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只有百多人,赵晓东松了口气。
赵晓东微微一笑:“张仁兄,才一百多人,我还以为上千人呢。”
他说完,让骑兵把马背上面的食物取下,下山通知其它人送来食物。
“谢谢,非常感谢。赵伍长,在下那个不足的半岁的婴儿怎么办?”张宏大喜,随后又担心自己第一个儿子起来。
赵晓东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对着张宏说道:“这个好办。张仁兄,你的婴儿能够吃粥吧?”
“谢谢赵伍长,当然,小儿快半岁,已经能够吃粥。”张宏心里松了口气,半信半疑望着赵晓东。
他没有看见大锅,更没有灶,如何能够煮粥。
赵晓东哪里不知张宏所想,对着一个手下吩咐:“把仙炉烧起,用小锅煮粥。”
“诺。”那个十七岁的将士,马上从背篼放下。
这里面正是仙炉与瓷锅,就是仙炭也放好,不用安装。
这个圆桶形状瓷锅上面有两个耳朵,还有一个有耳朵的盖子,方便取下。
铁锅保安团倒是有,但是是大伞状,不容易携带。
仙炉直径不过半尺,大铁锅更不好在放在仙炉上面。
张宏主仆不知什么是仙炉仙炭,好奇地望着他们。
这个物事有些像桶,可是没有底子,再说你随身携带水囊,这里也有山泉,还有这个物事做什么?
赵晓东没有理他,拿出一个有几个小洞洞黑乎乎的物事,放进这个像水桶的物事。
张.宏还看见这个伍长又拿出一个小木棍,在装小木棍的木盒子紫色一面划了一下。
奇怪,只见那小木棍竟然被莫名其妙的天火点燃。
点燃之后,伍长找来点燃已经干枯的树枝,放在那个如桶一样的物事下面。
没有多久,那个如铁桶里面逐渐变得通红,用那个瓷锅,抓来几把米,掺入适量水。
大约一柱香时间,又香又浓粥出现了。
张.宏大喜,立即找来碗筷,给家人盛饭。
没有料到,经过近半个月的偷偷摸摸时间,他们家人终于开始吃上热腾腾饭。
这一家人一边吃一边流泪,汉人就是汉人。
吃饭之后,一家人终于有了力气与精神,与赵晓东交谈起来。
这个叫张.宏的男子,原来是金堂县张家村保正的儿子,他的父亲也是是张家村的族长。
张宏此时把小儿子抱来,这个婴儿皮肤很白,眼珠子太太的,非常讨人喜欢。
可能这个半月没有奶水的缘故,看起来比起比起同龄婴儿要瘦弱,头部显得更大。
他虽然年齿不大,但是吃得很快,显然用狼吞虎咽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嘴巴还残留着稀粥,骨碌碌不停转动眼球,一脸好奇望着赵晓东。
张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犬子半月之前已经十斤出头,现在这半月,差不多少了两斤,还好有了赵伍长,他又活了下来。”
“这个娃儿好可爱,让人好喜欢。”赵晓东打量着半岁婴儿。
张宏夫妇对着赵晓东感激不已,拱手一礼(万福一礼):“赵伍长,你可是犬子救命恩人。张家上上下下对你感激不尽。”
“贤伉俪不必客气,在下乃是官军,只是尽到自己职责而已。”赵晓东还礼之后,摆摆手不以为然。
张宏的娘子张向氏向张宏使了一个眼色,张宏点点头。
他对着赵晓东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赵伍长,你是犬子的救命恩人,犬子想拜你为保保,不知可以不?”
张向氏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炯炯望着他。
张向氏也是书香世家,会琴棋书画,没有一般大宋女子那种娇柔做作。
“我正忧愁没有娃儿,没有料到,上天竟然让得到当干爹的机会。”赵晓东乐呵呵抱过婴儿,从口袋掏出一个两个手指大小的物事,放在他他小手里面。
婴儿不知是什么物事,一边接过,一边向着嘴巴塞进。
赵晓东害怕婴儿吞了下去,急忙拿到自己嘴里一吹,呜呜发出响亮的声音起来。
婴儿一听,眼睛瞪着这个口哨,哈哈笑个不停。
张宏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亲家,你这个是什么物事,声音如此响亮?”
“亲家,这是口哨,赵家庄制作的,目前还没有对外销售,只有内部人员可以购买。”说完,赵晓东把口哨递过张宏。
张宏学着赵晓东一吹,果然发出呜呜声音。
他的小儿听到这个声音,又发出哈哈的笑声。
张向氏也是一脸惊喜:“亲家,谢谢你了,犬子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嫂子,我也是娃儿干爹,没有好东西出手,只有这个物事。”赵晓东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地说道。
张宏感激不尽:“亲家,你太谦虚了,娃儿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亲家,我还害你们嫌弃,我手里还没有文房四宝之类,手里只有这个物事。”赵晓东松了口气,毕竟大宋以文治国,他虽然粗通文墨,但是在张宏这个举人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张宏摇摇头,仿佛一个好奇宝宝:“亲家过奖,你今天煮饭,这个是什么物事,还有你那个轻轻一挥,就把火点燃,又是什么物事?”
“亲家,这个也是赵家庄制作的,这个如桶形一样的物事,这是仙炉。这个可以一挥就点燃的物事,乃是仙火柴。”赵晓东心里自豪之极,他这个手里觉得平常物事,竟然引起这个少族长特别惊奇。
张宏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几步:“亲家,赵家庄竟然如此厉害,在下知道琼浆玉液、醉春风茶叶是赵家庄制作,没有料到,赵家庄还能够制作天火。”
“赵天火(赵晓东给婴儿取的姓名),干爹也没有什么送你,除了那个口哨,这些仙火柴及仙炉、仙炭,干爹也送给你吧。”赵晓东看着一直哈哈大笑的婴儿,心里高兴之余,把这些物事全部送给了他。
当然,赵晓东一个是为义子,还有一个看到张宏眼光不停看着这些物事,眼里全部老师羡慕神色,干脆以义子名义全部给他。
张宏高兴之余,有些尴尬说道:“亲家,在下本来由文房四宝之类,还有一些钱财,可是胡人来时,来不及携带就逃到山上,现在只有空空如也。”
“亲家,你不必难过了。现在马上又有钱财了。”赵晓东哈哈大笑,拍了拍张宏肩膀,“官府为了鼓励你们下山。条件只有一个,跟着他回去领取大米及提货卡。”
张宏一脸茫然,满头雾水:“亲家,提货卡是什么。”
“亲家,提货卡是一种纸币,比银子还要值钱。”赵晓东挺了挺胸口,骄傲地回答。
张.宏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差点从凳子上面跌落下,来简直不敢相信:“亲家,朝廷不是有会子,价值只有铜钱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朝廷发行的纸币不值钱,但是赵家庄发行的提货卡不一样。”见他露出怀疑态度,赵晓东又用仙火柴划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天火又出现了。
不,这不是天火,这是从赵晓东神奇比划出来了。
张宏眼巴巴望着赵晓东,喃喃念道:“亲家,我也想试试。”
说完,他试着比划,却发现无论如何比划也没有效果。
“亲家,如何招来天火的?”张.宏用崇拜的眼光望着赵晓东,双手一拱问道。
看到张.宏崇拜的目光,赵晓东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当初他何尝不是这样。
赵晓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亲家,这个很简单,你的仙火柴要紧紧挨着火柴皮,然后稍微用力,就可以让天火出现。”
在赵晓东的耐心传授之下,张宏很快就学会使用仙火柴。
他激动得跪下向着苍天祷告:“感谢苍天,感谢祖先,现在张家也会使用天火了。”
看到自己主子全使用天火,眼里羡慕之余,他的老仆更加恭敬了。
看到老仆的崇拜目光,张宏更加得意。
虽然举家逃难,还在山上生活半月,这些仆人倒也没有离开。
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除了他们对仆人不错之外,这些仆人觉得主子实力不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时间问题。
时间长久了,再忠诚的仆人了也会离开,毕竟他们只是仆人不是家臣。
人共富贵容易,共患难却难,这是放之四海的可行准则。
现在看到自己的主子与保安团的军官建立了干亲关系,而且又得到天火,让老仆觉得主子依然还有前途。
老仆崇拜张宏,没有料到张宏更加崇拜别人。
此人老仆可能不会知道,仙炉、仙炭倒也罢了,现在竟然制作招来天火的物事,这个朝请郎是如何的神奇?
张.宏再也不怀疑提货卡的真实性了,能够制作天火的人,那一定是神仙一级的人物。
赵晓东把折叠如书的物事给了张宏,张.宏看见上面有许多字,可是又不是书,一时一脸茫然,满头雾水。
他一边拿着,一边忍不住好奇问道:“亲家,这是什么?”
张宏好奇,赵晓东更加好奇,竟然连这个也不认识,不过想到山上呆了很长的时间,也能够理解。
“亲家,这是赵家庄办的报纸,《大宋中华报》。”赵晓东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心里有些得意。
报纸乃是文人最爱,现在许多文人流行一种说法,文人不出门,通知天下事,依靠的是什么,乃是手里的报纸。
可以说,在许多文人眼里,《大宋中华报》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让他们能够了解天下,更是有了话题与谈资。
张宏仿佛是一个好奇宝宝:“亲家,报纸,《大宋中华报》?什么是报纸,什么是《大宋中华报》?”。
张.宏疑惑接过仔细打量,一边打开,竟然如一幅画一样大小,不过上面全部是字。
他立即被报纸的精彩内容所吸引了,再也不能移开眼睛了。
这是不但有胡人上千多胡人被斩首叠成京观的报道,有油盐米醋菜与百姓息息相关的消息。
有文武之争的新闻,比如《不爱举人爱武夫,才貌双全之选择》,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他不敢相信。
张宏也是举人,当然有些瞧不起粗鄙武夫,没有料到才貌双全的成都第一富商的小娘子竟然选择粗鄙武夫。
他忍不住好奇之心看下去,原来这个武夫不是普通武夫,他本身是一个营领,关键是他擒拿并杀死胡人的千夫长。
这个胡人千夫长竟然想要这个小娘子的初夜,真是该死,张宏忍不住拍了拍大腿:“杀得好,这些胡人统统该死。”
看到这里,张.宏想到,如果自己有尚未出阁的妹妹,也要嫁给这个已经升到巡检的武夫。
胡人劫掠成都府,举人能够做什么,不是外逃就是如蝼蚁一样活着,这包括他们张家。
此外,还有小道消息,张员外的小妾私会一个书生之类。
但是这些都是让他浏览而过,真正吸引他的是《西游记》及《红楼梦》,让他惊叹不已。
最后,他看到一个就再也不放过了,眼睛一直停留在上面,因为上面就是《万物之道》。
这是什么人呀,能够把儒家道家融为一体,不但引伸到琴棋书画,还延伸到医术养生治国等万物。
张.宏轰的一声,大脑顿时大开,以前许多不明白之物,通过《万物之道》,他有一种霍然开通的感觉。
他也是一个举人,但是他不是那种死读书之人,这次成都再次被胡人攻破,让他陷入沉思之中。
通过《万物之道》,他明白了,大宋以文御武不是办法,文武互助才是出路。
看到他如此认真看《万物之道》,赵晓东还把刊登赵平《战争说》报纸也给了他。
看到《战争说》,他相信大宋的出路就只有赵平所说的,文武平衡之路。
如果仅仅《战争说》,人们很难相信大宋能够打败胡人。
君不见,一些儒生大言炎炎夸夸其谈,总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副天下离不开自己的样子。
但是胡人来了,如唐侨这种儒生不在少数。
但是,赵平不但有震动天下的策论,还亲自带兵打败了胡人。
而且此战还是以少胜多,把胡人十万大军打得灰飞烟灭。
关键的是,他为了给成都人发泄怒火,竟然把上千多胡人斩首,铸成京观。
把胡人首级铸成京观,显然已经与胡人势不两立,显示他蔑视胡人的胆量与谋略。
看完之后,他顿时向金堂县的方向拜了拜,立即来到洞里禀告父母。
这个洞选择不错,不但有天然光线,而且还有溪水,光线及通风不是问题。
他的父亲张思是都保长,也是张家庄的族长,同样是一个举人。
他的皮肤也很白皙,加上儒雅的气质,仿佛古月一般清逸出尘。
不过这些正在成为过去,父亲眉头紧锁,白发每天以肉眼可见不停冒出。
他的父亲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多岁,不过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人。
他们被胡人如赶狗一样驱逐,自然过得辛酸。
看到父亲苍老的面容,张宏擦了擦眼泪,心酸不已。
其实父亲身体一向很硬朗,但是胡人却是压在他头上的大山,成为他的心病。
作为一个族长,全族之人举家逃离家园,在山上苟且偷生,简直是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这些马上就成为过去,父亲除了心病,或许可以恢复昔日风采。
他挥了挥手里的报纸:“父亲,大喜,大喜,胡人十万被官军击败,还有上千胡人被垒成京观。我们可以下山了。”
“大郎,你说胡人被击败十万,还有上千胡人被砍头铸成京观,你在做梦吧。”张思摸了摸张宏的额头,有些可怜望着他。
他认为儿子被对方洗脑了,来骗他们家人下山,给胡人当攻城的人质。
大宋如果这样厉害,天府之国也不会再次被胡人攻破,他们也不会被胡人如驱羊逐狗撵得躲进深山老林。
张宏听到父亲如此回答,更加心酸:“禀告父亲,这里有报纸,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大郎,别做美梦了,你自己做梦,还想你还想期望老夫下山,没门!”张思根本就不看张宏手里所谓的报纸,摆了摆手,眼里露出不屑之色:“老夫就是老死在这里,也不会给胡人当攻城的人质。”
张.宏知道说服父亲不易,毕竟父亲已经有了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