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澈再次出现的时候,胡烟梦已经靠在吧台上睡着了,头埋在手臂里小小的一团,苏澈看向自己准备的烟花,本来打算等比赛结束了,无论输赢都放一场烟花作为送给胡烟梦的礼物,今天意外的插曲将烟火赋予了更大的含义,让她最爱的东西纪念最美好的时刻,却没想到胡烟梦直接睡着了,看她睡得那么熟,苏澈也不忍心叫醒她,脸贴近胡烟梦的脸,伸手放在腰间,正当他准备把胡烟梦抱去卧房的时候,却听见胡烟梦喊了声:“救我!”
苏澈不知道发生的什么,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还在沉睡的女人眼睛瞬间睁开,眼里都是惶恐与害怕,伸手抓着苏澈的手臂,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环抱住胡烟梦安抚说:“没事的,只是做噩梦而已。”
胡烟梦渐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见身旁的苏澈才安抚了心中的恐惧,苏澈问她做了什么梦,胡烟梦简单说了下梦里的场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梦里面大批的野兽出现在自己周围,天空中的色彩都成了於黑,动物的尸骨嗡嗡作响,漫天的秃鹫绕着天空,都是鬼魂的哭声,仿佛炼狱。
苏澈听完她的梦,猜测可能是胡烟梦最近恐怖片看多了,说这种应该都是白天见到影响了晚上,让她以后少晚上看鬼片。
“别人都说梦是预兆,是不是要出事了。”
“不会的,”苏澈不信鬼神,拍拍胡烟梦的后背说:“梦都是反的,说明好事要来了。”
“但愿吧。”
“要不,放点烟花去去晦气吧。”
“嗯?”
“我之前买了烟花,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放。”苏澈故意掩去了自己买烟花的动机,胡烟梦因为做噩梦的缘故心思也不在烟花上面,没多想就跟着苏澈去了后院,红色的盒子放在一起,苏澈让胡烟梦坐好就点燃了烟花,盛放的花朵在空中绽放,胡烟梦还在纠结那个梦,自然崇拜的风俗下,她总是相信鬼魂的力量,心中总有些不安分的情绪涌动。
自从确定了关系,两个人就开启了地下恋情模式,平时腻在一起,大部队出去就悄悄的走在后面,趁大家不注意接吻,点彼此喜欢吃的菜,出去表演的时候,就清晨或者深夜见面,跑到海边看太阳升起,跑去后山一起看星星,他们会因为月色干净亲吻,会因为浩瀚星河接吻,还会为半夜的昙花盛开接吻,陷入热恋的人连路灯特别亮都能成为吻的动机,特别每次接吻的时候,苏澈盯着胡烟梦的眼神仿佛狼盯着肉一样,要不是荒野以及理智,恐怕就要动手了。
每一天都充满快乐与刺激,因为平时两个人的关系就是暧昧好友,对于他们的转变,大家好像都没怎么发现,偷偷谈了一周恋爱,胡烟梦觉得是时候再进一步了,她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水到渠成是人的本能,而且她的确也渴望苏澈很久了,对于她来说,情到浓时,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反而苏澈难得的纠结,每次到下一步就戛然而止,胡烟梦都怀疑苏澈是不是“有问题”,但她能感觉到苏澈控制不住的一些本能在接吻的时候有很明显的变化,她也很迷惑苏澈到底怎么想的,甚至有一次跟苏澈展开了长谈,结果是男人含糊的说他还没准备好,胡烟梦简直要笑死,她都没说自己没准备好,苏澈倒是跟自己上纲上线,索性晾着他几天。
战略还没实行几天,第十二天的时候,那位某任前女友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林子被支使去泡茶,只有胡烟梦、前女友、苏澈的三人修罗场。
前女友这次来,是为了让他们回去继续比赛,那期节目前天刚剪辑完播出,没想到直接就爆了热搜,本来热度一般的节目,因为胡烟梦的美貌硬生生打开了话题度,大家都喜欢上了美丽活泼的胡烟梦,特别是在灯光照射下,演唱着神秘民族歌曲的胡烟梦仿佛是个山间的精灵进了人间,出场时自我介绍的俏皮,对吉他手的调侃都引发了一轮不小的热度,大家都在搜索这个美丽的女人是不是哪家演艺学校毕业的明星,更讨论着乐队怎么能把胡烟梦的歌打败了,黑幕的说法洋洋洒洒好几页,节目组架不住民意,加上想蹭胡烟梦现在的热度,希望他们能回去作为返场的踢馆嘉宾重新参加节目。
胡烟梦听着她说的话,仿佛天方夜谭,但此刻她是苏澈的正牌女友,还是得有点态度,故意拿起手机看着热搜说:“这个东西,不是说你安排我们就有时间的,我们也得再排排。”
“我知道比较仓促,苏澈,看在我们以前的关系上,你能不能帮帮忙。”
本来胡烟梦都没想说什么,女人话这么说了,她就不能轻易松口了,刚想出声,苏澈就开口说:“这个得看烟梦的,她是我们组合的老大。”
“她做主?苏澈,你不是那种会让别人做主的人啊,我记得你是最喜欢操控的人啊。”
“人都会变的,我觉得烟梦更适合管我。”
一句管我说的暧昧,两个人那种说不出来的气氛又开始在空气中发散,苏澈盯着胡烟梦笑,胡烟梦也回视一笑,前女友还想再游说几句,胡烟梦反问:“那踢馆的曲目,可以随便我挑吗?”
“可以。”
“我服装可以穿自己想穿的服饰吗?”
“比如?”
“民族肚兜配大摆裙。”
“尽量不要。”
“我音乐需要搭配服装。”
“我们希望这次你能穿着公主裙,以美丽的公主形象回归。”
“公主,”胡烟梦要笑出声了:“你们居然让我公主形象,什么公主,养猪公主?”
前女友鄙夷的翻个白眼:“胡小姐,我们在很认真的讨论节目。”
“我在认真的讨论啊,我就这么两个要求,详细的合作细则你自己跟他谈吧,他擅长。”胡烟梦说完就去厨房找林子,打算找点饼干配茶。
前女友见她走远了,忍不住说:“苏澈,这么一个不负责的合作伙伴,你确定,你没有任何意见?她真的完全凭心意做事情,没有章法,没有打算,这可能是你们为数不多的机会,趁着热度大火不好吗,我们都策划好了,以公主的形象出现,然后讲述她以前的故事,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励志女孩,你就让她这么胡来,我简直怀疑你是不是……”
“Tiffany,”苏澈打断前女友的话:“我们不讲这些故事,如果你是要谈这些,这没什么好谈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行吧,”Tiffany知道他的性格,妥协说:“就按这个来,劳务费我们这次翻倍。”
“谢谢你来一趟,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虽然知道是寒暄,但希望你的下次,真的会请我吃饭,我等着。”
苏澈客套的笑笑,把人送走径直走向厨房,胡烟梦靠着烤箱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饼干,林子不知道去了哪里,看见苏澈进来,胡烟梦将罐子放在料理台上,伸手准备洗手,没想到苏澈直接埋在她的肩膀上,胡烟梦以为他想吃饼干,轻声说:“我洗手了,自己去拿。”
“不是。”
“那是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抱你。”
“她吃你豆腐了?”
肩上的人没忍住发出笑声:“她吃我豆腐,你怎么办?”
“先打你,再骂她。”
“凭什么?”
“我不打女人,而且你不拒绝,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澈知道她在开玩笑,松开胡烟梦的腰走到她身旁说:“就是可惜了,17号本来我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么?”
“睡觉啊。”
“咳咳咳,”胡烟梦嘴里的饼干差点喷出来,苏澈微笑着一脸正经,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再确认一次,你刚才说的是,睡觉?”
“嗯,我们去迪士尼睡觉。”
“卧槽,苏澈,你可真浪漫。”
“如果你不加脏话,我能更开心。”
“行,我那天会洗的干干净净的,你喜欢什么风格,我提前买好。”
苏澈上下打量胡烟梦,搓着纤长的大拇指跟食指认真说:“我喜欢你不穿。”
“你可想得美,”胡烟梦笑着锤了下苏澈胸口,想起节目的事收起玩笑:“那节目最后怎么说?”
“按我们的来。”
“那就行。”
苏澈怕胡烟梦是为了自己勉强,担忧说:“但是你真的想去吗?毕竟现在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可以再等等,去参加一些别的活动慢慢起来。”
“不等了,机会放过了就没有了,不会有什么再来的时候,有一次算一次。”
两人商定好了,就不变了,刚好节目录制是上午,结束了就直接去迪士尼玩,看胡烟梦心心念念的烟花和完成苏澈念念不忘的睡觉。
在准备比赛的期间,胡烟梦注册了大篷车艺术团的微博账号与各种宣传APP,把自己定为流浪女主唱,苏澈是吉他手,娜娜跟南南是摇滚疯狂分子,阿烈是小提琴诗人,苏妮是有魔法的绘画天才少女,林子是野性的打工歌手,可可他们那群杂耍的是逗你玩小组,还有各种各样的艺术家都被她编上标签和小故事,有时候则放上苏妮画的温暖鸡汤小剧场。
奇怪的定位与趣味的故事,吸引了一帮子被节目圈粉的人,微博人数不断上涨,更有一些其它机构与音乐节表演与苏澈接洽,报价与表演规格更是不断的提升,大家都在成功的喜悦中感受着变化与成名的喜悦,胡烟梦也更重视这次电视台的曝光机会。
对于这次踢馆的表演曲目,胡烟梦意外没有延续之前的民族风格,而是选了改编《让她降落》这首歌,用民谣的手法去诠释内容,对于曲子的编排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苏澈并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开始作编曲的工作,并向Tiffany说了购买版权的事宜,他相信胡烟梦,总有她的理由
女伶轻轻吟唱着心中的悲愤,却不知何处漂泊的迷茫,如风失散,却又没有归途,没有来处,想着自己的过去种种,胡烟梦的情绪释放到了最高点,苏澈弹奏的时候都懵了,如果原曲是对过去的遗憾,那改编之后,是她对他的倾诉,是她对他的告白,虽然她是风筝,她愿意为他放弃天空,选择降落,这是她能给的全部,也是她对苏澈的爱与温柔。
歌曲唱完,全场寂静,随后有掌声缓缓响起,逐渐成为声浪,胡烟梦没有看向观众,而是转头对着苏澈微笑,用嘴唇做口型:“我们成功了。”
苏澈宠溺的笑开,胡烟梦的成功对于他的快乐是双倍的,既是队友共同努力的团队快乐,更是爱人成功的欣喜与感动,此刻的他是最幸福的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重要了,这是胡烟梦送他的“烟花”礼物。
下台的时候,苏澈捧着之前让娜娜准备的花四处找胡烟梦,却怎么都找不到,林子、娜娜、苏澈给她打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顾不得跟制片人打招呼,急急忙忙的冲向每一个角落,直到打开逃生梯的时候,苏澈闻到了烟味,尝试的问了句:“烟梦?”
楼梯里没有人回答,苏澈只好走进逃生间,看见胡烟梦坐在楼梯上抽着烟发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胡烟梦很不对劲,苍白着张脸,妆也没卸,散落的头发一半遮住了脸,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眼神涣散,机械的夹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死死的盯着扶手,整个人藏在昏黄的灯光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苏澈坐在她身边,她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了。
“嗯,怎么找到这里了?”胡烟梦看清来人是苏澈后,瞬间仓促的不知道做点什么,夹着烟的手止不住的抖,想熄灭找不到随身携带的水瓶,又摸出口香糖,放回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苏澈按住她慌乱的手,握住她的手掌安抚:“怎么了?”
“没事,就是担心结果,苏澈,你能把我拉起来吗,我脚没力,站不起来了。”
苏澈抚摸着她的头说:“胡烟梦,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信吗?”
“那你找一个你能信的,我跟你讲好不好。”
“胡烟梦,不要扯着嘴笑了,真的,不要对着我假笑,好不好。”
“是不是比哭难看,但是苏澈,这是我能挤出来最真的笑了,对了,我可能今晚不能跟你一起了,我得回去一趟,有点事要处理。”
苏澈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家里出什么事了?”
“小事情,我不回去也行,他们其实都没想让我回去。”
“到底怎么了?”
胡烟梦突然爆发出大笑,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说:“你说这是不是巧了,我演完,我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