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这文含烟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若真如她所说,她只是为了报答齐承嗣的救命之恩,那也不是不能留的。
心中笃定,文含烟这人还需仔细观察一段时日,若是可用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可用,那便只能按原定计划,将她安排在别院中便是。
一边想着一边走,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齐承嗣的院子。
齐承嗣此时正在和林樊玉的手下说话,苏浅浅不想打扰到他们便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不远处,想着等他们谈完。
谁知刚站一会儿,齐承嗣便眼尖的发现了她,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浅浅,怎的站在这里?快进来。”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苏浅浅的手往厅内走。
苏浅浅任由齐承嗣拉着她的手,笑着开口。
“我看你们聊的认真,想着不要打扰到你们,这才没有进去。”
虽说她同齐承嗣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可是避嫌这两个字她还是牢记心头的。
听到苏浅浅如此说,齐承嗣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反驳道:“胡说,我同你只见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也没有什么事是你不能知道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苏浅浅带到座位旁坐下,这才又看向林樊玉的侍从。
“玉王爷交代的事本王已经知晓了,你们倒时只需将人带到我府上,余下的事便交由本王来安排便是。”
林樊玉的侍从听罢从椅子上起身,行了个礼,“如此便劳烦晋王爷了,既然没有旁的事情,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齐承嗣也没有挽留,只是挥了挥手对着成临开口,“成临,去送送他们。”
成临应了声,“是。”这才带着林樊玉的侍从离开了前厅。
苏浅浅见人都已经离开了,这才又看向林樊玉,有些好奇的询问。
“承嗣,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啊?带什么人来这里啊?又安排些什么啊?”
这听的虎头蛇尾的,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嘛!
齐承嗣笑着抬了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浅浅,这事说来话长,你且听我慢慢同你说起。”
说着将手边的糕点递给了苏浅浅,这才又继续讲了起来。
“之前林樊玉来找我便是为了此事,他的人查到那莫柔,也就是新入宫的柔妃并非假孕争宠,而是实打实的真有了身孕!”
苏浅浅听到柔妃并非假孕,惊的手中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忍不住惊呼。
“你是说那柔妃真的怀有龙种了?”
这怎么可能!莫要说皇上年岁已高,以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就算是皇上正值盛年,可是据她所知,那皇后可不是个良善之人,早就在皇上的饮食中下了阻绝生育的药了,柔妃又怎么可能!
齐承嗣知道苏浅浅为何如此惊讶,朝着她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莫说你惊讶了,就连我刚听到的时候都是难以置信的,可是后来便也想通了,这莫柔怀的可并非是龙种,这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是谁!”苏浅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莫柔竟如此大胆!
齐承嗣冷冷一笑,吐出三个字,“杜子腾!”
苏浅浅这下才是彻底惊呆了,没想到那杜子腾居然布了这么大一盘棋局,若是那莫柔腹中真的是个男胎,到时候再让她给生下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眉头紧锁看向齐承嗣,“皇家血统怎可被如此玷污!这杜子腾简直是胆大包天!”
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林樊玉说送来的人,可是同这事有关?”
齐承嗣见苏浅浅一点就透,笑着点了点头,神色充满赞赏之情。
“正是,林樊玉准备也送一名女子进宫,也好在后宫便将莫柔给除掉!”
后宫之中的事后宫解决,林樊玉这办法倒也不是不行,苏浅浅笑了笑,可是还是有些疑惑。
“如此办法倒也是可行,只是林樊玉又为何让你来将人送入宫去呢?”
直接以晋国的身份将人送入宫中,岂不是更好办一些吗?
若这女子真将那莫柔除去,倒时势必会让皇上震怒,若到时因此迁怒了齐承嗣,那又该如何是好?
齐承嗣一眼便看穿了苏浅浅的想法,知道她也是在担心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浅浅你放心,我只是说要将她送入宫中,可又也没说是亲自送入宫中不是?我自有办法将自己撇个一干二净!”
听齐承嗣都如此说了,苏浅浅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那我便也放心了。”
聊完正事齐承嗣这才想起,刚苏浅浅是要去看文含烟的,忙开口问道:“可是看过文含烟了?她如何了?”
苏浅浅点了点头,“看过了,她并没有什么大碍,那剑刺的并不深,想来过几天便能下地走动了。”
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
齐承嗣听到苏浅浅说那剑刺的并不深,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那伙杀手显然就是冲着他们而来,那一剑也是起了杀心的,又怎么会刺的并不深呢?
难道说这文含烟当真是有问题的?
苏浅浅见齐承嗣半天都没有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承嗣,你想什么呢?”
齐承嗣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着过不了几日便是我们大婚之时了,想着终于能将你娶入府中,我这正开心呢。”
苏浅浅这也想起来,还有几日便是大婚,可是这府中诸事好多还没有料理,忙站起身来。
“承嗣,大婚还有许多要准备的事务,我还是先回府去料理吧!”
齐承嗣见苏浅浅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无奈,心中暗道,这刚见了一会儿便要走,还当真是舍不得的很。
可是转念一想,等过些日子大婚之后,自己便可日日夜夜都看着她了,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拉起苏浅浅柔软无骨的小手。
“我送你。”
说着拉着苏浅浅便走出了晋王府,一路上了马车,将她送回了苏府,看着她走了进去这才转身离开了苏府门前。
其实齐承嗣本是想着进府去坐一会的,可是苏浅浅却说大婚之前,他们本就不该见面,这是习俗,如今若还让他大摇大摆进府,自然是不好的。
齐承嗣向来是不会拒绝苏浅浅的任何要求,如今听她如此说了,这才肯放她自己一个人回府料理大婚的事宜。
其实这大婚所需准备的东西,王氏早就已经准备妥洽了,只是这嫁妆之类随身带走的,还是需要苏浅浅一一去确认一番的。
苏浅浅这才带着青竹一路来到了王氏的院子中。
正巧的是王氏正在整理着苏浅浅的嫁妆,见到她来了,忙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浅儿快来,母亲正给你准备嫁妆呢,你且来看看可还缺什么少什么?”
苏浅浅乖巧的点了点头,走上前来,仔细望去,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突然就想起前世自己大婚之前,母亲也是将自己所有的体己,还有能给她的都给她带走了。
如今这嫁妆也是如此,说是十里红妆也是不为过的,怕是连皇室公主婚嫁也是没有如此丰厚嫁妆的。
笑着朝母亲点了点头,“母亲,这嫁妆是不是太多了?女儿无需这么多的,母亲您还是留下一些吧。”
王氏听了却是满脸慈爱的摇了摇头,“傻丫头,这嫁妆可是只能多不能少的,若是少了,你嫁过去婆家该看不起你了!”
听到自己母亲的话,苏浅浅不由得噗嗤一声就笑了,“母亲莫是忘记了,女儿要嫁的是晋王爷,女儿的嫁妆再丰厚,可会有皇家的气度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嫁妆之中几套朱钗挑了出来。
“这几套朱钗向来是母亲最爱的,女儿怎能夺爱呢?”
王氏见苏浅浅如此便也没有继续坚持,笑了笑。
“好好好,那浅儿你便自己看一看,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你自己做主便是。”
苏浅浅这才又笑了笑,一头扑进了王氏的怀中,心中有些不舍,唤了声,“母亲!”
一想到过不了几日自己便要大婚,便要嫁为人妻了,心中对于自己母亲便更加的不舍了。
这偌大的苏府之中,出了祖父之外,母亲再没有可以指望倚靠的人了。
自己嫁为人妇之后,自己的母亲又该如何是好?
王氏见自家女儿如此也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伸手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浅儿莫哭,浅儿,为娘舍不得你啊!”
说着本来还是在安慰人的王氏竟是同苏浅浅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青竹和王氏身边的嬷嬷废了好大得劲,这才将两个痛哭流涕的人给哄好了。
苏浅浅此时也从悲伤不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抽动了下鼻子,伸手为王氏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都是女儿不好,平白的倒是惹了母亲伤心难过了。”
王氏欣慰一笑,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却“咚咚咚……”被人敲响了。
“谁?”苏浅浅开口朝着门外问道。
话音刚落,管家陈伯毕恭毕敬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回大小姐的话,门外有人找,说是晋国玉王爷的人。”
林樊玉?刚不是还在齐承嗣那里见过吗?怎么又突然单独找自己来了?心中疑惑,不过却还是对着门外说道:“带他们去我院的前厅吧,让他们稍等片刻,我即刻便过去。”
陈伯这才应了声,“是。”然后脚步声便渐行渐远。
苏浅浅这才又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浅儿先去看一下。”
王氏摆了摆手应了声,“好。”
苏浅浅这才站起身带着青竹离开了王氏的院子,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