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我们要走吗？”叶书瑶捏着衣角，神情不安。
“现在离开太危险了。”张皓摇摇头，目光扫过远处街道上游荡的红眼动物，“但我们需要补给。”
他走到天台边缘，仔细观察着下方的情况。监狱三楼的走廊窗户就在他们正下方，透过破碎的玻璃，能看到几间办公室的门牌。
“我先下去看看。”张皓将背包里的虫膏和最后的食物递给叶书瑶，“你留在天台，有任何动静就用铁杆抵住大门。”
闻言，叶书瑶紧紧抓住张皓的手腕：“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两个人更危险。”张皓将最后一把匕首塞给她，“关好门，任何动静都别开！”
说完，他轻手轻脚打开天台的铁门，楼梯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确实没有活着的野狼。
“把门关好！”张皓回头再次叮嘱道。
叶书瑶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将大门从外面反锁上。
斑驳的血迹从楼梯一直延伸到三楼走廊，形成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迹。
他贴着墙壁缓缓下行，每一步都刻意避开地上的碎玻璃。三楼的走廊一片狼藉，几具残缺的尸体横陈在地——有野狼的，也有人类的，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在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张皓轻轻推开，腐朽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办公室不大，肉眼可见只有一张书桌，一套沙发，还有东边的一套书柜。
张皓迅速翻找了一遍，无意间发现遮挡的窗帘后竟然还有一道门。
门后是一间足有20平米的密室。一张简易行军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身旁还有一只行李袋。
张皓走过去，打开后发现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包泡面和两瓶矿泉水，以及若干件换洗的衣物。
随后，他将行李袋中的物资全部倒出，快速分类装进自己的背包。泡面和矿泉水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他和叶书瑶几天。那些衣物虽然有些发霉，但总比湿透的衣服强。
张皓轻手轻脚地退出密室，又搜索了其他几间办公室，找到了两台还能用的对讲机。
顺着楼梯下到二楼，张皓又贴着墙壁小心前行。
走廊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和弹壳，但确实没有活物的踪迹。一楼的景象更加惨烈——铁门完全大开，几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散落在各处。
“看来狼群真的离开了……”张皓喃喃自语，快步走向大门。
随着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铁门重新被关闭。
这期间，张皓看见监狱外的大街上，红眼生物随处可见，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将大门关好，他又拖来几张沉重的桌子抵在门前，关紧一楼所有的门窗，即便不能阻挡这些生物的闯入，也能够起到预警的效果。
之后，张皓回到楼顶，带着叶书瑶一起在监狱继续寻找物资。
在昏暗的监狱走廊里，叶书瑶几乎紧贴在张皓身后，寸步不离。
有一次，张皓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唔……”叶书瑶猝不及防撞了上去，柔软中挤压出令人脸红的弧度，以及传来惊人的弹性。
两人同时僵住了。
“对、对不起……”叶书瑶慌忙后退，脸颊烧得通红，单薄的衣料下，隐约可见急促起伏的曲线。
张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刻意将目光转向别处：“去前面……看看。”
走廊重归寂静，只剩下两人错落的心跳声。
不过很快，张皓发现，这条走廊的尽头，竟然是一间枪械库！
昨天刚抵达监狱时，他便想到其中可能存在武器库，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寻找。
门开的瞬间，张皓和叶书瑶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架子上整齐排列着数十把步枪、手枪，还有几箱弹药。最里面的柜子里，甚至放着两挺轻机枪。
“武器倒是挺多的……”张皓抚摸着冰冷的枪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凝重起来——即便有了这些东西，对付那些红眼动物依旧九死一生。
“我们就两个人，恐怕带不走这些武器弹药。”叶书瑶吸了口气。
张皓点点头，不过很快想到监狱门口那几辆美国人开的卡车。
当然，开车离开监狱也有风险，发动机的轰鸣也会吸引更多的红眼动物。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带着一批武器回到那间密室休整，叶书瑶换上了从行李袋里找到的干净衣物，而张皓则开始重新分类整理物资。
时间到了中午，城市里突然传来零星的枪声。张皓贴在窗边，看到不少红眼动物在房顶跳跃，看起来极为敏捷。
“这些红眼动物，比之前都大了许多。”叶书瑶从密室出来，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浑身冻得有些发抖。
“冷？”张皓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
叶书瑶没回答，只是将外套又裹紧了些。
张皓沉默地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人环进怀里。
“别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样暖和得快。”
叶书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只是那双手的位置实在有些……她耳尖发烫，却意外地没有挣脱。
“你的手……别动来动去……”
张皓的手掌正覆在她胸前，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肌肤，“这里脂肪最厚……最大。”他一本正经地说，“热得也最快。”
叶书瑶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每个人都在变，”张皓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只是……尽量不变坏。”
窗外，红眼怪物的嘶吼与远处的枪声交织。
但此刻，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两颗心隔着单薄的衣料，跳动得同样剧烈。
叶书瑶悄悄把脸埋进他肩窝，任由那双手继续“科学供暖”。
这天快要黄昏的时候，两个人悄悄从监狱的大门溜出来。
他们两个人各自背了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精心挑选的弹药——每种子弹都按口径分类包好，用胶带固定在背包内衬。
至于那些笨重的机枪，终究还是被留在了监狱。
毕竟船上的枪械也有不少，反倒是子弹这类消耗品用一次少一次。
经过门口卡车的时候，张皓往里面撇了一眼，正好看见之前的络腮胡美国人。
不过现在，对方已经死了，腹腔被整个剖开，内脏不翼而飞。
之后的时间，他们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前行。
每经过一个路口，张皓都会先蹲下观察——那些红眼动物似乎对移动的物体格外敏感。
有几次，成群的变异犬从不到十米外跑过，腥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小心！”叶书瑶突然惊呼。
一只红眼野猫从废弃的报亭后窜出，像一道闪电，快得出乎意料。
然而，张皓的铁棍精准命中它的脊椎，骨头碎裂的声响被远处海浪声掩盖。叶书瑶迅速补上一脚，将还在抽搐的尸体踢进排水沟。
“胆子比以前大了。”张皓笑道。
叶书瑶瘪瘪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胆子能不大吗？”
张皓一阵失笑，带着她继续朝着来时的方向小心走去。
可在转过某一个拐角时，张皓猛地刹住脚步——前方垃圾桶后，赫然蜷缩着一头正在啃食尸体的红眼黑熊。
它畸变的体型足有普通黑熊的两倍，脊背上的黑毛全是湿漉漉的血浆。
两人屏住呼吸，一步步后退。就在这时，叶书瑶踩到了一截断骨——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