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手在后腰一探,甩棍啪的一声展开,透着厚重金属的窒息感。
夏月双手一翻,握紧双刃,两把明晃晃的军刀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森森寒气。
几个人手持刀棍从我们身后冲了出来,我扫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5个。
“很硬的点子啊,敢闯进来这里!”
一个家伙拎着砍刀对我们叫骂道。
“砍死那两个男的,那女的给老大留着,上!”
我嘴角一勾,握紧甩棍,迎着冲上来的人蹿了过去。
双方混战在一起,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一片。
我挥棍接连横劈竖砍,砸爆了两个家伙的脑袋。
跟着军刀斜刺过去,捅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脖颈。
我一脚踹在他尸体上,顺势拔出军刀,带起一片飞扬的血珠。
另一个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单手举着砍刀就狂嚎着冲上来,像是发疯的狂牛。
“还真有不要命的。”
我嘀咕一句,迅速侧身躲避。
军刀一扬,划过他握刀的手腕,跟着右腿迅猛弹起,横抡他的胸口。
他惨叫着丢掉砍刀,捂着手腕连连后退。
我紧跟冲上去,拎起甩棍照着他的颅顶,脖颈,还有下肋一顿狂劈猛砍。
一声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那家伙口中鲜血涌出,栽倒在地上。
我眼中厉芒一闪,最后高高抡起甩棍,对准他咽喉凸显的喉结,毫不留情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他的眼睛猛然瞪得溜圆,口中狂喷鲜血。
最终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气息,眼中残存着生前的不甘和惊恐。
夏月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两个家伙一个被她割了喉,一个被捅穿了心脏,尸体倒在地上的血泊中。
李凯到底也是练过的老刑警,虽然受了伤,但依旧出手果断凌厉,一般的打手混混压根不是他对手。
解决了眼前的5个人,楼上的门也被撞开,张文杰带着几个打手冲了下来。
我们双方相遇,互相对峙。
“陈兄弟,我真是小看你了。”
张文杰阴恻恻地笑着,露出雪白森亮的牙齿。
“张文杰,这里的老板,应该一直就是你自己吧?”
面对我的质疑,张文杰坦然承认了,他一摊手:
“当然,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这里原来的老板不是我,只是他反对我的事业,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当成饲料丢进去了。”
他笑嘻嘻地指着最左侧的一扇门,里面时不时传来野兽嘶哑的咆哮和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
“事业?拿活人喂怪物的事业?”
李凯愤怒地叫道。
“哎,那叫献祭,他可是第一个献祭的活人,作为我的前任老板,我已经给够他尊重了不是吗?哈哈哈哈!”
张文杰嘶哑地大笑着,眼里满是疯狂。
我握紧了甩棍和军刀,死死盯着眼前的家伙,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砰!”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
接着是汽车引擎怒吼的声音,大门被撞开,玻璃纷纷碎裂的声音。
密集的枪声爆豆般响起,接连不断。
“老板,不好了!”
一个家伙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惊恐地叫道:
“当兵的冲进来了!怎么办?”
张文杰脸色大变,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
“怎么可能?当兵的怎么可能找到这……”
他忽然抬头看向我的方向,我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嘴角一勾:
“小样,你完蛋了。”
激烈的枪声连续不断,有95步枪,有191步枪,还有AK自动步枪的枪声。
听上去还挺杂的。
张文杰的手下一哄而散,丢下刀棍纷纷撒腿就跑。
“老板,他们进来见人就杀,完全不留情啊,我们快跑吧!”
“我还不想死啊!”
转眼见,他身边人逃的一干二净,就剩他一个了。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晃晃悠悠走向了那扇关押怪物的门。
“完了,完了。我的祭坛,我的祭坛。”
在我们的默默注视下,他一边神经质地嘀咕着,一边打开门走了进去,砰的关上了门。
野兽兴奋的嚎叫响起,血肉被撕烂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地下室,渐渐归于平静。
外面的枪声和惨叫声还在继续,我们挨个房间搜过去,把幸存者们都放了出来。
他们大多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面黄肌瘦,神情恍惚,只能相互搀扶着走路。
刺耳的惊叫声划破空气,任真真惊恐的呼救声传来。
我和夏月急忙赶过去,却见一个人正和李凯扭打着。
另一个抓着任真真,狞笑着,将她丢进了那扇关押怪物的房间。
任真真的哭喊声已经变得嘶哑而无力。
“住手!”
我认出来了,那两个人是张文杰身边的亲信,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小吴。
夏月的速度比我快得多,她闪电般跃了过去,飞起一腿踹翻小吴,跟着扑进了那个脏脏幽暗的房间。
我冲过去,抡起甩棍狠砸在小吴脑袋上,鲜血迸溅。
任真真跌倒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两边的墙壁上各用铁链固定着一只鬼煞,和一只断掉翅膀的小型蝙蝠怪。
她被丢进去的位置,正好距离鬼煞最近。
鬼煞的四肢都被铁链锁住,但仍张开血盆大口,在咣当作响的铁链声中拼命咬向任真真。
夏月飞身扑过去,就地一个翻滚,修长的右腿弹起,重重抡在鬼煞的头上。
鬼煞头一歪,咬了个空。
她一把拉过任真真,军刀一晃,斜刺而上,狠狠洞穿了鬼煞的下颚。
黑血喷涌,鬼煞挣扎几下,顿时瘫软下去。
我也跟着冲了进去,军刀毫不犹豫送进旁边那只蝙蝠怪的胸口,接着狠命一拧。
凄厉的嚎叫响起,我拔出刀的同时,李凯也举着砍刀扑进来,照着那只蝙蝠一顿猛砍。
最后一刀狠狠剁掉了小蝙蝠的头颅,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看地板上几乎凝结了一层的血迹,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
李凯和夏月扶着任真真往外走,我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我站起身一边揉眼睛,一边往门口走。
屋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和腐烂臭味冲的我发晕,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呃嗷!”
毫无征兆,门后忽然冲出一只行尸。
距离实在太近,我眼睛还没睁开,血盆大口就那么朝我狠狠咬了过来。
“冬阳,小心!”
耳边传来夏月的惊呼,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飞身扑到了我跟前,一把推开了我。
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夏月痛苦的闷哼响起,凄婉艳丽的血花就那么在我眼前绽开。
像是漫天飘舞着的,彼岸花的葬礼。
那只行尸狠狠咬住了夏月的肩膀,伴着低沉的吼叫,鲜血汩汩涌出。
“不要!!”
我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悲极、怒极的嘶哑狂吼。
夏月强忍着疼痛,手中军刀一翻,朝上方捅刺过去。
那只行尸被扎穿了眼球,但依然死死咬住夏月不肯松开。
行尸狰狞的面孔我认识,正是张文杰。
看他浑身上下新鲜的咬痕和抓痕,他是刚刚变异。
黑风衣冰冷的笑声回荡在脑海,狂暴嗜血的杀意在心底翻涌,眼前瞬间笼罩上了一片疯狂惨烈的血红。
我喉咙中爆发出狂怒的咆哮,猛地蹿了过去,抬手一把扣住张文杰行尸的下巴,拼劲全力狠狠一扯。
“咔嚓!”
它的下巴被我硬生生拽得脱臼,嘴也终于从夏月的肩膀松开。
我拉开夏月,将它怼到墙边,抡起甩棍照着它的脑袋狠狠轰了下去。
我眼里喷着疯狂的红色火焰,沉重的钢铁甩棍一下又一下狠命砸在行尸的头上,像是在泄愤。
直到那颗头颅变成一堆再也认不出形状的烂泥,我才气喘吁吁住了手。
甩棍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我跪倒在地,用颤抖的手扶起夏月。
她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干裂的嘴角有血丝缓缓流出,肩膀处的伤口血肉模糊。
“冬阳,别……别哭,咳咳!”
我的眼前被大片泪珠模糊,一滴滴落在地上。
“夏月,不……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夏月痛苦地蜷缩在我怀里,我无助地像个小孩子,只想放声大哭。
说话间,已经有黑紫色的血管以伤口为中心,缓缓蔓延开来。
黑色毒素蜘蛛网般爬上夏月洁白的天鹅颈,向脸部扩散。
“不要,夏月……夏月。”
我抱着夏月无助地瘫软在地上,它咬的位置太刁钻,这种情况就算条件允许,也没法截肢保命。
一股黑血从夏月口中涌出,染红了她白皙的面庞。
她咳嗽起来,被咬的位置离大脑太近了,病毒感染得很快。
任真真悲伤地捂住嘴,李凯转过身,抹了抹眼角。
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阳子!我们找到虎子他们了,我们来了!你们……”
胖龟的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我缓缓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众人。
虎子,邝斌,胖龟,还有小西他们都在。
苦涩的笑容缓缓从我脸上浮现,就算现在再多的军队来,都没用了。
“冬阳,抱紧我……我好冷。”
我轻轻抚 摸着夏月苍白的脸颊,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将她的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那你也抱紧我哦,别松手。”
站起身,我拦腰抱起夏月走了出去。
胖龟和虎子他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然后跟在我后面。
一路,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