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淮商神君也不行啊
绷弦2024-09-01 17:173,006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淮商还是没想明白。

  

  “我一直在这里啊。”阿檐回到桌边坐下,鬼界花朵淡粉色的光映着阿檐的面容,“阿檐说外面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让我不要出去。”

  

  淮商猜测可怕的事情应该是她失去父母的事,因为她这副活泼纯真的样子应该不会是知道失去了父母的状态。

  

  “那你害怕吗?”

  

  “我怎么会害怕?我可是檀东檐,木神的徒弟,又跟你学了那么多水行术法,有什么能让我害怕?”

  

  淮商望着眼前的女孩若有所思,阿檐原本就是这么自信勇敢的女子啊。

  

  “可是阿檐好像会怕,只要我待在这里,她就不那么怕了。”眼前的阿檐绕着发梢说。

  

  淮商发现这个阿檐说的话其实都很关键,只是他需要揣摩分析才能大概拼凑出真相,总之他应该先把这个阿檐带出去。

  

  “你不想出去么?阿檐,我带你出去吧。”淮商想或许这两个阿檐都在的时候,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好啊!不过……你行么?”阿檐狐疑道。

  

  “你看不起谁呢?别说就是扇门了……”说着淮商就拉着阿檐走。

  

  别说,还真别说,那扇水门阿檐真的出不去。

  

  “我就说吧,我又不是没试过,不过……这个点石成水的术法能教我么?”阿檐戳了戳淮商。

  

  淮商受到了挫败,这不应该啊,怎么看都是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门,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锁,怎么自己来去自如,这个阿檐就是出不来呢。

  

  “不应该啊……”淮商觉得门不行,干脆化出冰钥匙想要打开那把锁,水行神君半跪在那里看锁眼活像个贼。

  

  “算了吧,开锁还需上锁人。如果阿檐不来开这个锁,哪怕是你都没办法的。”阿檐坐在那里,手支着膝盖撑着脑袋。

  

  淮商尝试了几乎所有术法,但是都无法把这把锁打开,再尝试恐怕她整个梦境就要碎裂了。淮商只好回去坐在阿檐身边。

  

  “看来我真的老了,只是一把锁都打不开。”

  

  “你居然也会觉得自己老?”阿檐笑起来,淮商能说出这种话真的好笑。

  

  淮商伸手捏住阿檐的脸,这个阿檐不会总那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而是痛快的扇开了淮商的手,扇出红印。

  

  “干嘛!”

  

  “你在这里多久了?”

  

  “你去了鬼界多久我就在这多久了啊,应该没多久吧。”

  

  三百年,她被关在这里三百年了。

  

  “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么?”淮商有些不忍。

  

  “阿檐会来陪我。”

  

  “你都不好奇你们怎么会分成两个人么?”

  

  “难道不是一直如此么?”

  

  原来阿檐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变成两个人了,只觉得一直就是这样的。

  

  “阿檐要醒了。”淮商眼前的阿檐忽然说了句话,似乎有所感应。

  

  随后淮商就不受控制的像是被甩了出去,头晕目眩的站定之后,对上了阿檐冷静审视的目光,是现实中的阿檐。

  

  阿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好像淮商是什么仇人一样。

  

  说实话淮商还没有从眩晕中恢复,他模糊的视线中只有阿檐的眼神最清晰。淮商从前去过人界,在人族的森林中遇到一种兽,在黑夜中眼眸是带着杀意的警惕,那种兽叫做狼。

  

  阿檐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淮商忽然心酸她这样防备。

  

  淮商走到阿檐面前,轻轻拍了拍阿檐的肩膀,她是紧绷的身子,甚至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

  

  “还有谁知道么?”淮商问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的梦吗?”

  

  “那不是梦,那是你。”

  

  阿檐不承认,可是淮商已经分析清楚了一切。三百年前,阿檐将自己一分为二,天真不知事的那个被她封锁在心里不见天日。

  

  就在淮商说出那句话后,檀东檐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若不是水神,此刻已经被阿檐灭口了。

  

  “淮商神君醉了,我听不懂你的话。”阿檐想要去开门让淮商离开。

  

  淮商抓住她的手腕,阿檐几乎是下意识用毒藤划伤了淮商的手,可是他却不松开,任由黑色血液顺着伤口滴落。

  

  阿檐有些惊讶得望向淮商,淮商却笑了。

  

  “怎么回事啊,脾气这样大,跟个小孩似的。”

  

  阿檐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早就不是孩子,因为没有人把她当成孩子了。

  

  事实上,檀东檐才是那个喝醉的人,她醒了是因为淮商试图开锁的时候惊动了她,可是她还是头晕的,相比较平时是失控的。

  

  “别多管闲事,淮商,我不是她。”

  

  淮商还是被赶出来了,他仍然一步一步走着回自己宫殿,他在鬼界的时候发现的,走路的时候很有助于思考。

  

  阿檐现在是残缺的两个,一个天真无邪但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父母,一个冷酷无情却唯独在乎桓渊。想了半天淮商还是连不上这个圈,看来他需要再与被幽禁的阿檐再见面聊聊。

  

  淮商摸着自己缓慢愈合的伤口,不知道疼处在哪,总之不太舒服。

  

  淮商很难找到机会,因为阿檐防备他了,他只好把她召来,说今日要教授她「覆水」的心法。

  

  “创「覆水」时,我做了个梦,梦中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万物悲寥,千山暮雪,我的肺腑碎了般疼痛。”

  

  怀淮商讲述着当时的心境,檀东檐认真的聆听,居然因为一个梦创出足以毁天灭地的术法,这些创世五行神的力量恐怕在三界前只展现了冰山一角。

  

  “来,先喝杯热梨汤。”

  

  “多谢。”阿檐接过杯子,在淮商的注视下饮下了那梨汤,“好甜。”阿檐皱眉。

  

  “下回少放些冰糖。”淮商撑着头看着她,她说什么便应什么。

  

  不出一炷香,阿檐沉沉伏在案上睡着。

  

  淮商也是安安稳稳入了她的梦,又穿过那扇门,看见阿檐正在执笔写字。他走到桌前,也同样倒下一杯梨汤。

  

  “喝些,润一润。”

  

  “哇!梨汤!”阿檐爽快饮下,“好喝!就是有点淡,舍不得放糖啊?”

  

  淮商笑了,从怀里又拿出一包糖,个个是透明的梅花形状的饴糖。阿檐开心接过丢了一颗在嘴里。果然还是那个不务正业的水神。

  

  “在写什么呢?”淮商拿起她的字,满篇皆是水行神书的心法,淮商疑惑的望着阿檐。

  

  “最近我总感觉在遗忘这些心法,所以想写下来。”

  

  心法这东西一旦吸收是很难忘却的,或许这个阿檐长久的被禁锢,又不曾施展过水行神术,故而淡忘。淮商回想他回来之后确实不再见过阿檐使用自己教过她的术法。

  

  淮商思及此,又是一声长叹,事情越来越费解了。

  

  “阿檐她常来看你么?”

  

  “她好像很忙,每次来时都非常疲倦。也不怎么说话,我也不敢多说话,她好像经历了很悲伤的事情。”阿檐想了想,“淮商,有什么事情她不想让我知道么?”

  

  “是的。”憋了半天,淮商也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会告诉我么?”

  

  “她不想让你知道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你也想知道么?”

  

  阿檐坐在案前撑着脑袋思索,又喝了一口梨汤。

  

  “对于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产生恐惧是无用的。”阿檐忽然用十分成熟的语气说道。

  

  阿檐忽然轻笑,抚摸着纸上未干的墨迹。

  

  “小时候我问过师父,神也会害怕么?”她揉搓着小米色的软纸。

  

  “他说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我问他有没有害怕的事情,他却说不出来。事实上,三界生灵怕的只不过是失去而已。”阿檐那样诉说的语调像是潺潺流水,淮商很爱听,哪怕这些话都不知所起。

  

  “不能失去的东西,不能失去的人,仅仅设想失去他们都会恐惧。”阿檐不傻,她一直聪慧。

  

  淮商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听她说话。

  

  神对三界众生一视同仁,对于生命的流逝只认为是另一种循复,自然不会有恐惧。

  

  “神当然会怕。”

  

  “那你怕什么?淮商神君。”

  

  淮商视线撞进阿檐探究的眼神。

  

  “你也说不出。”阿檐轻笑,笑意却浅,“这么一看人反而比神好呢,人死了进入落回,或许还能再见。神消散了,又能去哪里寻呢?”

  

  她总说些生生死死的,淮商心中感觉不妙,她的话看似前后不搭,但总觉得她知道什么。

  

  “总想天马行空的事,难怪心法会忘记,字倒是写的不错。”淮商说着坐在案前,提笔在纸上写字。

  

  淮商的字遒劲有力,端正柔和,写完字后又在旁作画。

  

  “人家都是为画作题诗,你这是倒过来了?”

  

  “你就说画的好不好吧。”

  

  “一般。”

  

  淮商无语的斜了她一眼,随即又说:“想看雪么?”

  

  他画的是雪景,万籁俱寂的杉树林,下雪的声音应该很热闹。

  

  “你想到办法开锁了?”

  

  “这倒没有,只是有点小把戏,可以带你出去透透气。”

  

继续阅读:第九章 阿檐永远只和师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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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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