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济州岛吗？”舒雅裹紧围巾，声音略微发颤。
张皓迅速回到驾驶舱，调整望远镜焦距。
镜头里，不远处的港口轮廓越来越清晰——停泊的渔船整齐地系在码头，起重机的吊臂悬在半空，连集装箱都还整齐地堆放在货场上。
整个港口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海浪拍打岸边的节奏都显得异常缓慢。
“别靠近船舷太近！”张皓始终有些担心，转身时与刚上甲板的宋卉宜四目相对，后者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到浴室里的场景，双腿又差点一软。
这个时候，艾琳娜也从休息室走出来，人看起来比之前消瘦许多。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张皓的眉头拧成一道锋利的刻痕，目光在艾琳娜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可以。”
很快，船只开始沿着港口转了一圈，却没发现可以登陆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型港口，附近停满了渔船和游轮。
“放救生艇，我们划过去。”张皓果断下令，解开了救生艇的固定绳。
这一次，并不是全员出动，考虑到船上人的安全，再加上其他人的积极性，张皓只带走了四个人，分别是李娆、宋卉宜，叶书瑶和艾莲娜。
很快，五个人乘坐一条救生艇，朝着对岸缓缓移动。
不过途中，叶书瑶皱了皱眉：“张皓，我们怎么不把船直接靠岸？”她指向港口的一排渔船，“我们可以解开那些船的缆绳，让它们随着水流散开，让邮轮再靠近些。”
“这一次不行。”张皓声音低沉，“这里是济州岛的概率很大，不确定性也大。万一我们离开后有人从港口直接靠近邮轮，船上的人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这一次，就算港口可以停泊，我也不会让船上的人冒险。”张皓继续划动救生艇，速度也是逐渐加快。
其他人也因为他的话，陷入一种莫名的寂静。
两分钟后，救生艇的橡胶船底擦着浅滩的砂石停了下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张皓第一个跳入及膝的海水中，冰冷的海水立刻浸透了作战靴。他伸手稳住摇晃的小艇，让四个女人依次下船。
很快，他带着四个女人来到码头，第一时间寻找可以代步的工具。
按照之前对地图面积的计算，极端徒步的情况下，环岛需要8－10天，很明显张皓他们不可能离开邮轮如此长的时间。
码头很安静，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之前那座无人小岛，虽有各种生活痕迹，但不见任何一个人。
张皓来到一间集装箱办公室，发现上面有几个日期，都是至今一年有余，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从去年开始就荒废了。
“没有水。”
“电也不能用！”宋卉宜摇着头走出来，附近所有的插电设备都没有电，电源开关也无法正常使用。
至于淡水，除了几桶未开封的桶装水，其他水资源根本没有。
“有辆自行车。”李娆从一处草堆里拖出一辆自行车，大概是被树叶遮挡，看起来有九成新。
十分钟后，五个人凑齐了三辆自行车。
张皓和宋卉宜共乘一辆皮实的老二八，艾琳娜独自骑着一辆女式单车，李娆和叶书瑶则分享了最后一辆山地车。
“保持队形，不要距离太远。”张皓用匕首在码头入口的铁栏杆上刻下一个箭头标记。
他们沿着水泥路向前骑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宋卉宜环抱着张皓的腰，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
“很紧张吗？”宋卉宜轻声道，双手触摸着对方的身体，想缓解未知的压力。
张皓轻轻吸了口气：“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个时候，骑在最前面的李娆和叶书瑶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前方两百米处的路面上，横七竖八地停着七八十辆汽车，将整个公路都堵死了。
“我去前面看看。”
张皓松开宋卉宜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留在原地。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缓步向前走去，靴底踩在柏油路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随着靠近那些车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最前排的几辆S轿车深深陷入路面突然出现的土坑中，这些坑洞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地下硬生生撕裂开来。
张皓还发现，附近车辆的车窗全部破碎，呈蛛网般碎裂，有些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像是有人用拳头砸出来一样。
咔嗒。
一声轻响，近在咫尺。
张皓猛地转身，枪口左右扫过每一处阴影，却没看见任何移动的东西。
“你们刚才有看见东西过去吗？”他压低声音，又朝后方喊道，目光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结果，四个女人都表示没看见。
“什么都没有。”宋卉宜最终回答，声音里带着困惑，“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张皓没有回头，保持着持枪的动作缓缓后退，且小心避过附近的裂缝。
那些土坑边缘的泥土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簌簌滑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出来。
“把自行车抬过来，”他终于回到队伍中，声音低沉，“我们得绕过这段路。”
女人们沉默地执行命令。
十分钟后，路面重新变得平坦。五个人跨上自行车，继续向前骑行。
车轮碾过柏油路的声音，在寂静中依旧刺耳。
不过刚才那么多汽车堵塞公路，且没有人疏通，这件事情还是令她们感觉到不安。
众人也注意到，所有车辆的引擎盖和车顶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出事故的时间不短。
“这里，会是济州岛吗？”叶书瑶既好奇又担心。
张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辆自行车吃力地爬上最后一段斜坡，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上。
张皓带着宋卉宜第一个刹住车，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就在他抬手抹去汗珠，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动作瞬间凝固。
远处，一座巨大的城市，如同钢铁巨兽的骸骨般匍匐在海湾旁。
数十栋玻璃幕墙高楼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反光，写字楼、购物中心、住宅区鳞次栉比地铺展到视野尽头。
“这规模……”李娆回头看向艾莲娜，“你来过济州岛吗？”
艾莲娜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来过，这里就是济州岛。可是……”
可是，城市里没有一丝烟火气，也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那些高楼的玻璃窗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张皓掏出望远镜，镜头很快扫过一条条死寂的街道。
宋卉宜她们同样也在观察着这座城市，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镜头中却未曾出现任何一个人类。
而且因为距离有限，光凭手中的望远镜，很多东西也难以看清楚。
“艾莲娜，接下去由你来带路吧。”张皓回头朝对方说道，“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
艾莲娜点点头，立刻检查起手中的武器，其他人也纷纷行动，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弥漫开来。
“哎。”叶书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说，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这么大的城市，竟然看不见一个人？”
可惜，在场的其他人都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很快，在艾莲娜的带领下，队伍开始朝着城市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