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在我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医院作为重点场所已经被军方接管。
并且经过修整,医院已经恢复安定平静的环境,医生护士来去匆匆。
时不时有几个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走过,步伐不紧不慢。
楼道站着全副武装的武警士兵。
夏月在14层养伤,我则是在第7层。
好在电梯以及恢复了运转,我们见面也很方便。
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和夏月就到医院后面的公园散步。
这天,我们的手机同时收到了官方发布了一张图。
那是一张由疾控中心上传的Z病毒暴露分级表,看样子应该就是根据狂犬病毒的暴露分级改写的:
一级暴露:完好皮肤接触行尸或感染者体液或排泄物,清晰暴露部位,无需其他医学处理。
二级暴露:无明显出血的被行尸或感染者抓伤咬伤,处理伤口,及时隔离观察,必要时进行灭活处理。
三 级暴露:被行尸或感染者穿透性的皮肤咬伤或抓伤,临床表现为明显出血;尚未闭合的伤口或黏膜接触行尸以及感染者体液,情况允许条件下,迅速对暴露部位进行截肢,同时及时隔离观察,必要时进行灭活处理。
灭活处理是什么意思,不用想都知道。
治疗部位头部,处方一颗子弹。
一日只需一次,药到病除。
我看着手机苦笑一声,要是真被咬了,是胳膊腿啥的还可以截肢保命。
万一是脖子或者腰腹部背部被咬伤……我没敢往下想,脖子以下或腰部以下截肢?
那可真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轰!”
巨大的爆炸从外面响起,接着是接连不断的密集枪声。
但我和夏月谁都没有惊慌,我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军队进驻后,枪炮声就一直没停过。
估计是军方又针对感染区有什么行动了,一会看新闻就知道了。
果然,过了一个小时,一个新闻弹窗从手机屏幕中跳了出来:
“刚刚!军方收复5号感染区--盛世家园,数百名群众得到疏散和救助,清剿行动顺利进行中……”
应该是有随军队一起行动的记者,报道视频画面中,被击毙的行尸尸体铺满了街道。
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沾满血迹的装甲车碾过街道,留下一条黑红色的印记。
身穿白色防化服的士兵手持火焰喷1射器,对小山一般的尸堆进行焚烧。
火焰吞噬着焦黑的残躯,我在医院这边都可以远远望见城区里升腾起的滚滚浓烟。
最后一抹残阳背后,是被血染得几乎红到妖异的天空。
火焰夹带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几只乌鸦嘎嘎叫冲着,盘旋在袅袅升腾的黑烟周围。
像是远古的送葬者在吟诵着一首悲怆的悼亡曲。
不仅仅是行尸,这段时间光是被军队当街击毙的帮派分子和凶徒,就有一百多人。
乱世用重典,军方进驻后,对那些趁乱为非作歹的暴徒,以及越狱出来作乱的凶犯来了一次无差别血腥大清洗。
装甲车,重机枪,甚至坦克和武装直升机都追在那群肆意杀人放火、奸1淫掳掠的家伙屁股后面疯狂开火。
那些平时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的黑1帮暴徒,现在被军方恐怖的重火力撵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昔日面对百姓如虎狼般凶悍残忍的暴徒,此刻面对军队,却只能像狗一样夹着尾巴狼狈逃窜。
逃跑的时候只恨爹妈没多给他生几条腿,到最后愣是一个没留,全都被机枪和重炮打成了筛子炸成了渣。
街道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军方强硬残酷的铁腕手段很快把暴乱镇压下去了,老百姓都拍手叫好。
这也是清剿行动能这么顺利的原因,没有了人类内部的麻烦和隐患,万众一心。
军队强悍的现代热武器对付那些慢吞吞的行尸,确实只能是单方面的碾压式屠杀。
……
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响起,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深夜10点多了。
跟夏月散完步回来后,可能是累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脑袋有些痛,接起电话,胖龟粗犷的嗓门从里面传来,嘴里好像还嚼着什么东西:
“阳子,下来干饭!门诊对面的烧烤,何家俊他们请客,咱们科室的人都在,就差你了。赶紧麻溜的,不然你那份就归我了!”
对面隐隐传来邱晗的声音:
“孙大胖!你把烤串放下,这么一会你都炫了5根了!欧阳姐,你看他!”
放下电话,我晃了晃脑袋,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穿上,缓步出门。
医院走廊还是和以往一样,人来人往。
抬头看向面前的大屏幕,上面重复播放着军队近日来的取得的成功战果。
S战区前后总共投入了两个师的地面作战部队,联合本地武警部队和特警队以及预备役、民兵对南风市以及周边地区进行了地毯式清剿。
疏散和救援完成后,空军对城市周边的感染区进行了覆盖式轰炸,消灭行尸的近十几万。
从病毒的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的现代军队,此刻展现出了强悍到几乎恐怖的实力。
这不是战斗,而是军队对行尸的一场单方面压倒性的屠杀。
部队以极小的伤亡代价快速推进着,一个个地区被收复,一批批民众被解救。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看来用不了多久,南风市就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而这阵子因为清剿行动的不断推进,城市内部各个安全所避难站点的纷纷建立。
医院不断有部队被抽调进入城区作战或分派到其他避难所,留下驻守的兵力越来越少。
人们觉得医院位于战场的大后方,非常安全。
到现在,虽然外面还有军队在巡逻,不过看样子撑死也就100人左右,相比较一开始的阵仗少了很多。
不过大家也并不在意,毕竟这里远离战场,那些行尸就是插上翅膀也过不来,不需要那么多的守备力量。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至少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当时的我,以及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一场几乎毁灭整个人类的巨大灾难,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还是安宁平静的医院,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变成了充满鲜血与死亡的地狱修罗场。
我先是听到那边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很快,这悲痛的哭嚎就演变成了绝望而惊恐的呼救声。
阵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一开始只是ICU那边陷入混乱。
接着所有人都开始疯了一样发出惊恐的尖叫,撒腿朝出口处狂奔,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逐着他们,
我没有防备,迷糊着刚刚出门,就被汹涌奔逃的人群冲到了墙角。
刺耳的惨嚎炸入空气,狠狠刺入耳膜。
哭喊骂声夹带着近乎绝望的哀嚎近在咫尺,我转头朝人群后面看去,却看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
它像是一只巨型蜘蛛般贴在墙壁上飞速爬行,但又绝不是蜘蛛。
它四肢修长,通体灰白,露出荆棘般密集锋利的牙齿,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下面仓皇逃窜的人群,