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对一根筋的冯建国印象好一些,加上冯建国做了这么多年的主厨,手底下也有几个办事牢靠的徒弟,福满楼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冯建国耳朵里。
冯建国自从换了工作环境,不仅远离了韩小军这种天天找茬的小人,待遇还没减低多少。
盛初墨名义上把他招成了打杂,但待遇还是按照主厨给的,冯建国毕竟有两把刷子,这么大好的优质劳动力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再加上盛初墨虽然不肯担老师之名,但冯建国想学的东西她也能教就教,冯建国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再称心如意不过了,心情也变得开朗许多。很少钻牛角尖了。
面对义愤填膺的小徒弟,冯建国哈哈一笑,“由他们说去,公道自在人心。”
人心之中的确都有一柄公道秤,从前常去福满楼和冯建国熟识的顾客们纷纷到盛记来宽慰冯建国,“福满楼老板这次真是想得有些岔了,怎么能把你逼走呢,韩小军的手艺和你比起来还是差点火候,本来好端端的一件事,双方都拿出点肚量,说不定还能做做合作伙伴呢。”
“没事,我是自愿过来学东西的,在哪做菜不是做,盛记这边也是有灶的嘛。”
冯建国知道一般人面前他不能说福满楼的坏话,首先这本身就和他自己的脾气不符合,其次温真专门跑过来教了一回他说话。
让他一定要强调自己是自愿上盛记这而不是被逼来的,他越强调自己的自愿,人们反而会越愿意相信他是被迫的,这就是人脑所擅长的脑补,而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自己脑补的东西。
温真为了帮冯建国赢得这场关于名声的舆论战,那天下午抓着冯建国教授了许多他从前闻所未闻的说话小技巧,给冯建国的三观造成了十分沉重的打击。
他这才知道自己以前把温真当好人的行为有多么离谱,明明温真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简单,但他后来还是不知不觉地上了温真的当。
怀着一腔真心被错付的愤懑,冯建国在人前装起相来还挺像模像样的,人们果然更愿意相信他是非自愿的,语气里带上了更多的安慰意味,“说得是,连老冯你都上盛记这儿来了,我们以后上哪吃饭也不用纠结了,直奔盛记就好了。”
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和冯建国相熟的人之前往盛记跑都是带着点心虚的,毕竟多年的交情了,老冯问起他们为什么老不见他们上福满楼的时候他们都没好意思说真话。
现在好了,老冯这个敞亮人和盛记家的老板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们这些吃饭的也不用两头纠结了,他们的身体本来就很诚实地偏向了盛记,现在更是看都不看一眼福满楼了。
眼看着冯建国走后店里的生意更差了,福满楼的老板看什么都不顺眼了起来,而且他这两天还隐隐约约地听说有人在议论他。
说他识人不清把冯建国那么个忠厚人都逼走了,自己八成也不是什么厚道人,他们这种做买卖的最在乎名声。
虽然都说无奸不商,但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不然别人知道你苛待手底下的人,谁还愿意上他这打工,甚至现在他手下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地不安分起来。
一方面有生意不好人心溃散的缘故,另一方面肯定是受了这种流言的影响。
可他自己才是天大的冤屈无处诉说,他之前对冯建国还不好吗,就因为冯建国的待遇韩小军和他不知道闹了几回,他可是回回都向着冯建国的。
谁知道就这次说了他几句他就真和盛记勾搭上了,明明是他闯祸在先,怎么连问都不许人问一句了?
而且他后面和盛记勾搭上的那么快,谁能保证他不是和韩小军说的一样,这些年的忠厚老实都是装的,一遇事就露馅了。
对,说不定最不老实的就是他冯建国,现在外头那些传言十有八九也是他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福满楼的老板越想越气,正好看到韩小军从旁边走过,便叫住了他。
“老韩,这样下去不行,客人们都说盛记的好,不上我们这吃饭了,要是一直没生意,福满楼迟早得关门。”
韩小军这两天终于去除了冯建国这个心腹大患,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当然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成为无人不服一言九鼎的厨师长,结果没当两天福满楼就关门了。
他好歹是个厨子,比老板要更懂厨房之中的事,虽然他那天不在现场,但冯建国自己都承认了技不如人,看来盛记私房菜的那个小丫头身上肯定有点真本事。
他连冯建国都比不过,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地那个姓盛的比,所以他早早地就开始做了准备,就是怕冯建国走了以后自己撑不起福满楼。
“老板,不用担心,我早就做了准备了2,你到时候等着瞧好吧。”
福满楼老板不知道韩小军有什么办法,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除了相信韩小军,老板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而盛初墨这边也自然不知道韩小军做了什么准备,盛记私房菜根本顾不上管福满楼这边的动作,他们在忙着准备一场婚宴。
从前冯建国最擅长掌勺这种大型宴会,京市之中有这种需要大操大办的事情,大家第一反应都是上福满楼请冯大厨。
现在冯建国跳槽来了盛记私房菜,有一家想要办婚宴的就顺藤摸瓜地找上了盛初墨想要盛记承办这场宴会。
盛初墨一开始有点犹豫,盛记在的四合院够宽敞,对方订了十桌席面,完全能够铺得开。只是盛记初期定位是小而精的私房菜馆子,足足十桌的桌椅板凳是凑不出来的。
得现在去定做,这还只是小事,大头是做菜,她和冯建国两个掌勺的是完全够的,大锅菜流水席是检验一个大厨调度能力的门槛,她和冯建国都是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