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古墓
离学校十里之地的高山上,有一座古琴台,台边有一座古墓。传说,从前有个女琴师,技艺超群却又难觅知音,郁郁寡欢而死,从此长眠于此。修琴台之人是一位巧夺天工的石匠,居然按宫、商、角、徵、羽五音制造了机关,能根据天气变幻,随风响动,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但只是一个个不同的单音阶。
杨成天生五音不全,人家唱歌有可能跑调,而他是完全不着调儿。
杨成一直暗恋同学李羽彤,最近,更是变得情不自禁、歇斯底里起来。这个女孩喜欢唱歌和弹琴,为了博得美眉一笑,一有空闲时间,杨成就在寝室努力练习李羽彤最喜欢的流行歌曲,唱得鬼哭狼嚎,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与他共处一室的几位同学,不约而同一齐买了耳塞,杨成一开唱,大家就堵耳朵,耳不听心不烦。
快到清明节了,这天晚上,杨成兴之所致,又放开了歌喉。室友陈伦赶紧塞耳塞,翻白眼儿说:“你就嚎吧,当心把那个知音鬼招来,半夜找你幽会!说完,躺下不再理他。
似乎在印证陈伦的说法,午夜十二点,大家都熟睡之时,突然听到铮铮的古琴之声。陈伦的音乐演奏水平非常一般,却很善于鉴赏和倾听,睡梦里鬼使神差冒出一句话:“哇靠,高山流水!”
然后,大家一起醒了,有人拉亮了寝室的灯,互相大眼儿瞪小眼儿。杨成一脸抱歉地说:“我真的把知音鬼招来了?”
陈伦作了个鄙视的动作:“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嗓子,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我说的反话你也当真?我看,大概是哪位同学半夜练琴吧不过,这琴声听得我如醉如痴,难度A+级别,就是当代名家也未必能弹奏出来。同学里居然有这等高高手?
琴声持续了十分钟,消失了。冬天,窗外寒风凛冽,琴声余音缭绕,似乎还在大家的耳边回响。
第二天,和同学们一翻交流,杨成和陈伦惊呆了:昨夜的琴声,除了他们的寝室,其他所有的同学都没听见!
陈伦一想到那完美的琴声,和女琴师的传说,心里一寒:难道真是知音鬼弹的?可他更想不通的是,杨成又不通音律、又是破锣嗓子,怎么可能与唯美的女琴师成为知音呢?
杨成被吓住了,再不敢练歌,更不敢在夜晚练歌,再练下去,都成招魂曲了。
午夜时分,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却不是一支完整的曲子,而是古琴台发出的单音阶,如同泉水淙淙,奔流作响。
没两天,寝室里一位同学得了怪病,身体变的很恐怖。同学无奈,只能请长假回家治疗。
2、五音
诡异之事继续上演。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单音阶预先在午夜的风中飘荡,然后,就有同学轮番出事。
按陈伦听到单音阶后的感受:当夜听到金石之音,又一位同学发病,嘴里后排的臼形齿剧痛难当,没几天,松动后掉得精光,请假了:听到松竹迎风之音,又一位同学出事,多喝了两口,不小心从三层楼房上摔了下去,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嘴巴刚巧嗑在一根钢管上,嘴里前排的尖头牙碎成了渣儿,请假了:听到厚重的大地呼吸之音,一位同学直接失声,变成了哑巴,请假了;听到火焰升腾之音,一位同学的*竟然出现了裂痕,有血丝一点点渗出,痛苦不堪,也请假了。
寝室只剩下了杨成和陈伦两个人!俩人忽然意识到未知的危险,相对无言,惶恐不安。良久,陈伦轻声说:“我现在相信了,知音鬼真的来了!
按陈伦的说法,宫商角徵羽五音,宫音五行为土,属喉音;商音五行为金,属齿音即现代人说的后排臼形齿;角音五行为木,属牙音即现代人说的前排尖头牙;徵音五行为火,属舌音:羽音五行为水,属唇音。这五音,完全与同学们发病、出事的规律一模一样。陈伦找到了原因,却不知道,知音鬼为何要如此修理同寝室的五位同学,对于暂时无事的陈伦和杨成,又将面临哪种凶险?
又一个午夜,琴声再一次响起,不再是单音阶,而是一曲如诉如泣的《阳关三叠》。正当陈伦和杨成惊恐万状之时,隔壁寝室的一个大嗓门儿同学隔窗大叫:“谁弹的啊,听得我心都碎了!另一名同学眼泪汪汪地接口:“我刚失恋,这个弹琴的真坏,伤口上撒盐啊,听得我想跳楼!这些话说完,又有同学纷纷应和。
他们居然都听见了!这到底是鬼还是人弹的?
陈伦循声而去,杨成紧随其后,最后来到学校一角的音乐室外,隔着虚掩的门缝儿,看到一个漂亮的美眉坐在一具仿制的古琴前,正专心弹奏。李羽彤,居然是李羽彤!她啥时候有了这么高超的琴技?!
陈伦正在胡思乱想,杨成眼睛尖,惊恐地扯了陈伦的胳膊一下,伸出手指。陈伦顺着杨成手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吓得双腿一软。李羽彤的眼中流出了两行鲜红的血水,滴落到地板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花。几十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互相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儿,围着她的脚踝翩翩起舞。她似乎浑然不知,脸上一副陶醉的表情,弹奏到动情处,她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震得音乐室“嗡嗡作响。
陈伦和杨成拔腿就跑,跑出的速度可以和学校百米冠军相比了。
3、宠物
第二天来到教室,李羽彤端庄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一丝的异常。陈伦和杨成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声张,慢慢走到自己的课桌旁坐下。
一会儿,有同学传了张小纸条过来,递到杨成手中。
杨成顺着同学的眼神儿一看,李羽彤侧过脑袋,对他甜甜地一笑。杨成赶紧低头看纸条:听说你暗恋我,还为我夜夜练歌。今晚学校音乐室,有兴趣来听我弹琴吗?
杨成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低声问陈伦:“去,还是不去?”
陈伦回话:“被鬼瞧上,不去是个死,去了至少能死个明白,横竖都活不了,随便你!”
杨成思前想后,宁死不当糊涂鬼,何况李羽彤是自己的心中女神,死在女神的魔掌下,也许是一种幸福。去!
杨成义无反顾地去了,陈伦不敢同行,找个借口说:“我们好兄弟,你幽会,我给你把风,你先行一步。”
杨成推开音乐室的门时,李羽彤正坐在仿制古琴前,安静地弹奏着乐曲,没有任何的异常。看到杨成,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来啦,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然后不再理会他,继续弹奏乐曲,一曲弹完,又歪着头问,“好听吗?”
杨成羞涩地一笑:“我不知道怎么区分音乐的好坏,但是你弹的我都喜欢。不过,好像没上次听起来那样舒服
李羽彤一脸迷惘:“上次?我这是*在学校弹琴呀,从前都只在家里练习。”
杨成赶紧捂嘴,人家不想聊到上次的事,这不是找抽吗?连忙拿话岔开:“对呀,上次我偶然经过你家楼下,刚巧听到你弹曲子。”
李羽彤一乐:“让你听我的曲子,真是对牛弹琴了,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心里都非常舒服,比看着我的宠物宝宝还舒服。”
李羽彤接口又说:“从半年前开始,我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好多蛇来咬我,恐惧一直笼罩着我的睡梦,让我害怕睡觉,每次都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拖延睡觉。可奇怪的是,当我清醒时,却又突然对蛇产生了好感。于是,我背着父母,偷偷养了两条宠物蛇。一条身子是绿的,我叫它小青,一条脑门上有个白斑,我叫它小白
杨成浑身发冷,暗自嘀咕:“蛇妖出世了!
李羽彤看了杨成一眼,忽然流泪了:“这些事,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我的爹妈,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因为,我心里对你十分信任。谢谢你来听我弹琴,还听我说话。你走吧,希望下一次我找你的时候,不要拒绝我。”
杨成满脑子的糨糊,不杀我了?就这么轻易放我离开?李羽彤表情憔悴,努力用眼霜掩饰的黑眼圈,被眼泪一泡便显露出来。杨成的心突然很痛,竞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轻声说:“我有个清神镇邪的中药方子,赶明儿我熬些药水送你家去。对了,我爹还有块世外高人开过光的玉佩,我找机会偷出来给你
李羽彤展颜一笑,又坐在仿制古琴前发呆。杨成轻轻带上大门,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继续为李羽彤心痛。没走几步,旁边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原来是陈伦,脸上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奇怪了,今晚的弹奏水平大降,从A+狂降到c+,根本就是两个人弹的。你没听出来?对了,李羽彤没对你干啥坏事吧,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杨成一把推开陈伦快摸到他脸颊的手:“滚,老子活得好好的,不要对老子动手动脚。李羽彤再正常不过,我怀疑,那晚我们出现幻觉了。”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那次,绝不可能是幻觉,可真相到底是什么?
4、查访
杨成和陈伦一商量,决定去古琴台看一看,找些线索。这地方俩人来过好多回,也查不到什么名堂,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周围居住的本地人身上,挨家挨户拜访。终于,从一位老人口中,听到了古琴台的一个另类传说。
传说那位女琴师遇不到知音,心情很郁结,一直单身。有一天,当地一位大官看中了她的琴艺和美色,想娶她过门。女琴师宁死不从,大官威逼利诱不成,恼羞成怒,挖深坑、放毒蛇,将女琴师扔了进去,最后只留下一具骸骨。后来,一位武功高强的粉丝知悉了真相,将大官抓到那个深坑之前,怒杀大官,祭奠女琴师的在天之灵。
再后来,此事慢慢传开,又有富家粉丝出资,修建了这座古琴台。
其实,古琴台应该是两个,一处叫弹音台、一处叫听音台,相距十里,遥相呼应。弹音台就是如今的古琴台,而听音台毁于一场战火,后来,有个学校建在了听音台的遗址上。杨成听完,再联想到李羽彤夜梦毒蛇噬身,又突然添了养蛇的奇怪爱好,不禁毛骨悚然。这个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陈伦又说:“我们的学校建在听音台遗址上,我们的寝室,难道是从前那个听音台的穴眼?我觉得,我们的查访,应该进入第二个阶段了,查一查半年前,李羽彤做了什么!”
杨成频频点头,李羽彤对他有好感,这个重任,他当仁不让。
杨成开门见山,李羽彤仔细回忆半天,“呀”了一声说:“半年前,我去过一次古琴台。杨成又问:“你以前从没去过那里吗?”
李羽彤摇摇头说:“没,我懒,不想爬山。就半年前去过一次,还是表姐想找个人陪,强拖我去的。”
杨成犹豫了一下,说:“你去学校的音乐室练琴,也只有一次?”
李羽彤点头:“对!
把查到的情形和陈伦一说,陈伦分析之后说:“李羽彤也许是被女琴师附魂了,所以,那一晚弹琴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我想不通的是:一者,女琴师为何瞧上了李羽彤的肉身?二者,女琴师一曲《高山流水》,也得找个能听懂的人呀,为何你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一开唱,就成了她的知音?三者,为何其他五位室友全被女琴师施法折腾跑了,就只剩下我俩了?
杨成也糊涂了,急切地说:“要帮李羽彤脱困才行啊,这可是个好姑娘,我可舍不得她老被附魂,还老做噩梦。这样下去,她身体会吃不消的。我没你聪明,办法你想!”
陈伦咬了咬牙,说:“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你继续在晚上嚎歌,说不定能把女琴师再次招来,也许就能解了李羽彤之困。五位同学身体出问题,我和你却没有任何异样,这说明,女琴师对我俩并无相害之意,可以放胆一试。
杨成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5、蛇心
杨成嚎了几晚上,听得陈伦愁眉苦脸,因为他要分辨女琴师的琴曲,不能塞上耳塞。杨成偶尔音量过大,还引得隔壁寝室的同学破口大骂。可奇怪的是,琴曲始终没有响起,甚至就连一个个的单音阶,也从未出现,反倒召来了暗夜里的狗吠鸡鸣。
陈伦又开始琢磨,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说:“你原先练歌,对李羽彤满含爱意,可现在练歌,是想把女琴师召来。出发点不同,意念便不同,对吧,兴许是这个原因。”
杨成眼睛一亮,对呀,当夜,他慢慢进人暗恋状态,再次放歌。午夜十二点,琴音再次响起,A+级别的《高山流水》!
陈伦和杨成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一眼不眨地盯着窗外。等了半天,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琴声一直持续,忽然中断,旋律一变,又随风飘荡。一分钟后,琴曲完全消失了。
陈伦喃喃低语:“这最后一小节旋律,不是高山流水的曲谱,就如同一个人轻声说话,分明有邀约一见之意。”
杨成的手机突然嗡”的一声,打开一看,是李羽彤发来的短信:明晚午夜,古琴台一见,希望你能来。
紧接着,杨成低呼了一声:“我的天,蛇!”
寝室窗台外,露出十几个蛇脑袋,蛇的头尾相接,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儿,和俩人*看到李羽彤弹琴时的形状一模一样,在窗台外晃了几晃,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陈伦突然醒悟过来,说:“我明白了,那是一颗心的形状啊!明晚,我们去还是不去?”
杨成说:“不管羽彤变成啥,我肯定要去。生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鬼,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
第二天上课时,李羽彤没来,中午,一位同学悲怆地说:“才知道消息,李羽彤死了!尸体停在医院的太平间,听说,是身体疲劳过度,睡眠严重不足造成的猝死
杨成惊呆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等他清醒后,泪流满面,握紧拳头说:“这可恶的女琴师,是她害得羽彤噩梦不断、无法休息,我要杀了她!
陈伦说:“你冷静点吧,我在想一个问题,昨晚兴许是女琴师附魂李羽彤,对你发出短信邀约,可偏偏今天李羽彤就死了,那么,今晚我们去还是不去?去了,见到的又会是谁?”
杨成说:“肯定要去,羽彤离去,我也不想活了,如果能有机会杀了女琴师的魂,还能帮羽彤报仇。对,我得准备一下,找点镇鬼符、灭鬼咒随身带着。”
陈伦有点感动,叹口气说:“想不到你对她用情这般深。说真的,昨晚那邀约之曲一响,我内心一直有种奇怪的冲动,非常想见到这个女琴师的真容,行,我陪你一起去!”
6、知音
午夜时,杨陈二人来到了古琴台,远远看去,一个长发飘飘的美眉背向他们而坐,手抚古琴,一曲《金蛇狂舞》似乎在表达着她的欢乐之情。A+水平!陈伦突然叫了一声,手指地下说:“我的天,好多蛇!”
成千上万条毒蛇围着古琴台,随琴声翩跹起舞,三角形的小脑袋不停地吐着芯子,氛围怪异之极。琴声突然停止,那美眉转过头来,对两人微微一笑。居然是李羽彤!
李羽彤轻声说:“我是女琴师,李羽彤也没死,只是被我附魂过度,暂时闭了阳气而已。等我离去,自然完好无损。欢迎你们到来,一起欣赏下这世间的美好夜色吧。”
杨成长出了一口气,心跳瞬间加速。陈伦欲言又止,看着面前这个李羽彤发呆。
“李羽彤咧嘴一笑,说:“别急,听我慢慢给你们说出谜底。”
原来,女琴师当年被毒蛇噬咬而亡,与蛇有了灵魂的交融,故而,每当她鬼魂鼓琴之时,便会吸引周围的蛇,围着她起舞。半年前,李羽彤古琴台一游,困乏之后睡了一会儿,又恰好在特定的时辰,睡在石匠所造机关的阵眼之处,唤醒了女琴师沉睡多年的鬼魂。自己濒死之时的悲惨遭遇便常常出现在李羽彤的梦境,进而左右了李羽彤对蛇清醒时喜欢、睡梦时害怕的潜意识。陈伦和杨成的寝室,的确是从前听音台的穴眼,杨成虽然唱得鬼哭狼嚎,却是以一颗百分百的真心在为李羽彤放歌,触动女琴师的知音之情,于是以灵魂奏一曲《高山流水》应和,偏偏杨成昕不懂,唯一能懂的人,却是陈伦。
女琴师伤悲之余,先是把恨发泄到寝室其他五个同学身上,不愿他们占据了昔日的听音台,让他们知难而退,离开寝室。接着又借一个阴气浓重的时辰,附魂李羽彤,在音乐室弹奏《阳关三叠》,排遣内心的郁闷。到最后,女琴师难掩内心对知音的渴望,借杨成再次放歌的机会,又附在李羽彤的手机上发短信,还聚蛇形予以暗示,最后抚一曲邀约之音,考验陈伦是否能听懂,是否是她真正的知音。
“李羽彤”说完,眼中又有血泪流出:“我醒来不久,灵魂的生命力非常脆弱,附魂于人体的机会只有两次。今夜一过,我便无法在尘世来去自如,只能回到我昔日的葬身之地,与毒蛇相伴。万幸啊!老天可怜我,终于等来了一个知音,陈伦,跟我走吧!话音刚落,毒蛇们蜂拥而上,陈伦惨叫一声,转眼被毒蛇淹没,消失不见
杨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脑海里一片空白。这时,李羽彤温柔地说:“杨成,我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杨成一把抱住李羽彤,放声大哭:“你终于又活过来了!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来保护你,我再也不唱歌了,也不听任何人的歌和曲,一生只为你倾听!”
李羽彤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心里却感到阵阵温暖,低声说:“好奇怪的感觉,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首完整的古曲,名字叫《知音谱》,就仿佛我弹奏过千百回,
好想马上把它弹出来啊,亭子里怎么有具古琴呢?杨成,听我弹,当我的知音
旋律再起时,杨成惊恐地瞧见,许多三角形的小脑袋从旁边的草丛里冒了出来,迅速向李羽彤的身边移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