了。
她焦急地躺在棺材里眼珠子乱转,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任由绑匪抬着她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