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什么啊?你这次待多久啊?过段时间五行神兽的比试我们俩是不是可以结伴去了?”
“嗯我也不清楚,要看我师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檀东檐一本正经的和淙北汤汤说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
檀东檐和淙北汤汤早就不是小时候没有分寸打闹的样子了。话说汤汤被逐出师门回家果然被毒打一顿,父母领着去求淮商神君开恩,淮商不允,汤汤回家又是一顿毒打。
淙北汤汤不知道该怎么让师父相信自己知错,他离开父母去到了檀东族,诚恳的给檀东檐道了歉,檀东檐不理他也不放弃,直到阿檐自己都觉得折腾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淙北汤汤才得到阿檐的原谅离开了。
后来汤汤也试图死缠烂打淮商,但是淮商可不吃这套,汤汤是真真实实让师父看到了自己的改变,读书卷练术法都十分刻苦,淮商才勉强给了他个临时徒弟的机会,目前还是没有转正的阶段。
淙北汤汤和檀东檐都成熟了,也不会把小时候的小别扭记在心上。
檀东檐住的殿宇离淮商很远,淮商神君这几日都让她每日去他殿中,然后再带她去北境的几处山水游玩。
虽然檀东檐可以凝成风瞬时到淮商那里,但是由于才来此处,又实在七拐八绕,檀东檐每每都会去错地方。
“淮商神君,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住的那么远?”檀东檐又走错了,实在有些恼羞成怒。
淮商看着她笑,她有一丝头发勾住了龙角正挡在眼前,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勾起那缕头发,檀东檐见他突然凑那么近居然紧张了一下。
就在檀东檐以为淮商是要帮她整理头发的时候,淮商居然把那头发在她龙角上绕了几圈拖出一小撮。
“龙须是不是就差不多这样?”
果然他不是什么正经神!
“谁龙须长龙角上啊!”檀东檐打开淮商的手,“你没见过龙啊?”她一脸嫌弃的样子也是蛮可爱。
“没有啊。”淮商一脸认真。
“怎么可能!”
“当真没有,如果你愿意化成原形让我涨涨见识就太好了。”淮商搓搓手表示期待。
“他们说我刚破壳你就见过了,怎么可能没见过龙!”
“当时你那么一小丁点儿,什么都没长全,跟个小蛇一样,我想欣赏一下成年龙的英姿。”淮商平静叙述,也很有几分歪理。
“想得美。”阿檐才不理他,伸手想把头发弄下来,结果也不知道淮商怎么绕的那么紧,她一卡反而缠住了。
淮商憋不住笑了,伸手去轻轻柔柔一圈一圈解开她的头发,他抬着手,袖子里的一股极清淡的腊梅花香飘出来被檀东檐嗅到。
“淮商,你不是说教我水行灵术的么?”阿檐嘴一快忘了称呼神君,但是淮商并没有说什么。
“对啊。”淮商也觉得是时候了,就把典籍拿出来给檀东檐。
“又是书啊。”檀东檐不爱看书,桓渊总让她又念又背。
“不爱看啊?”
“没事,我可以背的。”阿檐知道要学就是要背书的。
“不爱看就不看,走,我带你去渡岳湖。”
淮商挥手召来穷水行舟,一艘透明似乎没有实体的船,踏上去却如履平地。转眼他们已在渡岳湖心。
“来,把水握在手里。”淮商摊开手掌,手指一屈,湖中的水便凝成水球飞到他的手中。
檀东檐傻眼。
“我怎么握?我还没学呢。”
“渡浊岚清,岳丰风消。”淮商缓慢的念了一句决,手指在空中书写,水流凝成文字。
“这是心决?”
“正是,那时我创此术,正是在这渡岳湖,这湖的名字也是因为此心决,书本上那一大套其核心不过是这句心决,弱不过是一个水球,强则川泊江海皆在你手。”
檀东檐闻言看着空中的水字默念,念了半天没有反应,她继续屏息凝神调理内息,一个水球缓缓升腾到她手中,檀东檐眼睛亮的像水晶,兴奋的手一收紧,那水球爆开,正溅了淮商神君一脸的水。
淮商闭着眼睛,脸上滴着水,他眼睫因潮湿更显浓密,他睁开眼睛,一点也不恼的样子。
“聪明。”淮商在脸上抹了一把,憋屈着鼓励她。
檀东檐笑起来,少女真的很容易被简单有趣的事逗笑。
在阿檐笑的开心的时候,淮商已经又捏了一个大水球砸向她。檀东檐猝不及防喝了口水。
“你干嘛!”檀东檐瞪着也大笑不止的淮商。
“我只是想为你示范一下,如何操控这些水球的方向。”淮商憋笑的动作太过明显。
“行啊!是这样么!”
阿檐不爱吃亏,立刻升起水球反击,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用特地去念那句心决了。淮商也不用别的灵术挡,就跟她打起水仗,一神一神兽都幼稚的像孩子。
最后两个人都全身湿透,还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仰躺在穷水行舟上喘着气。
本就是深春,檀东檐身上衣衫并不厚重,湿透后勾勒着她的身体,淮商不动声色变出一件外袍盖在她身上。
檀东檐本想道谢,但是又看了一眼淮商的狼狈样子就又大笑起来,笑到腹痛。
“好了好了,玩的尽兴么?”淮商伸手打了个榧子,檀东檐一身都干爽了,头发迎着微风飘扬,春风拂面是舒服的。
“尽兴尽兴。”檀东檐揉着眼睛,看向也一身清朗的淮商。
“心决可不会忘了?”
“忘了你也忘不了它。”
淮商白了她一眼,准备带她回去了,结果回到唐淞梅宫淮商也走错路了,绕了半天才把她送回自己宫殿。
“淮商,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住这么远啊?你看多不方便。”
“你是女子啊,我要为你名声着想。”
“可是我在东疆就跟我师父住隔壁。”
“他是你的师父,我又不是。”
阿檐皱着眉头,觉得淮商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隔两天阿檐遇到了淙北汤汤,跟他说起这几天学水行灵术的事情,他说淮商教他的时候可没有那么温柔,还打水仗他更是想都不敢想,他是怕极了淮商神君的。
接下去的几天淮商仍然用这样的方法教授水行灵术给阿檐,他创北方天时就多用心决命名事物,所以他带着檀东檐遍走北方天,从事物讲到心决,理解心决代表的术法运行规律,檀东檐很快就学会了。
非正式徒弟淙北汤汤经常来找檀东檐讨论术法,也很关心她学到哪里了。
“淮商说明日带我去学云雨术。”檀东檐已经自然而然直呼淮商名字了。
“噗。”
“你笑什么?”
“凝云布雨之术是不可以这样省略的。”
淙北汤汤当然知道阿檐说的“云雨”是指凝云布雨,但是他此前去过人界,听到过些人间的戏曲,也看过些不成器的书,凡人通常对“云雨”有另一番暧昧的意思。
此刻,淙北汤汤心脏,所以这句话在他耳朵里也变了味道。
“为什么?”阿檐不解。
“没什么。”
“说啊。”
“在凡间啊……云雨是指……男女之事。”
阿檐仍然不理解。
“男女什么事?”
这回换淙北汤汤不理解了,檀东檐怎么说也小五百岁了,男女之事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么说吧,你父亲母亲是怎么有你的?他们没跟你说过?”
“说过啊,我是从蛋里出来的。”
好好好,淙北汤汤忘记了她是个蛋生神兽。
檀东檐眨眨眼觉得理所应当,淙北汤汤眨眨眼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才会跟檀东檐提到这些,他们木行的果然都是木头。
“你除了学神术,到底还学了什么?”淙北汤汤很无语。
“还学了剑术和飞针。”檀东檐认真回答。
“是啊是啊,小时候领教过了。”
檀东檐之所以能将术法研习透彻,源于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翌日,淮商背对着阿檐为她演示凝云的时候,她随口问了昨天问淙北汤汤的问题。
淮商明显僵硬住了,他没想过自己除了要解释神术心法还要解释这些个东西,可是这天地自然的事情不是他发明的,他措辞措了半天。
“男女相悦,结成婚姻,后自然发生之事称为男女之事,之所以以云雨隐喻,是因为二者都是自然。”淮商还是解释了一番,略微尴尬。
“像下雨一样自然?”檀东檐注意到淮商的异常,还挺有趣的。
淮商清了清嗓子。
“请你认真学习。”淮商捏了决,一朵云在空中从无到有,只是微微泛着粉。
“哇!粉色的云!”阿檐惊喜的轻呼。
粉色的云自然也落下了粉色的雨点子,甚是好看。
最终阿檐还是不知道男女之间自然发生的事是什么,当然了,她也并不好奇,一头扎在学习的海洋里。
檀东檐在北境也几个月了,终于要到了神兽相试的日子,其他四方天神兽都要去往中山筑参加比试。檀东檐还是头一次参加,异常兴奋,若是有个名次,父亲母亲还有师父一定以她为傲。
他们到了中山筑,前来迎接的居然是中央天神。
“淮商来了。”中央天神老态龙钟,叫淮商都充满慈爱。
“这丫头是你徒弟吧,如此偏爱。”
淮商下船的时候扶着她,还自然的帮她赶周围飞舞的小虫。
“是别人家的徒弟,这才不敢怠慢,怕她师父找我算账。”
檀东檐剜了他一眼,随后给中央天神行礼。
“拜见堑煜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