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回来,真好。
翌日清晨,沈默在朦胧中醒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正好看到张皓就靠在床边睡着了。他的姿势很别扭——像是守到半夜终于支撑不住,就这么坐着睡了过去。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擦伤,眉头微蹙,似乎梦里也不得安宁。
沈默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出声。
过了许久,张皓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了一瞬。
“……你醒了。”张皓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直起身,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腿上,“还疼吗?”
沈默摇了摇头,移开视线:“血色药水的效果很好。”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风声。
“几点了?”沈默突然问道。
“6点刚过。”
“那你……还困吗?”沈默挪了挪身子,“要不要上来睡会?”
很快张皓脱掉衣服,钻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和沈默直接来了一个肌肤相亲。
“别乱碰。”沈默红着脸,原本想打掉对方作怪的大手,不过看着他脸上未愈的擦伤,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不多时,被子里持续传来水声。
良久。
两人分开,空气里传来一道类似红酒瓶塞被拔开的古怪声。
沈默脸颊绯红,捂着下体,迈开修长笔直的大腿,逃也似地钻进卫生间。
一丝不挂的娇躯就这么暴露着。
张皓伸了个懒腰,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暖意,一夜的疲惫尽去。
不久,沈默又走了回来,一只胳膊挡着胸前的饱满,准备穿衣服。
“再睡会。”
洛天嘴角一勾,顺手把对方拉进了自己怀里。
沈默娇呼一声,整个人摔在了他的怀中,而她此时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似乎被什么顶住了。
“啪!”
她光滑的翘臀挨了一巴掌。
“你,你干什么?”
沈默浑身一颤。
“让你瞒着我,先给点惩罚!”张皓故意恶狠狠道。
沈默转了一个身,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胸前高耸的雪白就这么暴露在张皓眼前。
“对不起……”沈默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媳妇。
见状,张皓叹了口气,心中无奈的同时,又对消失的宋卉宜她们充满了担忧。
“以后不许这样。”
“我知道。”沈默心里内疚,看着出神的张皓,拢了一下自己耳畔的秀发,然后缓缓地低下头。
如此,两人起床的时间,不得不被继续延后了。
……
自沈默被营救出来后,日子又过了两天。
外界的风暴依旧未曾停歇,不过岛上的积雪倒是缓和了许多,叶书瑶她们推测,是因为寒风太大,将不少积雪吹向远处。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柳依依从阳台进来,她刚把光伏板放在晾衣架上,想尽可能在白天多储备一些能量。
客厅里,其他人也在各自忙碌,整理着地下室的物资。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收获太大,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之前被张皓打死的那个油腻中年人,是不是把一整座超市都搬空了。
“就这些大米,够我们所有人吃一年了。”苏雯盘腿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储物间堆放的米袋,那还只是一小部分。
“就是出不去,有些无聊。”
“看电影吧!”小依抱着昨天找到的碟片走进来,挑挑拣拣,突然眼睛一亮。
“《午夜凶铃》?”她晃了晃碟片,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正好配今天的天气。”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压得很低,偶尔闪过几道无声的闪电。
客厅里,昏黄的灯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为即将播放的恐怖片平添了几分氛围。
“喂,你故意的吧?”正在整理罐头食品的叶书瑶抬头瞪了她一眼,“这鬼天气看这个?”
小依已经麻利地把碟片塞进老式DVD机,头也不回地说:“怕就坐远点。”
随着电视屏幕亮起,阴森的片头音乐在客厅里回荡。
正在清点药品的张皓手上一顿,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出声阻止,起身走向阳台。
沈默抱着一摞太阳能电池板配件从阳台进来,听到音乐后脚步一顿:“你们还真会享受。”
“这叫劳逸结合。”小依往沙发上一靠,趁机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夸张的弧度令一旁的柳依依瞠目结舌。
舒雅也抓了把从物资里翻出来的薯片,凑了过来:“让让,给我腾个位子。”
几个女人就这样挤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分拣着面前的物资。
屋外,风声呜咽。
屋内,恐怖片的音效和呼吸混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温馨感。
阳台上,张皓指尖的烟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窗外,暴风雪肆虐,整座城市被厚重的雪幕笼罩,连轮廓都模糊不清。
他吐出一口白雾,眉头紧锁。
宋卉宜她们现在在哪?是否安全?这些问题像钝刀般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可理智告诉他——这样的天气,出去就是找死。
“妈的……”烟头被狠狠摁灭在栏杆上。
……
深夜,客厅的电视早已关闭,只剩下物资堆里的电子钟散发着幽蓝的光。
“张、张皓……你睡了吗?”
房门被轻轻推开,舒雅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声音发颤。
她刚被噩梦惊醒,满脑子都是恐怖片里的画面,走廊黑得仿佛随时会伸出一只惨白的手。
没等回应,她就哆哆嗦嗦地摸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啊!”
三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
沈默面无表情地躺在最里侧,小依则支着胳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透明睡裙,一脸促狭:“舒雅,你也睡不着吗?”
舒雅僵在原地,这才发现被窝里暖得不像话——张皓被挤在中间,一手把玩哈密瓜,一脸享受。
“我、我只是……”
“怕鬼?”小依坏笑着掀开被子,一把将舒雅拉了过来。
窗外,暴风雪依旧肆虐。
屋内,四个人的体温在狭小的床上交织,不时发出一些噗嗤的水声。
“张皓,我们要睡觉!”沈默压抑着声音。
“等会睡。”
吧唧吧唧。
黑暗里传来某种吃东西的声音。
……
第二天清晨,林冉儿打着哈欠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沙发上蜷缩着的沈默和小依。
两人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头发凌乱地散在靠垫上,活像两只被折腾了一夜的猫。
“你们昨晚……”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舒雅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她后立刻缩了回去,活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手里的压缩饼干都掉在了地上。
正纳闷着,张皓扶着腰从房间里挪出来,每走一步都龇牙咧嘴的,活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你们这是……”林冉儿眯起眼睛,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睡不着。”沈默闭着眼说。
“白天还是别看恐怖片了。”小依把脸埋进抱枕。
舒雅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张皓捂了捂头,催促林冉儿去厨房帮忙。
耕了一晚的地,实在太饿太累了。
林冉儿瘪瘪嘴,正要去厨房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些奇怪的撞击声。
“你们有听见吗?”
“什么?”
客厅里逐渐安静下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撞击声也开始变得清晰与频繁。
张皓站起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客厅。
“声音好像是从壁橱里出来的。”沈默指了指进门的柜子。
这一刻,张皓忽然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
“操!”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壁橱,只见一个盛满了盐水的玻璃瓶中,一条乳白色的菌丝正在疯狂扭动,四周不断溢散着各种难言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