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给你三千人马, 不过一定要听号令。”
周葵猛拍胸脯:“少当家放心。”
第三日周葵便带着人前去,他一马当先,舞着斧子便杀过去。但显然太平府与小县城的防御完全不同,尚未过河,便已经被箭雨射得走不动。
李云只能鸣金收兵。周葵垂头丧气,心中憋屈,带人回来后又跑城下叫骂,周葵这货出身流氓,骂起人来也是不眨眼,速度极快。
骂得城头诸人火起,与他对骂。周葵道:“有本事下来,爷爷一个人杀你们全家,给爷爷下来,爷爷叫你见识见识!”
城头诸将都有点受不了,他嘴脏,各种下三滥的招数层出不穷,根本就不是正常对骂的节奏,有人脑袋充血,当时就想下去单挑,被刘季贞阻止。
次日周葵带着几个人一起去叫骂,城头诸将拿他没办法。个个气得七窍生烟。但仍旧无动于衷。
连骂四五日,对方就是不接招,士气逐渐低落。李云道:“不能等他们咱们挖洞过去。”
当天晚上李云便派了几十个人悄悄渡河,找个隐秘地点开始挖洞。到后半夜换人,只是这么干显然速度极慢,几日间不过是挖了几丈那么长。地下全都是碎石,不好挖。
如此过了五六日,这日哨探忽然回报,“大都督,不好了,自东边来了一彪人马。”
李云道:“有多少人?是谁的旗帜看到了吗?”
“旗帜上打的是杨字,差不多有六七万人。”
李云皱眉:“难道是杨文纪?”
他还真的猜对了,就是杨文纪。杨文纪此前跟黄万之一起攻打福建,拿下福建后准备北上,拿下江东之地。正在这时李云带着人马杀来。
黄万之原本想自己再与李云交手,上次失败他一直都引以为耻,在其他场合闭口不谈。但奈何江东之地众人反抗得厉害,不能离开。
杨文纪心道,此时正是我表现的机会。我必然要出头。听说黄万之曾经败于李云之手,如今我要是打败他,岂不是可稳压他一头?
农民军内部矛盾重重,大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山头,而今地盘扩大,争权夺利的现象尚未发生,但将来不能扩张的时候,一定会爆发的。
于是杨文纪自告奋勇,带着五万余人飞速赶回太平府。到了城门处,哨探回报说李云手里仅有一万多人,他 不由哈哈大笑:“一群废物,这么点人,竟然连拿好几个州县!”
叫人叫开城门,唐彦、刘季贞出来相迎,接入城内,安排好公馆。晚上摆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喝酒至半酣,杨文纪道:“你们城里有两三万人马,为何不敢出城迎战?”
刘季贞道:“非是不敢,而是他们军中有种武器叫火药,十分厉害,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如何生产的。所以不敢鲁莽行事。太平府城太过重要。”啊
杨文纪骂道:“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怕了。区区一个李云,算得了什么?待我休息两日,与他见上一见。叫你们也长长见识!”
两人不敢多说,只能随他。杨文纪休息两日,期间他曾经跑城头看了看李云的军队,见到军容整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劲卒。
但绝对数量太少,不足为虑,休息几日,众多士卒养足精神,杨文纪带人开出城去,双方摆开阵势。
李云打马出阵,口中说道:“杨文纪,朝廷待你不薄,你原本是军官,竟然背叛朝廷,不忠不义,更何况还助纣为虐,残害百姓,本建安伯替朝廷出征,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杨文纪大骂道:“你也不过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匪罢了,居然还敢说我?有本事跟爷爷单挑,爷爷叫你好看!”
李云道:“蠢货才会单挑,今天我带天兵来,就是要拿下你的狗头,向朝廷有个交代 !”
“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全军出击!”
震耳欲聋的大鼓响起,农民军分作三路出击,两翼张开,中路出击。李云以同样方式应对。不过中路前出,两翼保护。与杨文纪的队形刚好反过来。
李云呆中路。中路除少部分盾牌手之外,其余都是火铳手。双方骑兵都不多,无法起决胜之用。
郭德海劝李云后退,前方危险,双方马上就进入弓箭射程之内。
李云拒绝,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这是他亲自指挥的军队。他对郭德海道:“不是不让你带兵,而是先让你了解咱们队伍的特点,你可要看仔细。”
很快双方进入弓箭射程,杨文纪调出来弓箭手,开始射箭,箭如雨下,速度极快。而李云这边的火铳手除了身上的铠甲防护外,并无其他防护。
他们的前方是一队盾牌手,同时也是掷弹兵。
杨文纪看着这些兵卒,有点想不开,道:“他们是傻了么?怎么没弓箭手?”
刘季贞道:“或许是没有?”
杨文纪道:“不可能,哪有没有弓箭手的步兵,岂不是傻子吗?到底搞什么鬼?”
李云一直都在大声提醒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你们的射程了,都给我挺住!谁也不准后退!”
阵中已经有伤亡,但倒下的人大家自动跨过去,后面自然有医疗兵跟着。这个时候压力才是最大,你明知道死亡就在眼前,但你还是必须要不断往前行。
郭德海人都傻了,他确实看到,这几千人,竟然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继续前行,而且不畏死亡。
就连对面的刘季贞跟杨文纪也都震惊不已,刘季贞涌起强烈不安,劝道:“杨将军,赶紧后退!”
杨文纪呵斥道:“后退什么?双方距离不过四五十步,岂有后退之理。擂鼓助威!”
这是个奇怪的场景,此时前方的盾牌兵用途已经不大,双方接进三十步后,大约也就是三十来米,弓箭与火枪的威力都已经最大。盾牌兵突然撤走。
就像是一个河蚌,张开壳子。
杨文纪有点傻眼,百思不解。
李云大声怒吼道:“准备!举枪!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