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圣康庇护所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远处植物人的呜咽声偶尔打破沉寂。
阳台上，张皓轻轻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夹杂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楼下有人。”他突然缩回身子，将艾莲娜拉回阴影处。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几乎每栋楼房前都站着持枪守卫，虽然彼此都无精打采，但正常的出入口都只有一个。
“从这边走。”张皓压低声音，指向二楼侧面的排水管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翻出窗外，就在艾莲娜准备往下爬时，张皓突然从身后环抱住她，一只手“不小心”擦过一对G大灯。
“你！”艾莲娜怒目而视。
“小心点，”张皓面不改色，手上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掉下去我们都得完蛋。”他的手掌借着调整姿势的机会，又在艾莲娜腰间暧昧地游走了一圈。
艾莲娜咬紧下唇，强忍着没有发作。她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但心里已经给这个趁火打劫的男人记上了一笔。
两人顺着排水管缓缓下滑，张皓的胸膛紧贴着艾莲娜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就在即将落地时，他突然用力捏了把她的臀部。
“到了，女人。”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还吹了一口热气。
艾莲娜猛地转身，月光下她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但还没等她发作，远处突然传来守卫的脚步声。张皓趁机又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紧贴着墙壁，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等离开这里，”艾莲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再好好算账！”
张皓不以为然地笑笑，手指在她腰侧又轻佻地摩挲了一下，这才松开手。
夜风卷着大蒜的气息拂过，两人像幽灵般融入黑暗，朝着索道的方向潜行而去。
十几分钟后，他们成功靠近庇护所的高墙。墙体外侧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我先上。”张皓压低声音，手指扣住墙砖的缝隙。他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中发挥到极致，能清晰分辨每一处可以借力的凸起。
艾莲娜紧随其后，他们像壁虎一样贴着墙面缓缓攀爬。
整个过程很顺利，两人迅速翻过墙头，轻巧地落在墙外的空地上。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僵住——
索道站台前，六个全副武装的守卫正严阵以待。他们手中的步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而在索道另一端，景象则更加骇人：数以千计的植物人正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手上抓着钢索，将整条索道拉扯得剧烈摇晃。
甚至有一些植物人，手抓着钢索，正试图经过断桥抵达彼岸的庇护所。
“见鬼！”张皓低声咒骂。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突然大喊：“砍断它！不能让那些东西过来！”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索道的主缆被利斧斩断。钢索就像垂死的巨蟒般在空中疯狂抽打，发出令人牙酸的呼啸声。
“走不过去！”艾莲娜吸了口气，声音带着一抹焦急。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突然抬头，手电光直直照向他们的藏身处。
张皓猛地将艾莲娜扑倒，两人滚进一旁的灌木丛。尖锐的荆棘划破皮肤，但谁都不敢发出声音。
“我好像看到有人！”
“去检查一下！”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皓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是前有守卫后有高墙，索道也被毁了，他们似乎彻底被困在了这个吃人的地狱里。
突然，艾莲娜抓住他的手臂，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排水口。
那里散发着恶臭，但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那个黑暗的洞口爬去。
十几秒后，两道手电筒的光束在灌木丛上方来回扫射，
“可能是野猫。”一个守卫嘟囔着。
“走吧，回去继续值班。”另一个守卫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今晚小心一点。”
……
管道内漆黑一片，黏腻的污水没过脚踝。
张皓弓着身子前行，管壁上随处可见蟑螂潮虫。腐臭的气味熏得眼睛发疼，艾莲娜几次干呕，但都强忍住了声响。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张皓推开头顶的井盖，冰冷的空气瞬间灌入肺中，两人狼狈地爬出了管道。
这里早已不是庇护所的范围。残破的街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倒塌的建筑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更诡异的是，天空中竟然飘落着灰白色的雪花，落在皮肤上带着轻微的刺痛感。
“这是……酸雪？”艾莲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皮肤微微泛红。
张皓环顾四周，整座城市死一般寂静。
“这应该是庇护所外围的城市……”
艾莲娜有些茫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皓深吸一口气，他望向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声音低沉：“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明晚之前我必须回到邮轮上。”
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他担心邮轮上的女人出现意外。而且按照之前艾莲娜透露的信息，最多五天，超过这个时间，就算服用了大蒜，也很难从植物人的状态康复。
“可如今通往康宁镇的索道已经完全断裂，我们怎么过去？”艾莲娜眉头紧蹙，刚才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张皓看着漆黑的街道，语气坚定：“那么大的城市，不可能只有一座桥梁。”
于是，在黎明前的微光中，两人沿着干涸的河床艰难前行。
艾莲娜的靴子早已被泥泞浸透，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张皓则始终走在前面，手中的匕首不时劈开挡路的藤蔓。
“第三座桥。”张皓沙哑地说道，指着前方扭曲变形的钢铁骨架。
这座跨河大桥从中部断裂，只剩下几根钢筋勉强相连。桥墩下，上百个植物人正无意识地蠕动着，他们的肢体已经和桥身的藤蔓融为一体。
另一边，艾莲娜疲惫地靠在一块水泥板上，呼出的白气在晨雾中消散。他们已经搜寻了整整一夜，除了两座同样损毁的桥梁外，没有任何可以跨越河床的通道。
“再找不到，只能硬闯了。”张皓抹了把脸上的露水，目光锁定河床上那些缓慢移动的植物人。它们的数量不算多，也许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他准备行动时，艾莲娜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等等！你看那个——”
她指向一块插在马路上的广告牌，经年的风吹雨打让画面褪色严重，但仍能辨认出是一个色彩鲜艳的热气球广告，上面印着一些简单的字样，最下方应该是一个地址，可惜两个人都不懂韩文。
“我们去找找吧。”艾莲娜建议，“如果运气好一点，我们能够用热气球飞出这里！”
张皓盯着广告牌沉思片刻。这个提议确实诱人——从空中走不仅能避开地面上的植物人，还能直接越过断裂的峡谷。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晨雾正在渐渐散去，时间不多了。
“走！”张皓简短地决定道。
很快，两人迅速改变了方向，开始迅速寻找起广告牌上的地址。
可事实上，就算在这座异国小城里，寻找一个特定地址依旧如同大海捞针。
张皓和艾莲娜站在一处十字路口，四周的街牌上全是弯弯曲曲的韩文，那些陌生的字符在他们眼中就像天书一般难以辨认。
“眼都要花了。”艾莲娜揉着发酸的眼角，声音里透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