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混乱中重新开始(上)
高良姜1970-01-01 08:004,917

苏澈想都没想的直接否定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她不让我说,当时我就想去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娜娜越说越生气,直接将电话递给苏南语,苏澈还在电话那头解释,苏南语站在一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娜娜的情绪,估计是在争执什么事情,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说:“苏澈,是我,她把手机给我了。”

男人听见是苏南语后,咽下解释的话,平静的说:“她喝多了,麻烦你把地址给我,我让南南来接她,还得麻烦你再陪她等等。”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谢谢。”

“你客气了,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这才算什么。”

“我给南南打电话。”

“好。”

苏南语挂了电话继续开啤酒罐,娜娜拿起酒灌入喉咙,不发一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娜娜更把自己带的酒全部喝了个干净,苏南语看着她混酒喝,好像喝多了,却又手稳的继续喝,一时看不出来娜娜是不是醉了,酒喝完了,女人就开始嗑瓜子,不说话,慢慢的一颗颗剥开,也不吃,整齐的放在手边,苏南语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好陪着她嗑瓜子,直到南南出现,才结束这场安静的瓜子大赛。

相比于前几次见面的夸张妆容与仓促见面,今天的南南完全换了张面容,随意穿着件卫衣与牛仔裤,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估计是刚洗完澡接到电话就急匆匆的跑出来,干净的面容倒有些像早些年的港台帅气明星。

看到苏南语错愕的定在原地,估计没想到娜娜会跟她喝酒,反应几秒快步走到娜娜身边,一手搂着腰把女人扶起,娜娜混酒喝的有点上头,摸着太阳穴嘟囔说南南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南南看着喝醉的女人,熟练的给她系紧鞋带,又给她挽起裤脚,随后温文地凑近娜娜耳边说:“我蹲下了,你不舒服就喊我。”

娜娜已经意识不太受控制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又不知道该往哪里靠,苏南语连忙上前扶住她说:“小心。”蹲在地上的南南见娜娜已经分不清怎么走,索性起身直接横抱起女人,苏南语看着瘦弱的男人抱着女人好似抱着片羽毛般轻巧与爱惜,哄着高大的女人好似怀里的是个小孩子,成熟而坚定的背,一点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小男孩,待他抱稳娜娜后,转头看向苏南语说:“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没事,我问问街边店铺老板就知道了。”

“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用了,你送她回去,我刚好散步了。”

“她如果知道我直接走了,会生气。”

架不住他的执着,苏南语快速收拾好桌面扔进垃圾桶,就示意可以走了。

南南尽量给娜娜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僵硬的挺着腰走了很久,苏南语沉默的跟在旁边,两个保持着前后半米的距离,走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南南的手机一直响,本来不打算接电话的人,见怀里的女人快被吵醒了,只好将怀中的女人放下,请求苏南语帮忙扶着娜娜,慌乱的接起手机。

令苏南语意外的是南南居然全程用英文跟对方交流,那口纯正的英式发音,显然不是自学能达到的水平,苏南语自从毕业就少有接触英语,只能大概猜测男人在说什么,好像是朋友约着出去滑雪,大概聊了三四分钟,南南急匆匆的挂断电话,接过靠着苏南语的娜娜说:“谢谢。”

“没事。”

两人恢复沉默,继续一前一后的走,出于礼貌,苏南语开口缓解气氛:“今天月亮好像特别亮。”

“嗯。”

“见过你那么多次,好像一直没好好问过你的名字。”

“我姓程,程鹤鸣,”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是的。”

“很大气的名字。”

“谢谢。”

“那他们为什么喊你南南呢?”

“小名。”

“你在国外待过?”

“小时候在外面待过几年,后来回来了。”

“你跟娜娜认识很久了?”

“她是我学姐。”

礼貌却疏远的沟通模式,如果不是看到男人此刻的表情,苏南语简直怀疑他在故意针对自己了。但听他说小时候就在国外,估计家境不错,长相跟明星似的的年轻有钱男人怎么会喜欢离过婚没什么工作的娜娜,她实在也是不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而且从之前的形容里,娜娜明显并没有把男人当做男友的角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开放式交友关系,但娜娜对于男人的态度,明显是男人更主动。

怀里的人可能睡的不太舒服,酒也醒了几分,伸手扒拉南南的脖子,示意南南听她说话,男人一改跟苏南语说话的态度,轻声细语的说:“怎么了?”

“我想自己走。”

“是不是不太舒服?”

“有点手酸。”

“那我背你好不好?”

“好。”

放下娜娜,看她站定就蹲在地上,娜娜眼睛都没睁开,熟练的趴在南南背上,男人一把背起女人,手扣住娜娜的小腿,苏南语总算知道为什么南南会给她绑鞋带,卷裤腿了,想来应该是这种场景发生过很多次,他都习以为常了。

“咳咳,”苏南语跟在后面咳了两声说:“那个,这里我认识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好的,你注意安全。”

“谢谢你。”

“也谢谢你照顾她。”

“南南,”苏南语没忍住心中的疑问:“你真的不想重新把大篷车做起来吗?”

男人没说话,背上的人故意哼唧:“大篷车,做大篷车。”

“你还年轻,趁着艺术团,应该还能拼几年,比你在小酒吧里唱歌来的有意义啊。”

男人还是没说话,但能感觉脖颈上的手臂收紧,他知道娜娜醒了,她也在等自己的答案,没接苏南语的话,说了句再见,就背着娜娜往另外方向走。

等苏南语走远了,背上的人才开口:“你想继续做艺术团吗?”

“你想吗?”

“如果你想,就去做,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一起,你可以做你想做的选择,而不是做我的选择,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也不会求你。”

走着路的人猛地停住,艰难开口说:“娜娜,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什么关系,都可以。”

“苏澈跟胡烟梦是灵魂伴侣,那我们呢,炮友吗?”

“我们是工作伙伴,”娜娜无奈的埋在南南后背,她始终无法正式面对这个年轻而热烈的少年,胡烟梦因为爱而质疑自己,她也因为爱而卑微,受过伤的人最不愿敞开心扉,特别少年的爱,轻易生长,猛烈如火,却也容易消逝,哪怕少年面对她装作大人的模样,却始终是个孩子心性,偷情更是偷的时光,不见光的情感,是她私自藏着的情爱:“我还可以是你的姐姐。”

“姐姐?你就比我大五岁而已。”

“除了没孩子,我经历了一切你五年内不会经历的事情,我说过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本来以为,她的离开,你会改变心意,没想到是我想太多了。”

“我们的关系,从来都跟别人无关,更跟她、苏澈的情况不一样。哪怕我们成了情侣,然后呢,你娶我吗?”

“我会。”

“别傻了,你那种家庭,怎么可能会让我进去, 你这个年纪不适合给海誓山盟的承诺,小孩子。”

“我说了,不要说我是小孩子。”

“傻子,你看着我结婚,看着我离婚,看过我最狼狈的样子,未来都会是你握着我的把柄,我真的没兴趣再去谈什么恋爱了,我们这种关系不好吗,我们可以随时做爱,不需要被所谓的框架束缚,你可以去谈你的爱人,我与你在一起,是因为合适,是因为舒服,不负责任的关系,你不是也很同意吗,为什么现在又来问我彼此的关系呢?”

南南眼里看不出情绪变化,握紧娜娜的腿,重新开始往回走,走到二人住的地方时,他才开口说:“你问了我,我也想问你一句,你想回去做艺术团吗?”

“我很想说不愿意,但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骗你,所以我只能说,我想做,但我不想这种情况做,彼此心里都有结,永远不会做好。”

“好。”

娜娜吻住南南的后颈,继而咬出个牙印说:“疼吗?”

“不疼。”

“你说谎。”

“真的不疼。”

“我饿了,我们回去煮面好不好?”

“好,我给你煮,加个蛋。”

“还有辣椒。”

“你胃不好,不要吃辣椒。”

“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

“我今天很难过,就让我吃点辣椒止疼好不好?”

“她欺负你了?”

娜娜知道他说的是谁,笑开说:“谁能欺负我,只有我欺负别人,是因为那个傻女人,她居然给我写信让我好好做艺术团,然后去漠河替她看极光跟年轻小伙子。”

“她也很爱你。”

“她都准备死了,还想着我怎么办,真的是操心的命。”

“娜娜,你想哭就藏在我背后哭,没人会看见的。”

“我不会哭,我只会笑,她喜欢看我们笑。”

“那你想回去做艺术团吗?”

“我没想好。”

“那就先回去吃面。”

“好。”

踩着月亮的影子,男人背着女人,追着溪流的踪迹,缓缓走向租借的家,状似稳固温馨却又都是借的美好。

而另一头的苏南语则早早的回了酒吧,今天是休息日,难得整个大厅夜晚还格外安静,只有音响放着叶倩文的《零时十分》,女伶悠扬的歌声陪着喝威士忌的男人,苏澈还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貌似每次夜里他都是固定那个位置喝酒,苏南语猜测是不是与胡烟梦有关,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站了会儿才开口说:“娜娜被她男友接走了。”

“喔,你回来了。”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

“林子带着阿石春红去看打铁花了,今天有活动。”

“打铁花,那种非遗表演?”

“姐妹俩一样,都喜欢烟花,记得当时我也带着胡烟梦去看过打铁花表演,她非说那就是烟花,还偷亲我。”

苏澈说着自己笑起来,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过界了又恢复之前的神情,放下酒杯说:“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困。”

“你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我今天喝过酒了。”

“跟娜娜?”

“嗯。”

“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跟你喝酒,你把东西给她了?”

苏南语眼睛顿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澈,眨巴眨巴眼又不知道说什么,倒是苏澈给她解围说:“我之前挖出来过,后来放回原地,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那之前,你怎么没说……”

“这个东西始最后都要给娜娜,是我私心,想把她的东西多留一阵子,可能她觉得不想等了,就让你发现秘密,转交给娜娜。”

“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苏澈坦率地说:“里面写了她的希望是重建大篷车艺术团,娜娜是最大的突破口,除了胡烟梦,所有人最相信的人就是她,而劝动她的也只有胡烟梦,谁都说服不了娜娜。”

“最相信的不应该是你吗,毕竟你才是那个负责人。”

“相信跟负责人没关系,建乌托邦的人比建高楼的人更招他们喜欢。”

“可是,你不也是相信那个梦想的人吗?”

“他们不会相信我是因为梦想跟他们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我始终是个商人,之前的沉迷是胡烟梦为我编了张彩色的梦网,让我迷失了自己,可当收网之后,我差点死了,哪个傻子会第二次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那你会吗?”

似乎没想到苏南语会这么问,苏澈举起的酒杯停滞空中,望着远处的月亮说:“会,为了她,千万次都会。”

“是因为爱她吗?”

“不是,是因为恨,所以要向全世界揭露她的真面目。”

听着苏澈不着边际的开玩笑,苏南语反而沉默,对于苏澈算计自己,她倒是一点都没生气,可脑子里都是娜娜的话,男人擅长不着边际的利用,在他讲述的故事里,会不会对自己也有埋陷阱,让自己相信他的情深人设,她不得而知,现阶段她的信息太残缺了,只能被动的成为棋子,如果他全是算计,那胡烟梦之于他,是否也有利用成分呢?

鼓起勇气打算问娜娜说的事,却听见门口风铃摇晃出声,两人同时抬头,是林子拉着阿石春红回来了。

因为没开几盏灯,两人可能以为一楼没人,拉着手笑着疯跑,却在看到苏南语与苏澈的瞬间吓住,立马松开握住的手,苏南语跟苏澈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脸颊泛红的少女与笑容满面的男生,含糊的说几句就匆匆上楼。

苏澈久久没说话,苏南语咽下了问题,打算回屋,苏澈却又开口说:“那天我们也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们比他们更疯,胡烟梦拿着烟花在手上烫了个疤,跟我说这是她的戒指影子,让我去地府找她的时候,一定记得找这个戒指,然后我们就疯狂接吻。”

苏南语犹豫着要不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侧面试探说:“说实话,你口中叙述的故事里,我常常觉得那个男人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理智的,可在你讲述的故事里,完全不像你。”

“陷入爱情,还讲什么理智,无论你是什么人,她都会将你带入轰轰烈烈的爱情世界,你只需要勾住捻子,就能燃得漫天大火。”

“既然她那么不可控,你没想过跟她分开吗?”

“没有。”

“一刻都没有?”

苏澈举起自己右手,指着戴婚戒的位置,依稀能看到一块疤,自嘲说:“我恨不得把她做过的事都复刻一遍,除了死,我都想做,你觉得我会有一刻分开的想法吗?我只恨跟她的时间不够长,一天只有24小时,不能时时刻刻看到她,亲吻她,抚摸她,看着她笑,跟她分享她眼中的世界,我就怕下去了找不到她,有这个戒指影子,她或许能认出来我。”

眼前的男人平静的说着话,好像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苏南语简直觉得他疯了,居然会为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烫伤自己,她第一次见过这样的爱情,爱得恨不得将人融入骨血,现在她相信了苏澈说的一刻都没有,如果他骗自己,除非苏澈演技可以拿奥斯卡。

本想再多问几句,门口却响起推门声,转头居然是南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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