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旧事重提
洛熙2023-10-27 20:323,095

  黄莉就这么被扔在高速临停车道上,等了近半小时才终于有交警巡逻的车在她身边停下。上车后黄莉再次忍不住痛哭失声,狂灌了一大瓶水之后才说得清楚话。她想将事情说得严重些或许就能尽快将付瑜控制住,于是惊恐地表示自己被人打劫了,对方是她的熟人,希望警方尽快抓到她。但交警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事实上他们开车去接黄莉时已经调查过监控,从监控看来,黄莉当时是自愿上的车。

  虽然她自己一口咬定在对方车上被强迫抢走财务,但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可以证明她所说的话。而事实上她也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而且监控发现在黄莉被强制下车的位置往前近五公里的地方从车中扔出一个手提包,他们开过去在原位置发现那就是黄莉的手提包,里面手机、车钥匙等贵重物品都还在。也就是说黄莉在财产方面也没有损失。

  按照客观情况来看,付瑜虽然违章在临停道让人下车,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顶多算个交通违章,,可以根据交通法该扣分扣分、该罚款罚款,实在没有到需要刑事追责的程度。

  交警同志有理有据,解释得清楚又耐心,这让气急败坏的黄莉都不知该如何继续纠缠。当然,她自己也心中有鬼,担心对方继续询问便不得不交代她实际是跟踪着付瑜的车来到这里的事实。所以她虽然一肚子火,但也明白在这继续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来一回调监控什么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付瑜可能早都已经下高速,哪有可能再回来同她理论?

  虽然有些丧气,但一想到在车上付瑜拿着电锯的模样还是让黄莉有些后怕,她真是大大低估了这个女人。事情原本可能会糟糕得多,至少此时此刻她能毫发无损地回家,无非就是又多浪费了一天而已,和活着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

  在开回家的路上,黄莉想到付瑜手起刀落将她的安全带割断的那个场景依旧惊魂未定,究竟是什么人才会随身带把电锯放车上?而且还能用得那么熟练?再对比付瑜之前给人的感觉,这更让黄莉觉得恐怖,这根本就是个精神分裂!表演型人格!所有人都被这个面具女给骗了!

  更气的是她还一点证据都没有,所有人都只会觉得她黄莉胡搅蛮缠,没人能想到其实大家眼里宽厚得体的付瑜才是那个疯子!

  好不容易将车开回家,黄莉依旧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莫名其妙觉得周围危机重重,担心付瑜的什么爪牙依旧在监控着她。她的第六感甚至告诉她可能她曾设想过的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或许易荣生已经死了,死在那个疯子手里,只是她不愿去面对而已。

  但黄莉很快就将这个最最恐怖的想法强行屏蔽,她更愿意相信易荣生和付瑜之间有奸情,付瑜的女儿实际就是易荣生的,他们两人搭配着骗钱偏色,然后约好一同消失。如果真是这样,至少她还有机会控诉易荣生绝情,有可能拿回自己的钱,有办法骂完渣男之后重新开始。但如果易荣生死了……

  易荣生怎么会死呢?他为什么要死?他不会死的。黄莉宽慰自己,易荣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黄莉本人了,连她都不想他死,他又有什么道理被别人弄死呢?不可能的。

  付瑜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就是这个女人把他藏起来了!她肯定能够找到证据。

  黄莉从沙发跳起来,猛地拉开自家大门,探出头去盯着易荣生那扇紧闭了多日的大门。只能这样了!黄莉拨通了一家开锁公司的电话,她装作着急的声音说自己家密码锁无论如何打不开了,需要开锁公司撬锁。

  事已至此,维持外表的体面已经毫无必要,违法就违法,撕破脸也无所谓。如果易荣生真的介意,她非常乐意承担撬他家大门的后果,只要他愿意出现与她对峙,她甘愿受罚。

  在百无聊赖等待撬锁的人带着工具上门的同时,黄莉觉得有必要将今天自己惊悚的遭遇告诉韩朵儿,也好让这个女人知道一下付瑜真正的嘴脸,别今后毫无防备地被她给害了。但奇怪的是她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黄莉无奈,只好给韩朵儿的微信留了言,让她看到消息后回复。

  而这几天韩朵儿自然也没闲着,杨晓怡陪她收拾完东西住回老房子之后她决定面对现实。与其每天担惊受怕地等着警察来找她,还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从宽,她相信自己能得到公正的裁决。在咨询了律师朋友的意见和建议后,她决定主动去警局报案。

  派出所听完韩朵儿陈述完事件的原委后,案件又被转交给了崔然,之前上门找过韩朵儿的那位刑警。崔警官似乎还是穿着当天的那件夹克,头发依旧乱糟糟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一副严重缺觉的样子。

  “又见面了。”大概是面对两位女士,崔警官显得还略有点羞涩,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一位略年轻的警官坐到了她们两人对面。

  “这位是会和我一同跟进你这个案子的警官,他姓吴。”

  韩朵儿朝吴警官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与崔警官相比略显斯文整洁一点,但脸上也挂着疲惫,像是很缺觉的样子,打开电脑开始做笔录。

  “韩女士,由于这是一桩失踪案,我们要对失踪者的情况了解更多一些。所以我们要向您问多一些问题,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

  韩朵儿点了点头,就如崔警官之前说的,国家每年就有近十万人口失踪案件的立案,而未被找到的失踪人口多达七万五千人,这个数字依然以每年超过四千的数量在增长。一个年逾四十岁,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他是被强制拘禁或者遭受意外的情况下以人口失踪立案确实很困难,但如果按照经济诈骗案件立案的话,暂时还没出现受害者,这就比较尴尬。但无论如何,就像吴警官说的,他们一定会需要多了解更多“失踪者”的详细信息,尤其是与伴侣的关系。毕竟,就连杨晓怡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爱看悬疑剧的艺术家都知道,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重大刑事案件的犯人最后都被发现是熟人作案。

  所以,无论是男是女,当一方失踪或是受到其他不法侵害的情况下,首先要遭到盘问的必然是他们的一同生活的伴侣,无论是合法伴侣或是其他什么台面下的情人。

  韩朵儿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被问个底朝天的心理准备,既然做了这一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很感激杨晓怡愿意陪她一同来报案,虽然晓怡只是默默坐在旁边,眼神空洞直视前方像是在神游,但她的在场就能给韩朵儿力量。何况杨晓怡还时不时和她眼神交流一下,已经算是很强的精神鼓励了。

  在吴警官的梳理下,韩朵儿一五一十地交代她和张敬川的相识过程。他们是前公司同事,张敬川的职位比她高很多,在公司期间两人并不熟络。韩朵儿离职后一阵子两人再次在“Dejavu”酒吧相遇,相谈甚欢后在一起,很快就结婚了。

  接着她当然还是被问到一些基础的家庭问题,婚后两人相处如何,经济是否宽裕,张敬川在情感中是否坦承,是否有其他她所知道的情感对象,工作中他是否有其他有厉害关系的竞争对手。相处过得去,和其他男人一样该坦陈的坦陈,能隐瞒的就隐瞒。情感对象可能有一些,但都不算太认真,所以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至于工作中竞争对手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如果需要的话她也可以去打听。

  吴警官认真地做着记录,并未对这些常规问题进行深入讨论。就在韩朵儿以为问询即将结束时,一旁看资料的崔警官忽然抬头问她:“据说你在今年曾流产过一次,能具体说说流产的原因吗?”

  韩朵儿愣了一下,她没料到这件事反受到关注,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崔然见韩朵儿犹豫,只好稍作解释:“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失去孩子都是一件大事,尤其考虑到张敬川也快四十了,算是老来得子,忽然没了孩子对他来说更加是个打击,所以我觉得需要详细了解一下。”

  当韩朵儿听到“对他来说更加是个打击”这句话时,忽然冷笑了一下。虽然只是转瞬即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却被崔然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让他更加觉得这一点需要深挖。

  而此时一直出神的杨晓怡也似乎回过神来,动了动身子,朝韩朵儿的方向靠了靠。

  “流产……是一个意外。”韩朵儿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

  “能具体说一下嘛?当时是怎么发生的,张敬川在哪里,他有什么反应。出事之后他如何处理,后来他的情绪状况和表现如何,之后他对你是否有什么变化……”崔然提出一系列问题后,平静地注视着韩朵儿,而吴警官一直快速敲打键盘的手指也停下来,等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继续阅读:27 绝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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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淹没与被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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