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人！”
仅仅看了两个带子，林冉儿便浑身发抖，人性在绝境中最丑陋的模样令她根本无法接受。
一旁的小依却反常地沉默着。
她盯着雪花屏上最后定格的杀戮画面，眼神空洞得可怕。
那艘漂在公海的黑色邮轮，那些比录像带里更肮脏的交易，那些被锁在底舱的日日夜夜——记忆像毒蛇般再次缠上她的脊椎。
张皓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掌心触到她单薄衣衫下剧烈的颤抖。
“都过去了，别去想它。”
“我没事。”小依扯出个苍白的微笑，却把脸深深埋进他胸口。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砸在张皓手背上。
林冉儿看着两个人，也意识到平日里看似天真大胆的小依，也有着无法倾诉的血泪。
一时间，监控室安静得可怕，只有录像机自动倒带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小依渐渐平静下来，红着脸看着自己衬衣下的那只大手，嗔怪道：“我们赶紧走吧。”
张皓讪讪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小依的温度。
一转头，正对上林冉儿直勾勾的目光。
“看什么看……”小依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耳根红得能滴血，她故作凶狠地瞪了林冉儿一眼。
林冉儿突然“噗嗤”笑出声，指了指小依胸口崩开的纽扣：“你这里……”
小依慌忙捂住领口，结果动作太大，反而让不合体的衬衣再次崩了两颗纽扣。
抖动的白浪简直夸张。
一对嫣红，也是娇艳欲滴。
张皓干咳一声，走到门口去捡落在地上的霰弹枪。
十分钟以后，三个人开始在附近的房间寻找物资，对方既然能够在这里生活那么长时间，显然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
之后的时间，三人将监控室附近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只找到几箱空酒瓶和一堆发霉的报纸。
“怎么会没有？”林冉儿瞪大眼睛，附近就只有这些房子，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存放物资。
小依也想不明白，直到张皓拍了下额头：“车！他可能把物资分散藏在车里！”
说完，三人立刻冲向连接车库的通道。
值得一提的是，监控室距离车库不远，直线距离甚至不超过十米。
张皓抡起消防斧砸向最近的SUV，“哗啦”一声，防爆玻璃应声碎裂。后座上赫然堆着五箱军用压缩饼干，保质期还有三年。
“这边也有！”小依撬开一辆面包车的侧门，成箱的矿泉水哗啦啦滚落出来。
林冉儿则从一辆轿车的后备箱里翻出几十包真空肉干，看上去非常新鲜！
“这些牛肉能吃吗？”
张皓看了一眼：“可以吃，这地下温度很低，不会坏。”
随着一辆辆车被撬开，物资越堆越高——大米、药品、净水片……甚至还有大量的太阳能移动电源！
“怪不得那个胖子不用担心电能。”林冉儿一阵唏嘘，上百个太阳能移动电源，足够对方用上很长的时间。
张皓也非常羡慕，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的。
“这里距离公寓也不远，要不直接搬家？”小依建议道，相比将这些东西搬运至公寓，还不如集体搬家来得更加轻松。
张皓想了几秒便点头同意。
很快三人沿着安全通道离开停车场，刚推开大厦出口的消防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迎面扑来。
张皓眯起眼睛，这才发现原本只淹没到三楼的积雪，此刻已经吞没了第五层的窗户，整条街道变成了白色的荒漠。
“这不可能……”林冉儿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破碎，“才几天时间……”
她指向远处原本作为路标的通讯塔，现在只剩顶端一小截还露在雪面上。
“得赶紧回去！”张皓攥紧背包带，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恶劣。
狂风像无形的墙壁般阻挡着他们前进。
离开大厦后，张皓弓着身子开路，积雪没过大腿，每走一步都要把腿拔出来。
林冉儿和小依拽着他的背包带，三人连成一线在雪中艰难挪动。
两小时后，他们连公寓的影子都没看见。
小依的防寒面罩结了厚厚一层冰，呼吸越来越急促；林冉儿则不停打着寒颤，睫毛上挂满冰晶。
“进去！”张皓踹开路边五金店的玻璃门。
店内温度只比外面略高，但至少没有刺骨的寒风。三人哆嗦着脱掉结冰的外套，从背包里翻出刚缴获的防寒服。
“抱紧我！”
张皓将她们抱在怀里，直接进行人工取暖。
小依和林冉儿相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
大白天，这还是第一次。
不久，空气里回荡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皓……你干什么，痒！”
“全是水，用毛巾擦一擦，干得快！”
结果，身体上的水反而越擦越多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三个人重新离开五金店，两个女人的身体确实暖了许多。
裹紧干燥的防寒服，三人的步伐明显轻快。
张皓在前方开路，凭借记忆中的方位和残存的路标，逐渐找回了方向感。
小依和林冉儿虽然腿脚还有些发软，但也咬牙紧跟在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似乎小了些，能见度提升到十几米远。
当熟悉的家电超市出现在视野中时，林冉儿忍不住欢呼：“快到了！”
可转过最后一个街角，三人同时僵在原地——
原本高耸的公寓楼，此刻已化作一片扭曲的钢筋废墟。
附近的建筑，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倒在雪地上！
“怎么会这样！”小依目瞪口呆，林冉儿更是浑身冰冷。
如此恐怖的坍塌，里面的人还有可能存活吗？
想到这里，张皓第一个冲进废墟，靴子踩在断裂的混凝土块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叶书瑶！沈默！”他高声呼喊，而废墟逐渐被大雪吞没。
没有任何的回应，天地间只有茫茫白雪。
张皓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
小依和林冉儿也跑了过来，看着满地的废墟，十几层的大楼坍塌，结果可想而知。
明明他们才离开几天，回来的时候竟然生死两别！
风雪中，三人跪在废墟前的剪影渺小得如同蝼蚁。
没多久，张皓回过神来，立刻拿出铲子开始挖掘。
结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废墟另一侧就传来微弱的回应：“这里！我们没事！”
只见叶书瑶灰头土脸地从一堆碎砖后探出头，身后跟着几个孩子和幸存的女人。
她们正手忙脚乱地拾捡散落的物资，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如此冲击的一幕，直接把张皓他们都看傻了。
“房子是半小时前塌的，”叶书瑶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倒塌前几分钟，我们刚好在顶楼，顺着外墙的管道爬下来了。”
张皓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心脏猛地一沉——
“沈默呢？”
所有人面面相觑，空气瞬间凝固。
叶书瑶这才回过神来，面色惨白道：“沈默，她可能还在房子里！”
张皓的瞳孔骤然收缩，转身就冲向废墟。
“分头找！”小依的声音带着颤，已经扑向另一侧的残骸。林冉儿和叶书瑶带着孩子们开始清理较小的混凝土块，手指很快冻得通红。
风雪太大，挖掘的速度完全根本比不上暴风雪的摧残。
“张皓，这样下去不行啊！”叶书瑶冻得浑身发抖，几个小孩都快不行了！
张皓看了一眼，立刻对小依说道：“你带他们先去大厦，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