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消失后,庄主弟弟也觉蹊跷,问了郑观颐,不是他干的。两人都不是,那是谁呢?他们的目标是韦砚舟和庄主,两人一死一活,都藏在密室。可老太监的尸体不在这儿。
辛夷决定重勘现场。
杨无念再次传唤小孟,小孟战战兢兢。
“你就住在隔壁,那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小孟略作思忖,“不过我夜里醒过一次,好像听到东西落水的声音。”
客房的后面有条河,若凶手在老太监身上绑上重物,扔进河里……事不宜迟,杨无念禀明张明远,让他派人打捞。就在紧锣密鼓地打捞时,现场也发现了状况。
马达嗅到轻微的臭味,准确来说,是死东西的味道。死耗子、死狗、死猫……他猛然一惊,死人!尸体!他皱着眉,捏住鼻子,跑到窗户边,大口地吸着空气。恰好杨无念看到了他,问道:
“马达,有发现吗?”
“尸体在屋里!”
杨无念一惊,叫道:“别捞了!”
他三步并两步,绕过大河,急忙赶了过来。他嗅不到尸臭味,辛夷也嗅不到,除了马达,谁都嗅不到。
“具体在哪儿,”杨无念指着地面,“你再闻闻。”
马达苦着脸,趴在地上,细细地嗅着。片刻后,他锁定目标,指出一片地砖。杨无念定睛一看,的确有异样,正常来说砖缝中间,土是老土,颜色和地砖无异。可这些砖缝的土却是新土,黑黑的,就像聚集的蚂蚁。
杨无念喊了人,找来铁锨、铁钁,掀开地砖,开始挖起来。尸臭味越来越浓,众人皱着眉,抬手在鼻子前扇着。不多时,便露出一张竹席,里面裹的正是尸体,周边撒了麝香冰片。
有人受不住臭味,跑到门外呕吐。辛夷忍着尸臭,俯身观察,尸体开始腐烂,尸斑呈紫红色,腹部有绿斑出现。眼球凸出,舌头伸到口外,颈部有明显的勒痕。
“是勒死的。”辛夷说道。
杨无念掀开床铺,只见被子下便是床板,竹席不知所踪,想必裹尸体的便是。麝香冰片是除尸臭的,再加上埋这么深,普通人闻不到味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叫道:
“小孟!胡九郎!抓人!”
杨无念出去一看,小孟和胡九郎早已逃了,小孟的床底下藏了根沾血的绳子。山庄已经封锁,他们往哪逃?杨无念让其他人四下搜索,他和陆子和前往储物间。
辛夷一听杨无念叫两人,便明白了。胡九郎是盗墓贼,想必这坑正是他挖的。胡九郎的房间和老太监挨着,他在自己房间打洞,挖通两个房间,多余的土扔进后面的河里。小孟趁机勒死老太监,然后用竹席将他卷了,埋进深坑,盖上地砖。为防尸臭,撒上麝香和冰片,这是盗墓贼的手段。
杨无念和陆子和来到储物间,推开门,发现屋里有许多土,坑洞已经打好了。他们果然在这里。原来储物间建在围墙边上,四周又没有人,正是逃跑的好去处。杨无念下洞,没爬多久,便迎来一阵乱踢,踢的他无法前进。
杨无念退回来,脸上满是灰土,身上都脏了。陆子和见状,要把他们薅出来,就像拔萝卜一样。杨无念拦住他,二话不说,拎起屋里的水桶,出去打了一桶水,往坑洞里面倒。两人两只桶,轮流打水,没多久,便淹没了坑洞。不等他们动手,小孟和胡九郎便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原来老太监从宫里回乡,想找个养老送终的干儿子,小孟答应给太监当儿子,心里惦记的自然是他的钱财。山庄出现消失案后,小孟有了主意。他联合胡九郎,故意杀死老太监,埋在地下,嫁祸给凶手。等事情过去,老太监的财产他们平分。
案子就此告破。
张明远将庄主弟弟以及小孟、胡九郎等人押回县衙,诸位宾客也都陆续离开。
辛夷的劲儿泄了下来。案子破了,线索却断了。究竟是谁指使韦砚舟伪造药方?他陷害父亲的目的是什么?随着韦砚舟的死去,真相的嘴巴似乎也闭上了。
辛夷蓦然想到,之前查看案卷时,当年除了父亲,其实还有两名相似的死者。他们死亡的现场也有诗句,三起案子没有并案,但怎么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两名死者,分别是瞎药师和炼丹师……
他们非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