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浅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唤青竹过来。
“青竹,去端盆水,为我梳洗打扮。”
青竹应了一声,便手脚麻利的打来了水,为她梳洗打扮起来。
一切收拾妥当后,苏浅浅这才带着青竹去了自己母亲的院子,想看看母亲今日如何了。
刚一推开门走进去,就见到王氏正躺在床上哭泣。
见到苏浅浅来了,王氏忙将眼泪拂去,强扯出一个微笑:“浅儿,你来了。”
见母亲终于认得自己了,苏浅浅心中暗道,欧阳修的药确实管用,忙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是女儿回来晚了,才……才让母亲受此大难!”
王氏听了,疼惜的在苏浅浅的手背上拍了拍,摇摇头:“不怪你,都是母亲无用,如此小心防备,取还让青梅那贱人钻了空子!”
“母亲莫要如此说,是那青梅诡计多端!不过还好祖父及时赶到,这才结了我们的困境。”
王氏听了点了点头,叹息道:“只是可惜了我的忠儿和张嬷嬷,就……”一时间悲从心来,刚忍住的眼泪便又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苏浅浅赶忙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母亲莫哭,弟弟和张嬷嬷的仇,我定会报的!如今青梅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母亲大可放心。”
听到青梅的名字,王氏的恨意席卷而来,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浅儿,定要要了那小贱人的命,以慰忠儿和张嬷嬷的在天之灵。”
苏浅浅怎会不知母亲心中的恨,点了点头:“母亲大可放心,我如今留着她一条命,也是为了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幕后指使?浅儿你是说……”
苏浅浅点了点头,解释道:“母亲您想,青梅虽是有几分姿色可言,但是论心计却是有些蠢笨的,而且她一个丫鬟出身,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人,又怎会知道什么药物会相冲,会变成慢性毒药呢?若说没有幕后指使之人,您信吗?”
王氏这才恍然大悟,深觉有礼,欣慰的看着苏浅浅:“我的浅儿长大了,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母亲,以后便由浅儿保护你!”
王氏听得心中暖暖的,点了点头,突然便想到了从前,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你刚出生那会儿啊,才那么小一个,如今都已经要嫁人了。只是你父亲他……”
想到自己的夫君,竟如此绝情,王氏的心便又揪了起来。
几十年的夫妻情竟抵不过一个小小的妾,让她如何不寒心,如何不难过?
苏浅浅知道母亲定是想到了父亲,心中难过,叹了口气安慰道:“母亲莫要难过,你还有我不是吗?父亲他……父亲他也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如此的。”
王氏听了苦笑一声,又叹了口气:“浅儿,你不必劝我,我与他夫妻几十载,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了。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对他也没有什么期待了。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
“母亲放心,浅儿这不是好好的?待及第礼后我便同承嗣成婚,只是倒女儿出嫁后,母亲你可怎么办才好啊。”
苏浅浅一想到自己出嫁,母亲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苏府,心中便有些担心。
王氏听了却摆了摆手:“无妨,我如今看清也想明了,便不会再让他伤害我半分!”
苏浅浅心中也清楚,以母亲的家世与地位,若不是心甘情愿,父亲怕是也无法为难母亲半分的。
之前母亲一直估计夫妻情分,所以处处忍让,如今母亲看清了,便不再会任人宰割了,如此她也能放下心来了。
想到这,苏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又同王氏闲话家常了许久。
王氏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大小姐在里面吗?”是管家陈伯的声音。
苏浅浅示意青竹去开门,陈伯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夫人安好,大小姐安好。”
对于陈伯,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处处都在为苏家考虑,又是年幼便跟在祖父身边的人,况且昨夜又为自己求情,所以语气倒也十分温和。
“陈伯,怎么了?”
“回大小姐话,青梅还关在柴房,老太爷差我来问您,是否现在要审问青梅。”
苏浅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审问青梅,点了点头:“陈伯,你在前面带路。”转头又对母亲说道:“那母亲,女儿便先告退了。”
见母亲点了点头,苏浅浅这才跟在陈伯的身后,向柴房走去。
“陈伯,那青梅可还有什么家人?”一边走苏浅浅一边开口问道。
陈伯认真的想了一会,开口答道:“回大小姐话,青梅父母双亡,不过好像还有个弟弟,就住在城西头的巷子里。”
苏浅浅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便有劳陈伯,派人将青梅那弟弟带过来。”
陈伯听了也没问原因,直接便派了小厮前去寻那青梅的弟弟。
到了柴房门口,苏浅浅又吩咐青竹去拿了些东西来,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阴暗的柴房之中,青梅蜷缩着躺在一堆柴火垛子上。
感受到光,猛的抬起了头,见到来人是苏浅浅,扯出一丝轻蔑的笑。
苏浅浅捂着鼻子走上前,笑了笑:“青梅,昨夜睡得可还好?”
青梅强挺着坐直了身子,狠狠地蹬着苏浅浅并没有说话。
见青梅如此态度,苏浅浅也不恼,只是重重的眯了眯眼:“你可知我为何昨夜没有杀了你?”
见青梅依旧不出声,苏浅浅又问道:“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青梅的脸上满是嘲讽,咯咯一笑:“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啪!”的一声,耳光落在了青梅脸上,苏浅浅伸手捏住青梅的下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梅的眼中满是仇恨,嘴角带血,又是一笑:“我便偏偏喜欢吃罚酒可如何是好?”
苏浅浅一听,猛的松开手,表情阴霾,突然阴深深的一笑:“青竹,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青竹听罢便让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碳火和烙铁拿了过来。
苏浅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小厮将青梅用铁链吊起来,自己则拿着烙铁在碳火上烤着。
“梅姨娘这细皮嫩肉的,怕是一烙铁下去,可就皮开肉绽了吧?你确定不说?”
青梅被吊了起来,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中,可却还是死死地咬着牙:“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苏浅浅微微一笑,“那你怕是要受些苦楚了!”
说完漫不经心的拿起烙铁,猛地便躺在了青梅的胸口。
青梅一声惨叫,再然后一种肉被烧糊的味道便飘了出来,旁边的下人看了都不寒而栗,觉得胆寒。
“你还不肯说?”苏浅浅开口又问道。
青梅疼的浑身大汗淋漓,可却还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苏浅浅见青梅如此,浅笑一声,“那便拔了她十只手指的指甲吧。”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青梅的惨叫便络绎不绝的从柴房传了出来。
苏浅浅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嘴角含笑,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发抖。
青梅到底也是嘴硬,如此酷刑下,竟还不肯说。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青梅的叫声也越来越微弱了起来,苏浅浅抬头看了看,天渐渐黑了。心道时间差不多了,便推开门又回到了柴房。
此时的青梅,衣衫褴褛被铁链吊着,垂着头,一动不动,一头长发披了下来,遮住原本美艳的脸庞。
“小姐,她不会死了吧!”青竹见青梅一动不动,开口问道。
苏浅浅抬头一看,也怕青梅死了,自己便无法得知幕后之人是谁了,走到青梅面前,撩开她的头发,伸手在她脖子处摸了摸,感觉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青梅猛地抬起头来,一口血水便朝着苏浅浅吐了过来,得亏苏浅浅离得不是很近,闪的也快,再加上青梅重伤无力,这一口血水才没有吐到她的身上。
“苏浅浅,你这个贱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不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凄厉的长笑从青梅口中发出,不停地咒骂着苏浅浅。
苏浅浅也不还口,也不怒,只是又吩咐青竹去煮了参汤,给青梅灌下,这才让小厮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
说话间,青竹端来了参汤,可是青梅却死活不肯喝。
苏浅浅直接接过青竹手中的参汤,发起狠一把抓住青梅的头发,直接便将参汤灌了进去。
呛的青梅猛烈的咳嗽起来,拼了命的想把参汤咳出来,可是却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苏浅浅,口中不停地咒骂着。
这时,陈伯突然开门走了进来,附耳对苏浅浅说了些什么。
苏浅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青梅笑了笑,开口问道:“青梅,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吧?你可想见他?”
青梅猛的一愣,表情有了松动,恶狠狠地咒骂:“你这个贱人,你别动我弟弟!”
苏浅浅听了冷冷一笑:“可是你却杀了我的弟弟,不是吗?”
“你这个贱人!你弟弟不是我杀的!是你母亲,对,是王氏那个贱人杀的,同我无关!”
青梅的话激怒了苏浅浅,啪的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对我母亲下毒,我母亲又怎会失心疯,失手杀了我弟弟?”
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邪魅一笑:“不然我便拿了你弟弟的命,来为我弟弟偿命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