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去厨棚烧壶水的功夫,回来便瞧见郑书煜起身向先生行了个礼。
“今日得先生提点,在下茅塞顿开,今日便不打扰先生了。”
郑书煜从书房离开,旁边厨棚中走出一人,快步朝房后走去了,身影甚为熟悉,他几乎是马上抬脚跟了上去。
可惜那背影一闪,几乎是马上消失了踪迹,小院就这么大,他转了一圈竟都未看到那人。
“殿下可是丢了什么?”魏行忙跟上,问。
“无碍,叨扰了。”
郑书煜的马车前脚从小院离开,一个樵夫打扮的人便鬼鬼祟祟的自树后走了出来,跟着进了京。
三皇子府后院长廊中,郑闻止正立在扶栏边喂鱼,手里的鱼食撒下去,扶栏下的池子里就聚集了一群金红鲜亮的金鱼,围绕着坠落的食物分而抢之。
“殿下,守在小院的人来报,小院主人接见了六殿下。”
“郑书煜?”郑闻止撒食的手微微顿了下,继而扬手将所有鱼食都撒入池中,看着金鱼们摇曳着尾巴为了争食挤破了头,神色冷厉。
“文不成武不就的,这玄以山上的人,眼光不至于如此差吧。”
不等身后的人答话,郑闻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马车,明日一早我要去会会这魏先生。”
次日一大早,三皇子的仪仗便浩浩荡荡的自京城出发了。
郑荆楚晨起用饭的时候便没有瞧见魏九思的身影,他向来行踪难定她便也没有多想,直到魏行为她盛粥之时告知她原委。
“今日恐有不速之客上门,先生一早出门了,走前留话,这客由你来撵。”
“我?”郑荆楚有些诧异,现如今能上门的多半是南郑的高官,一眼便能认出她是谁,若要她出面,怕是要暴露了吧。
“先生留话了,总不能一辈子让你戴着斗笠示人,届时便说你是先生的书童,名南游,男装示人,就算有人起疑也无碍。”
如今对于南郑的朝堂,九公主究竟是否仙逝已不再重要,先生就如同能够开启宝藏的钥匙一般,只有将先生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才能稳扎稳打的保证这一场权势争斗能够站在顶峰。
用过早饭魏行便进城采买了,郑荆楚换上同魏行一样的书童服饰,坐在书房抄《静心经》。
前后的窗都开着,风吹进来,把书页扬起来,郑荆楚抄了三遍,才隐隐听到门外的马车声。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魏南游,不是郑荆楚。
“有人在吗?”
门外已经响起叩门声,郑荆楚微微捏紧拳头,合上书起身。
书房门打开的瞬间,郑荆楚敏锐察觉到了郑闻止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惊诧、意外,他一向内敛深沉,城府深不见底,共同在宫中书塾待了六年,她都没能看懂他的心思,难得这次他表露在脸上。
“你们找谁?”
郑闻止楞了片刻,几乎是马上恢复了正常。
“这位小兄弟,请问院中的先生可在?”
“几位来的不巧,先生不在。”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