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六，因数据问题，晓星星要加班，原本的二人时光全被打乱，她不肯起床，赖在床上碎碎念吐槽那帮同事。
最后还是林一凡又摸头又亲脸地哄了半天把她弄起来，陪她去了公司。
晓星星工作，他便拉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塞着耳机拿手机看美剧。
偶尔她拍拍他的手，他便起身去给她倒茶倒咖啡。
剧集可看可不看，他常常看一会儿了，停下看晓星星，看她忙忙碌碌地工作。只是看她，竟丝毫不觉得无聊，偶尔还出手帮她计算点儿数据。
曲琪叹为观止，上厕所时对晓星星说：“你男朋友怎么这么好啊，还陪你来上班，这么无聊他也受得了。”
晓星星没觉得这有什么：“他一直都这样。”
“那你算是捡到宝了。”
“嗯？可我也是宝啊！”
曲琪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星星，你真有意思。”
白天解决了工作，晚上林一凡带她去看音乐会。
准备进场前，晓星星收到了余漫的消息，约她一起吃晚饭，饭后再去喝一杯。
两人住处离三里屯近，不加班便时常约着去喝酒。
晓星星回复：“不在家，跟一凡看音乐会呢。”
几秒后又加一句：“我问问他结束后想不想去喝酒。”
余漫：“得了吧，他特意过来又不是跟你喝酒的。”
晓星星：“……好吧，那只能改日再约了。”
余漫：“行，我找幸子去了。”
晓星星：“……嗯，你们好好玩。”
她一晚上都跟林一凡腻在一起，到了周日，俩人又躺在小阳台上晒了一上午的太阳。
北方的冬天，太阳落得早。
下午三四点，阳光便暗淡了。
林一凡有事先行离开，晓星星在家洗衣服，室友夏蔓蔓回来，开始拆封清理客厅里的包裹。
晓星星见她忙不过来，过去帮忙。都是些商家发来的化妆品护肤品样品或小样，有一些说得上名的大牌，其余都是小众牌子。
夏蔓蔓靠商家给的广告费为生，她影响力不算大，收入也就普通白领。
“昨天去美容院办会员卡花了好多钱。我皮肤又变差了。”夏蔓蔓拆开一盒粉饼，忽然把脸凑过去给晓星星看，“是不是毛孔变粗了?”
“冬天嘛，天气干燥，正常。”
“可我才25诶，皮肤还没有余漫姐好。果然，化妆品是最伤脸的。”她揪着眉毛叹气，“下周还得录三四个视频。”
为达到最好的效果，夏蔓蔓时常要反复上妆数次才能出来一个完整的视频。
“加油吧，年底了，多挣点儿钱，回家也好过年。”晓星星安慰，把小包装盒塞进大包装盒里省空间。
“想挣钱，可现在竞争压力好大。”夏蔓蔓哀叹，“人都喜欢这样，不工作，就能轻松挣钱，全都想当网红。每天都有新的博主出现，昨天我还掉了8个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脸不好看的原因。”
她评论里总有些无聊的人说她长的丑。
晓星星道：“你已经很美啦，别理那些人。你看那些有名的网红还不是天天被人骂。”
夏蔓蔓眼睛放光：“我要能赚她们那么多，全天被骂也无所谓。”
“……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晓星星起身开门，把一箱子废纸盒子放去门外，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晓星星回房去接，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你是？”
“苏晴。”
苏晴打电话来的目的很简单，问晓星星晚上有没有空，是否方便陪她赴个局。
晓星星受宠若惊，忙不迭说有空。
“你家在哪儿？”
晓星星没说小区，报了个附近餐馆的坐标。
“行，七点半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晓星星开始疑惑，苏晴怎么会突然要带她去赴局。
难道……上次会上的发言给老板留下了好印象？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
她高兴起来，想起苏晴在电话里说“打扮得漂亮一点，都是重要人物”。她立刻跑去洗脸，又喊夏蔓蔓帮忙。
夏蔓蔓拿出自用的化妆品，正要给她上妆，问了句：“你们老板喜欢什么风格？”
“......”
晓星星把这信息处理了下，回答：“我们老板是女的。”
“……”
“不早说？！你面相显小，赴局么，本想给你弄成熟御姐风。但要是跟你老板撞了，你就死定了！”
晓星星后知后觉吓了一跳：“是我疏忽了，幸好你问了一句。”
“你老板多大？”
“二十四、二十五的样子，感觉和我差不多大。”
夏蔓蔓眼珠一转：“嗯，我大概能猜到她的风格了。你呢，就尽量避开她的风格，我给你化个裸妆吧，清新又甜美。”
“好呀。”
夏蔓蔓收起化妆品回屋，重新换了套出来，细致地给她打底扑粉，嘀咕道：“你皮肤真好，都不用遮瑕。”
画眼线，涂眼影，夹睫毛，描眉，涂唇彩。
完了对镜一看，妥妥一美人。
“棒诶！”晓星星赞叹。
“那是当然的，这叫国民初恋妆！”夏蔓蔓得意地说。
晓星星从衣柜里找了套简单大方的衣服穿上，外头套了件版型很好的毛绒大衣。
冷一点儿没关系，至少比羽绒服美。
出门前，夏蔓蔓看她穿得薄：“等等。”她回屋又出来，塞给她一条LV的羊绒围巾，“外头冷，带上。”顿了顿，又道，“一富二代男粉丝送的，别跟我男朋友讲。”
晓星星轻声道谢，推门出去，还听见夏蔓蔓在里头喊：“星星，要加油！！！”
*
约好的七点半，晓星星提前十分钟到了路口，以防万一路况好苏晴先到，却要等她。
深冬的北京，七点半，天早就黑了。
路上车流如织，街边商铺里霓虹闪烁。
一切繁华，与晓星星无关。
零下三度，北风汹涌，她冷得在路边蹦蹦跳跳。
七点二十五，车还没到。
她的脸被风吹僵了，刚想拿围巾遮一下，又怕唇彩把围巾弄脏。
六千多一条呢。
呼出的冷气像棉花糖，阵阵蓬松在夜色里，寒冷刺骨，她冻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终于，一辆白色特斯拉停在路边，后排窗户摇下来，露出苏晴美丽的脸庞，红唇一弯：“上来吧。”
窗子升上去时，苏晴目光随意一落，自上而下扫了晓星星一圈：妆容打扮都得体，够漂亮，也够年轻。
晓星星上了车，脸颊苍白，不停打抖。
“等很久了？”
“没有！走过来的，路上风大。”
“这几天降温了，太阳一落，气温就低。前些天天气好，后头一段时间是不会有了。”苏晴感叹道，“真正的冬天要来了。”
晓星星干笑两声，不知如何接话。
在公司老总面前，她不可避免地有些孱弱和谨慎，也没法放松。
暗黄色的路灯光在行驶的车内流转。
晓星星没忍住看了苏晴一眼，刚上车时就发现她整个人靓丽极了，一身白色宽松毛衣，一件银灰色亮片半身裙，搭配时尚又漂亮。晓星星几天前才在国外明星的街拍造型上见过。她头发简单挽了个髻，耳朵上戴着大颗饱满圆润的珍珠耳环，手腕上一只白金镶钻镯子，女人味十足。
她匆匆瞥一眼就收回目光，余光里一件米色大衣和一只爱马仕鳄鱼包放在一旁。
晓星星揪着自己LV包包的小带子，默默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