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陷阱，”张皓将消防斧别在腰间，又扯下货架上的几条围巾缠在手脚关节处，“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小依和林冉儿还是有些担心，虽说附近的监控已经被他们打碎，可突然出现的声音显得非常诡异，令她们内心不安。
很快，他们三人再次离开超市，顺利抵达距离那截通风管道最近的一处检修口。
这个40厘米见方的金属盖板用四颗螺栓固定，边缘已经锈蚀发红。张皓从工具包里掏出活动扳手，示意两个女人退后些。
四颗螺栓很快拧开。
盖板松动的瞬间，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从缝隙涌出。
张皓踩着梯子踮起脚尖，发现暴露出的管道内壁积着厚厚的灰尘。
“我先钻进去。”
张皓打头阵，双手撑住检修口边缘，腰腹发力将自己送进管道。
前方出现蜿蜒的通道——直径确实如预估的80公分，足够成年人匍匐前进。
很快，小依和林冉儿也爬了进来，三个人匍匐在管道里，四肢关节也提前缠住了毛巾，攀爬的过程非常安静。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张皓小声说着，前方第一个拐弯处就是之前发现异响的地方。
管道内的空气越发浑浊，带着一股铁锈和霉味的冷风迎面扑来。
甚至，还有一些若隐若无的血腥味……
张皓放缓动作，从腰间抽出手枪，拇指轻轻拨开保险。
“你们在这里别动。”
闻言，小依和林冉儿立刻停了下来，因为拐角的地方空间小，若是发生意外，不方便行动。
很快张皓压低身形，独自向拐角处匍匐前进。
管道内壁的锈屑在肘部摩擦下簌簌掉落，有几粒溅进衣领，带来冰凉的刺痛感。
不到一分钟，张皓的视线扫过转角时，发现一堆东西散落在管道凹陷处，不过上面都沾着黏稠的血迹。
张皓用枪管拨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球——球体表面全是污血，黏稠的血迹在寒冷的空气里甚至拉出细丝。
“啪嗒。”
一颗染血的石子突然从前方滚落，不偏不倚停在他面前。石子上新鲜的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在管道内壁上碰触一道刺目的红痕。
张皓眯起眼睛，这些物品的掉落显然不是偶然。
没有规律，却带着某种刻意的引导意味——就像有人故意在引起他们的注意。
停留了一段时间，在确认前方没有危险后，张皓示意小依和林冉儿跟上，自己则一马当先，不断朝着通道深处前行。
值得一提的是，管道逐渐转为向上的斜坡。
在这个过程中，张皓的膝盖抵着金属内壁，每一次攀爬都让缠在关节处的毛巾摩擦出闷响。
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放轻了动作，连呼吸都压得极低，不过逐渐跟不上张皓的节奏。
爬了几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听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却因过度嘶哑而难以辨认。
张皓立刻警惕起来，很快又发现前方有一段镂空的管道，于是悄悄靠近，又意外发现能看见一些光亮。
……
昏暗的密室里，油腻男人正揪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闪着雪花状的监控屏幕前。
“连地都拖不干净！”男人抡起电击棍砸在女人背上，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女人凌乱的长发间露出半张淤青的脸，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
这一刻，她看了一眼通风口，忽然瞳孔一缩。
……
“这是什么情况？”
管道内，张皓屏住呼吸，透过通风口的缝隙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油腻男人粗暴地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她像破布娃娃般被按在操作台上。
整个过程短暂而粗暴，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呜咽。
两分钟后，男人系着裤腰带站起身，他吐了口痰在女人脸上，骂了句方言，随后摔门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女人压抑的抽泣声。
不过很快张皓发现，对方从地上站起来，踩着桌子，爬到了通风口。
四目相对，一时间格外的安静。
张皓沉默了片刻，主动打开了这段检修口。
房间里的女人衣衫不整，不过能够看出来，对方不是韩国人，从身材和骨架，以及眼眸头发，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
很快张皓利落地翻下通风管道，落地时右手始终按在枪柄上。
他朝管道里打了个手势，示意小依和林冉儿保持隐蔽。
下一秒，那个女人踉跄着扑到张皓跟前，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求求你……带我走……”
“那个男人，把你们困在车库……就是为了……为了满足他的变态欲望……”
女人的话音未落，张皓后颈的汗毛突然炸起。
他本能地向右扑倒——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炸响。
女人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红白混合物溅在监控屏幕上。张皓就势翻滚到操作台后，在第二声枪响前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发子弹瞬间而过，刚打开的大门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金属器械散落一地的叮当声。
“张皓！”
通风管里传来女人的惊呼。
“我没事，你们先别下来！”
张皓从地上站起，踹开铁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油腻男人仰面倒在血泊中，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那把霰弹枪滑出三米远，撞在墙角停了下来。
很快，他回到监控室，那个美国女人的尸体以扭曲的姿势瘫在操作台边，后脑勺整个被轰没了。
这一刻，张皓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了一小时。
张皓始终持枪守在门边，直到确认整层再无其他活人，才让通风管道里的女人下来。
而小依刚跳下通风管就踩到一滩半凝固的血，险些滑倒。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扶着操作台站稳，声音发颤。监控室里弥漫着血腥味和机油味，十几块屏幕全都闪着雪花状。
林冉儿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强忍着呕吐，忽然发现一旁的铁柜无风自开。
柜子里，整齐码放着上百盘录像带，每盘都用标签机标注着日期和编号。
张皓随意抽出了一个，插入机器，很快雪花屏幕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画面。
因为地下室的原因，片子更像是黑白电影，但也更加触目惊心。
前面的内容更像是普通的求生，张皓直接按下了快进键。
画面起初平静的诡异——十几个幸存者蜷缩在昏暗的仓库里睡觉，唯一的光源是墙角的应急灯。
张皓再次按下倍速播放。
时间到了这一天的凌晨3:17分，一个纹身男突然睁眼，悄悄摸出藏在鞋底的刀片。镜头拉近，能清晰看到他嘴角扭曲的微笑。
林冉儿吓得捂住嘴。
纹身男像挑选货物般打量着每个熟睡的人，最后刀尖停在一个戴眼镜的少女颈动脉处。就在他抬手的瞬间，画面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角落里装睡的中年男人竟先一步拧断了身旁老妇的脖子。
“换一盘。”小依声音发抖。
不过第二盘带子更可怕——密闭房间里，三男两女为争夺唯一的食物大打出手，最后活下来的女人正机械地啃咬着什么……
看到这里，张皓立刻按下停止键。
他猜测，那个被自己杀死的油腻男人，大概是通过这种方式观察人性崩溃的全过程，纯粹当做一种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
不过从录像带的日期看，最近这大半年的时间，对方都没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