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实话,若不是凌魑晚一直纵容,白凛这小崽子哪儿能这么惹麻烦。
凌魑晚摸着狼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却在考虑这狼毛真不错,什么时候拔点狼毛做毛笔也是极好的。
被抚摸的舒服得打呼噜的白凛莫名的打了个冷颤。眨巴眨巴金色的眸子无辜的看着凌魑晚,一点没意识到方才自己最爱的主人开始惦记自己珍爱许久的毛了。
虽然药衍再三警告白凛别多事,但小崽子还是趁着不注意变换了人形跑去陈府,或许是它在药铺的时间还不够长,又或者它年幼时候也是跟着人类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或许,是凌魑晚的放养政策的后遗症,相对于药衍对人的外热内冷和凌魑晚的漠不关心随波逐流,白凛心底相对更软一些,也更有着凡世的情感,在看到不顺眼不平事的时候,它会忍不住出手惩恶扬善,会同情弱者,会帮助弱者,药衍很多时候都觉得这小狼崽子并不适合生活在药铺,药铺不沾染因果,不招惹是非,结果白凛这三天两头给他徒增麻烦。
说句心里话,药衍其实很多次都想把这小白眼狼给扔出药铺去。至于为什么没有实施,这得问凌魑晚了。
“或许,也不是坏事。”凌魑晚是这么说的。
药衍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不叫坏事那什么才叫坏事啊?等坏事的时候就晚了啊。
白凛变换了成年的模样,一身白衣如谪仙一般,还真瞒过了陈家上下,正巧此时那陈家找人看风水,好巧不巧的就撞上了,于是白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陈府,在小小的露了一手之后,无人怀疑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却翩翩如仙一样的男子是否有真本事。
白凛的主要目的还是去看那可怜的苏绾,从进门开始他便没有看到苏绾的身影,只有那陈家老爷跟夫人还有几个妾室,除了苏绾,那来药铺的三房也不在,似乎是身体原因无法外出,一直深闺养病。
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凛借着看宅的原由把陈家上上下下走了个遍,每到一处便能准确说出此地发生了何事,有些甚至是只有陈家老爷才知晓的事,更让陈家一众心服口服,一口一个大师的把白凛捧着。
等到了那三房的院中,白凛遥遥看了一眼便停了下来,其他人也紧跟着停下,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
“大师,可是看出了那院子有何不适?”陈家老爷赶忙的问道,头上还是身处冷汗来,三房几次怀孕诞下死胎,难不成也与此有关?
“那边是何处?为何阴气如此重?可是死过什么人?”白凛煞有其事的明知故问道。
一听有阴气,众人忙大惊,那陈家老爷也忙擦了擦冷汗,赶紧回答道:“大师不愧是大师,那边是我妾室孟氏的住所,不敢隐瞒,我那妾室曾几度怀孕,但临近生产皆产下死胎,可是那风水的缘故?还是那死去的孩儿不肯离去?”
白凛挥了挥手,并未作答,只是加快脚步前后的看了看,那陈家夫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否这宅子风水的缘故,我陈家一直无后,可也是这缘故,否则那孟氏为何几次生产都是诞下死胎?期间也找过大师来,也给她换过住所,可还是一样。莫不是这宅子的缘故?”
“我们都在这宅子住了多少年了,若宅子风水不好,我等怎么能安好生活这么多年?夫人也说了,给那三房换过院子,但最后还不是生下了死胎,怕不是那孟氏本身就是个天煞孤星,天生克子。”一旁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陈家老爷呵斥一声,随即便恳求似得看着白凛。
白凛摆着手笑道:“非也非也,之前陈家老爷给我看过各位的生辰八字,那三夫人的命格天生多子多福。”
“当真?”那陈家老爷一喜,但是随后又是不解,“那怎的接连几次都是……”
白凛若有其事的掐指一算,“三夫人命盘并无变化,所以说明并非天意,而在人为。”
此话一出,众人猛然一惊,“人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有人刻意作恶要我陈家断后不成?可是与这院子的阴气有关。”
白凛在门前来回徘徊了一会儿,忽的走到一角,找了个位置,“这里。”又走到另一旁,“这里。”然后走进院内的一角,“这里,还有对角,把土挖开。”
立即有下人拿来的铁锹开始挖,不多时便从四个角落都挖出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布娃娃,上面还贴着黄符,不多不少,正好四个,见状,就算白凛不说,这陈家老爷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是有人故意要杀死他的孩子,能做到的还只有他们家里人,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狠狠地将众人瞪了一眼,又不敢在外人面前发作,还能装作不懂的问白凛,“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极为阴险的诅咒之术。”白凛也瞎掰的随口就来,“这每一个布偶身上都有三夫人的头发和血,母子相连,再以符下咒,埋于地下,长久之下,阴气聚集不散,致使孩子未出世便早夭。”
陈家老爷愤恨的捏着这布偶,脸色越来越难看,实在忍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去查,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一定要给我查的明明白白!”吼完之后才想起身旁还有个大师,忙行礼作揖,“大师,失礼了,那您看,这几个布偶已然挖出,是否是能破那诅咒啊?”
“并非,这邪物埋于地下已久,已然形成了阴气不散,想要破这诅咒,须还得再做些功夫,眼下还是让三夫人先搬离这院子,否则这阴气也会一点点侵蚀母体,甚至牵连全家。”白凛摇头晃脑的说得跟真的似的。
众人听闻,忙又是让人赶紧给那三房收拾搬走,又是给白凛叩拜请求他帮忙赶紧驱走那邪气,防止牵连全家,之后那二房脸色略微有些不太好。低着头眼神躲闪的。
白凛忙应了下帮忙做场法事驱邪,随后又在院内转了转,转到一个角落,隐隐听到了女子的哭声,“那边是……”
“哦,那边是前几日刚进门的妾室苏氏,因大婚当日不小心受凉,所以一直没出门。”说这话时,几个人眼神躲闪着。“大师可是看出了什么?那边也有何不妥?”
白凛肯定了方才的猜测,没有靠近,远远的这么看了一眼,“哦,没什么,只是那边庭院距离三夫人所住的地方太近,加之那五夫人命格太轻,属相也相克,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平日里还好,但如今这五夫人又伤风受凉,更受不住那阴气侵扰,我是想,若是可以,这段时间可否让五夫人先住进庙里,等宅子安顿好了以后,五夫人病症也好转在接回来。”
“也好,也好。”那陈家老爷忙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让三夫人也一起去。”
白凛默认的点了点头,继续四下看着,转了一圈后回到正殿,开始同那陈家老爷说着该如何重置宅子风水,正说着,忽然一个小厮急匆匆过来,“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白道长的师兄。”
“哦,大师的师兄也来了?”陈家老爷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愣,他也没请别的大师啊,怎么着一个两个都来了。“快请进来再说。”
白凛心中一咯噔,师兄?他哪儿来的师兄?莫不是被他打晕代替的那什么山什么派的弟子?白凛脑中思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在看到被小厮带进来的药衍时,所有的措辞和准备都化作一肚子的坏水,原本精致的脸也阴沉下来。
这玩意儿来干嘛?
陈老爷忙起身相迎,“您是白大师的师兄?”
“是师兄派来的随侍。”白凛立即接话,眼神微眯的看着进门笑眯眯的药衍,“还以为时师兄出关了,原来只是派你来了,陈老爷,这位是我师兄身边的随侍,叫阿衍就行了。”
白凛抢话的功力一流,还没等药衍做出什么反应,白凛便一口气给药衍定好了位置,一点都不容反驳的迅速,药衍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
“小白说笑了,几日不见连师兄都不认识了么?”药衍也不想给白凛面子这么吃亏。
谁知白凛竟面色一正,大声呵斥道:“师兄何貌我怎的可能不清楚,你怎的口口声声说是我师兄?莫不是哪儿的山精野怪占了那小随从的身体又将此人与我师兄混淆,故而来骗我的?”
白凛这语气,这表情,还真像那么回事一样,那陈老爷都吓得忙躲到白凛身后。
药衍咬牙切齿,这死孩子!你给我记住喽。
“咳,怎会,方才不过开个玩笑,是咳……师傅让我来……来看着。”
“那正好,我方才同陈老爷说起风水一事,你正好在旁边好好学学,来,站近点。顺便给我倒杯茶,”白凛心里得意的开始疯狂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