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素杏眼巴巴看着二房拿着契书气势汹汹地踏入清梧院时,她才惊觉姑娘的先见之明——为防二房找上门,她先一步出了府去参拜都督王府。
就连二房家的丫头也盛气凌人的:“你家主子不在?”
素杏朝二房柳氏揖礼答道:“夫人,郡主受了都督王府的贴,前去拜宴,奴婢正要送礼过去呢。”
柳氏盛气凌人地瞪着眼,冷哼一声:“如今她是高枝难攀了,谱子比咱家祖宗都大!非但不请早,都敢越过长辈擅自在外抛头露面了!”
素杏忍不住小声反驳:“夫人说这话好没道理,姑娘是受邀前去的,可不是擅自摆谱。”
“死丫头嘀咕什么呢!”
连个丫头都敢驳她,柳氏面上自是挂不住。
手指一抻,力劲过大,抻皱了手中书。
素杏赶来都督王府后,绘声绘色地将柳氏气急败坏的嘴脸说与阿蓰,阿蓰大叹爽快!
连旁侧的秋晴都忍俊不禁。
“姑娘为何不与晋王妃一同应客?”秋晴望着闲惬游逛梨园的自家姑娘,出来一趟不易,姑娘若要洗清外界的流言,这是个好时机。
“那些贵人与我又不相识,同我寒暄尔语,不过是看在晋王义女的名头,”阿蓰早已将这些世故看得很清,“契娘知我不爱应付,她不会怪罪的。”
秋晴将阿蓰细细打量。
姑娘自打伤后醒来,便是一副老成姿态,那一张脸分明是稚气未泯,却极少显露少年心事。
从前的姑娘,虽童真怯弱,却是无忧的。
阿蓰顾左右言他,秋晴欲言又止。
“我知你的意思,不着急的,秋晴,”阿蓗缓步赏着园中春景,转而轻声道,“来日方长。”语气透着期待及无畏。
晋王府后院极为宽畅,景色怡人,园子梨花开得正盛,轻风拂过还有浅淡的花香,如此美景,仿若亦能疗愈心伤。
阿蓰把玩着手中的弩箭,素杏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被姑娘一个“不小心”将小命给交待了。
阿蓰麻利地收了驽,拍了拍素杏的脑袋瓜,幽幽叹息着:“你们看这,多好的风光啊,该让阿娘和祖宗瞧上一瞧的,可惜了。”
秋晴和素杏四目对视,明白自家姑娘又在憋什么怪点子了,便没再作声。
眼前的姑娘,更伶俐聪慧,一双慧目好似洞悉所有世事般,仿佛世间也没有难倒她的事。
如此,相比从前的无知,甚好。
“这是哪家姑娘,在这做什么?”身后一道男声厉声传来。
两位丫头微微俯身。
阿蓰缓缓转身,轻纱随之曳散。
只见几步开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位倜傥男子。
其中一位手执折扇,风度翩翩倒像个公子哥,另一位看不出是文人还是武将,穿得一袭白衣,与他过于白皙的肌肤相衬,倒显得仙风道骨。
脑海却莫名闪现那副卧床的病态之躯……
阿蓰好奇地观望着,没半分揖礼招呼的意思。
素杏惊得心下一颤,慌乱中扯着自家姑娘衣襟,示意她行礼。
“回二位爷,我家姑娘是言相王府的。”
阿蓰虽有些迟疑,却依礼作揖,心下暗忖着对方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