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言之有理。”
“今儿是十五,按规矩,王爷要在关雎殿留宿。姑娘有那听八卦的闲工夫,不如好好思虑该怎么拢主王爷的心。”
“呀,今儿是十五,我竟把这事忘了!”
李殊词惊呼一声,忙坐直了身子。
“姑娘别急,奴婢已吩咐人备下了晚膳,都是王爷平日里爱吃的。”
“自打我害林羡滑胎,王爷便不肯再跟我多说话,这次我且得好好表现才是。”李殊词嘟囔道。
天色渐晚,孔妈妈张罗好饭菜,这才屏退众人,神秘兮兮的将李殊词拉到屋内。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那里面包着一个小瓷瓶,还有两截香。
“这是何物?”
孔妈妈低声道:“能让姑娘怀上孩子的好东西。”
李殊词霎时羞红了脸。
“那我岂不是和姜怀薇那小贱蹄子别无两样了!我用不着这些东西,妈妈快些扔出去吧,可别叫人瞧见!”
孔妈妈连忙去捂李殊词的嘴,道:“姑娘,成亲一年了,你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老爷和夫人都替您着急。”
“可我堂堂肃王妃,国公府嫡女,怎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
“如今生下嫡子,无论对您,还是对王爷,都是顶要紧的事!没有子嗣便是犯了七出,到时候这些身份还有什么用?”
见李殊词有所动摇,她又说道:“既留不住王爷的心,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就算您不说,老奴也知道,自进府以来,王爷只在成亲时碰过您一次,如今不得不用些特殊法子了。”
李殊词别过头去,支支吾吾道:“那……那就全听妈妈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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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今晚王爷不来承欢院,早些安置吧。”
林羡接过云涓递来的手炉,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摘着头上叮当作响的珠钗。
忽见云鹊火急火燎的奔进来,头上冒着点点虚汗,道:“主子,药房说没有桑叶了,用旁的代替行不行。”
“这可不成,必须得要桑叶才行。眼瞅着快用完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呢。明日你随我偷偷溜出府,到外头的药房看看。”
话音刚落,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低沉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又想偷溜出府?”
林羡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此时不是该在王妃房里吗?”
宋祈拉着她坐到榻上,问道:“先别打岔,不是嘱咐你了吗,别再自己偷溜出去。上次的惩罚还没长记性?”
林羡有些讪讪的,别过头去躲他的眼神。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只好使出了惯用伎俩,温顺的把头倚在他肩膀上,像小猫一样来回蹭着撒娇。
“哎呀,我不过是想要些桑叶罢了,府里没有,我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你要桑叶做什么,难道这次办家家酒的材料是桑叶?”
自打林羡在府中带着婢女玩家家酒被他发现,他便一直记得这件事情,时不时就得拿出来笑话她。
早知如此,她一定小心点,再小心点。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才没有,我已经很久不玩了好不好。”她踌躇片刻,方才答道:“你上次夸过我这儿的茶水好喝,你还记得吗?我骗你说是一种很名贵的茶,其实是我自己做的桑菊饮。”
“既是你亲手做的,那便比世间所有的茶都名贵,你没有骗我。”
他惯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哄她高兴。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呕心沥血、潜心研究出来的,是独家秘方。菊花疏散风热、清热解毒,和桑叶相须,药效相近合用增效。我想着,你在朝中辛苦,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想法子让你舒心些。”
林羡声音软糯,有些娇气的可爱,让人心生爱怜。
“可是我的存货都用完了,只得再添置些才行。只是这桑叶好找,但经霜的桑叶却稀缺。前些日子还有的,不知怎的竟然全都没了。”
宋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明日命人去找,你就别往出跑了,叫我担心。”
林羡乖顺的应下,问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去关雎殿吧。”
宋祈眸色顿暗,像座大山似的压了过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刚忙完就来看你,你就那么想撵我走?”
他明知道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偏还故意吹气,没几下功夫,林羡便有些瘫软了,无力的辩驳道:“才没有,我自然想让你日日陪在我身边。”
“日日陪着你?那夜里呢,你不想吗?”
林羡涨红着脸,拿手去推他。此时在他眼里,却变成了调情的欲情故纵,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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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的饭菜已是热了好几遍,却还是不见宋祈的身影。
李殊词的脸色从未如此平静,吓得几个丫鬟婆子都安静的立在一旁,不敢动弹,生怕惹怒了她。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今儿是十五,王爷竟连她的脸面都不顾,一下朝便往那贱蹄子房里钻。
李殊词越想越气,可为了讨王爷欢心,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敢再拈酸吃醋,惹他不悦。
不知又过了多久,李殊词终于断了念想,冷着声音道:“撤了吧。”
世间竟有如此凑巧的事,刚撤完晚膳,宋祈便来了。李殊词起身行了礼,柔声道:“原以为王爷今日不来了,便叫人撤了。”
“朝中近日事多,耽搁了会儿。”
孔妈妈朝她使了个眼色,李殊词接过茶水,递了上去,“王爷,这是明前龙井,美称女儿红,是我娘家送来的,王爷尝尝。”
宋祈放下书卷,摆手回绝:“不必了。”
“王爷,您就赏脸尝尝吧。”
看她那期盼的眼神,宋祈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迟疑片刻,便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时辰不早了,早些就寝罢。”
李殊词笑着应下,连忙跟上去伺候他更衣。
闻言,孔妈妈也十分上道的屏退了屋内众人,悄悄点上了迷情香。
两人同床异梦,一人盖一床被子,中间横着好大一段距离,似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