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丘!”
巴登冒雨在街边跟人说了半天话,刚钻回车上,衣领子还没按下去就迎面打了个大喷嚏。
闻声,副驾的彭措也赶紧看了过来,问:“怎,怎么样?那人咋说?”
“白瞎!说的吓人倒怪的——说通缉犯就藏他邻居家,结果,就是个没办暂住证的!嗐!白跑一趟……诶,我看这地儿怎么这么眼熟啊?是不是之前那个女的家就住这儿……”
彭措愣了下,憋了半秒才憋出一句:“……那,那咱们不是又白逃一节课?”
巴登从兜里掏出一卷咸菜般的卫生纸,大剌剌擦完,这才望向窗外抱怨道:“你还提这事儿呢?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赵平不是说放完假让咱们复职吗?结果倒好,不让查案,非把咱俩塞去什么破学习班,还整整一个月!这不是整人吗?这么大的案子放着不上,去上学习班?傻子才陪他蹲窝儿呢!”
做惯了好学生的彭措倒是有些忧虑,问道:“可,再怎么说也是赵局亲自安排的,咱俩,老,这样翘课出来查案行吗?”
“放心吧,学习班的老师是我警校的同学,我早打过招呼了——我妈亲手包的大包子,好家伙,那整整一屉子羊肉大包子,还解决不了这点事儿?”
说到这儿,巴登低声对彭措说:“对了,你知道吗?今儿我上班的时候碰到小邓了。小邓说,他们昨晚在海子垭口找到了一辆摩托车,还找到了那个叫什么胖鹏的尸体。说可能是何沧布和胖鹏想骑摩托车出镇,结果被泥石流埋了,他们正在那挖,说可能何沧布就在下面埋着呢。”
“王,王大鹏在那儿,何,何沧布未必在那儿。”
见巴登冷的缩手缩脚,彭措伸手将空调热风调大了些,语气却一如往日平淡:“王大鹏,如果是个幌子呢。”
闻言,巴登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说?”
“如果大家,都以为,他俩一起死了。何沧布,不刚好有机会出城?”
“死遁……你意思是何沧布还在城里?!”
巴登突然叫了出来,一惊一乍的样子再次招来彭措的不满,“你,你别老这样,容易给我,吓着……”
巴登很是不屑,扯着嘴角无声的嚷嚷了两下。
他正欲拉下手刹,突然,见前挡风玻璃上闪过了什么,待看清那人脸时,巴登微微一愣,片刻后,突然伸手猛地拍向了彭措的大腿。
“你看!!”
彭措又被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巴登还在为刚才的事开玩笑,正要发火,就被巴登满脸的凝重之色震住了。
他连忙循着巴登的指尖向前望去,待看清巴登指向的白车时,彭措也愣住了。
“这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彭措话音刚落,前面的白车便动作起来,巴登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了个“追”字,便迅速拉刹跟了上去。
跟着白车,两个逃课的警察包了一大圈,又重新回到了警局门口。
眼见白车果真在此处停下,两个警察均是一头雾水。
好半天,巴登才低声道:“这是在搞哪出呢?”
话音未落,警局对面那栋单元楼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出——正是他们先前才造访过的,那个怪模怪样家庭中的老太太。
巴登和彭措连忙眯紧了眼——这老太太不知在哪儿受了一肚子气,一改往日住家妇人模样,正眼神凌厉,步履不停的钻进路边的一辆黑车,甩门的力道大得让整辆车都晃了一下。
趁着老太太开门的一瞬,彭措眼睛尖,很快便看清了黑车驾驶座坐着的男人也是个熟脸。
他连忙对巴登说:“是那个叫樊星的男人开的车,是那个平夏的男人,也就是这老太太的儿子。”
巴登眯起眼:“……好家伙,原来他是在跟踪他们啊。”
似乎是为了映衬巴登的话,就在黑车前进的同时,那辆尾随了二人一路的白车也随之缓缓启动,很快,便隐身进了车流。
两车尾灯在雨中连成了一片,巴登眯眼看了看彭措,低声道:“这下,是真有鬼了。”
彭措当即问:“要上报赵局吗?”
“当然不!”
巴登不假思索地道:“你是不是活腻了?让你上课你来查案,分分钟被骂到狗血淋头。”
彭措皱眉:“可这是正事……”
巴登冷哼:“对,正事,正该挨骂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